“依然!”我哭了一次又一次。
可是,我都說了,不能難受的,否則會連累別人受傷。
我身後是一間報亭,那顆莫名其妙的炸彈就是從哪裡爆炸的,可是,該死的人是我,該受傷的人也是我啊!
不應該是俞灝啊!
炸藥爆炸的那一刻,俞灝抱着我撲倒,他將我護在了懷裡。
同一時刻,我看見了顧南城。他緊緊的抱着許安娜,將她護在懷裡。
我想,也許,他終究已經是別人的英雄了,他已經有了守護的公主了。
我十八歲的生日,成了我們青春愛情友情的葬禮!
依然最終都沒來得及告訴俞灝,她喜歡他,不是那種類似花癡的喜歡,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喜歡,而是非常非常認真的喜歡。
一場暴亂,俞灝爲了護我,丟了一雙腿,依然爲了救俞灝丟了命,妙人也在廣場一層層的屍體中躺着。
她也走了,來不及去泰國做手術,然後狠狠操我一頓,來不及,轟轟烈烈的畢業,來不及...........
我們的青春,有好多,好多的來不及,都在那一晚上結束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在帝都廣場暈了過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誰送進了醫院。
只知道醒來的時候,楊悠然和楊奕帆在我身邊,兩個人像傻子一樣眼睛都腫的像兩顆發胖的豆子。
明顯是哭過了。
俞叔叔原本一頭黑髮,恍惚一夜間變成了白髮。
後來的後來,我在醫院裡照顧丟了一雙腿的俞灝,諾涵整整抱着我哭了一天一夜,她說,蓁蓁,我們明明說好的,要做逗比四姐妹一輩子的。
依然和依人兩個白癡怎麼就走了呢?
我回答不了她,只能和她一起哭。
很久後,她說,蓁蓁,你以後一定要好好愛俞灝,替依然完成她那份未說出的愛!我去泰國,替依人做她想做的事。
十八歲!我們單純得像白紙,卻也純粹得透明!
友情,愛情,都一樣的純粹。
後來,諾涵真的辦了留學手續,我沒有問她去哪個國度,她也沒有說,只是留了一張紙條給我。
上面方方正正的寫着兩個字,“再見!”
說了再見,就一定會再見。
.....................
你有沒有一段友誼?你們互相嫌棄彼此,時常損着彼此,可是,一旦分開了,卻無比的想念?
應該有的吧!
夢醒,我恍然一陣心疼,這段記憶,都過去了那麼久,可是,卻依舊清晰的在我腦子裡迴盪着。
“李醫生,顧先生,37號病房的病人醒了!”清脆的女生響起。
我恍然的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心裡瞭然,這裡是醫院。
匆匆忙忙的腳步聲走了進來,“蓁蓁!”這是顧南城的聲音。
我看向他,“饅頭呢?他怎麼樣了?”我昏迷間,好像聽見饅頭流血了。
白血病的孩子怎麼能流血呢?
“他沒事了!”顧南城開口,目光有些閃躲。
我心裡一慌,難道,我的饅頭出事了?
不!
顧不得身上的傷,我從病牀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去。
不想一陣眩暈,我被顧南城摟在了懷裡,剛要掙扎,他突然開口道,“別動,我帶你去見他!”
他說完,我便安靜了,任由他抱着我走出了醫院。
走到饅頭的病房裡,看着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饅頭,我心裡揪得生疼,我知道,就算我當時反應再快。
饅頭還是被開水燙到了,他身上不能受一點點傷,否則會一直血流不止,傷口不會癒合,反而會越來越大。
所以,四年來,我幾乎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就是爲了他不受一點點傷,不弄破一點點皮。
可是,纔來帝都幾天,他就變成了這樣了。
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打落在地上,透着淡淡的迴音,我回神,驚覺,原來是我哭了。
“蓁蓁,你醒了?”許安娜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裡提着食盒。
看向她,我心裡的怒意波濤洶涌,我說過,只要我的饅頭受到一點點傷害,我就一定不會饒了她。
“啪!”忍着身上的疼痛,我上前,狠狠的甩了許安娜一巴掌!
“蓁蓁,你做什麼?”顧南城將拉開,擋住了我接下來扇向許安娜的那一巴掌。
“蓁蓁,
我是做錯了什麼嗎?你爲什麼要打我?”許安娜眼淚像是智能的一般,說來就來,流淌着跟河流一樣。
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許安娜的演技,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就讓男人們心軟,許安洛覺得她不壞,顧南城覺得她可憐。
如果我可以有她那樣說掉就掉的眼淚,那該多好。
壓下心裡的翻涌,我看向她,“你不知道我爲什麼打你嗎?”既然她不仁,我爲什麼要心慈手軟?
她哭得更加厲害了,“蓁蓁,我真的不知道你爲什麼要打我?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改就是了!”
呵呵........
我突然忍不住的想笑,如果有一天,她的真面目被撕裂,不知道她會以什麼樣的姿態面對顧南城。
我算是看清了,這種打太極的方式不適合我,所以,我直接道,“許安娜,你敢對天發誓,這一次饅頭出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她一張小臉上依舊還在流着眼淚,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看向顧南城,隨即又看向我,無比真誠道,“蓁蓁,你怎麼能這樣想?你以爲是我讓人把你兒子帶走的?”
“不然呢?我和饅頭纔來帝都幾天?難道就有人看我不順眼了?”在帝都,除了許安娜想要除了我們母子。
還能有誰?
許安娜看向顧南城,頗有幾分壯士的風姿道,“好,蓁蓁,如果你這樣想,那我認了!”
我知道,許安娜想做什麼,無非就是她清楚的知道,那天劫持饅頭的那個男人和顧南城有仇,所以,她現在承認了,表面是爲顧南城在承擔責任。
這樣一來,顧南城對她又多了幾分好感了。這女人的感情戰打得倒是不錯。
我冷笑,“許安娜,我不要你認,我只要你當着顧南城的面發誓,如果你許家買兇殺人,那麼你許安娜此生再無兒女,顧南城斷子絕孫!”
“楊蓁蓁!”顧南城怒了,一雙眸子緊緊盯着我,“楊蓁蓁,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心裡突然覺得無比的好笑了,看着他,我諷刺道,“怎麼?顧南城,你就這樣怕斷子絕孫啊?你做了那麼多的缺德事,斷子絕孫對於你的懲罰算是輕的了,按理說,你應該孤獨終老,天打雷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