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才人這話臣妾就不愛聽了!”
說話的這位才人,白露並沒有什麼印象,見對方話語帶着刺味,心道許是平日不喜王才人,便未作聲。
王才人還未反擊,綠蘿卻維護王才人,率先開了口,說道:“你是在質疑本妃嗎?”
白露低着頭喝着杯中的果酒,這綠蘿這般積極維護王才人,是已經將其拉在自己羽翼之下!白露微微側目,眼角餘光觀察着李珍珍的反應。
李珍珍神色明顯不如剛剛那般開朗,顯得有些低落。
“惠妃娘娘這般維護王才人,可真是姐妹情深啊!”才人的話語帶着酸啾啾的味道。只是這話語一說,便同時得罪了三個人。
剛剛衆人才公認了李珍珍和王才人之間姐妹情深,如今這才人這般提撥的話語一出,不是再說皇后沒有眼光,這明明惠妃娘娘和王才人纔是姐妹情深。
白露本抱着看戲的心態,沒想到別人可不樂意她這般清閒。白露放下手中盛裝果酒的杯子,口齒間還在回味着果酒的甜美。
白露淺笑說道:“王才人和誰親誰生,不都是自家姐妹!”
白露的話語讓人深思,前半句便已經道明瞭,也同時點醒着衆人,暗語王才人到底是和李珍珍親近些,還是和惠妃親近些,衆人都有眼,無需去爭辯。
白露後半句話語,則是讓衆人將此話題停止,不要再繼續深究下去。白露沒有去瞧剛剛說話才人是誰,聽這聲音很是耳生,所幸不過是個跳樑小醜,只是不知道這才人是有意爲之,還是聽命行事!這些並不重要,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對於如今貴爲皇后的白露來說,並不畏懼。
在白露看來,能一次便能給她致命之擊或者說能輕而易舉扳倒她的人,只有貴爲天子的楚子昊,和不出慈寧殿的太后老人家。而這兩人以她的瞭解,並不會此時廢后。那些跳樑小醜她又何必去花費心思去對付。
白露微擡眸光,似是無意間輕輕掃了下大殿角落處,那裡正站着小桃子。陳婆子一直留意着白露的神情動作,這是一個聰明奴才伺候主子應有的本分。
陳婆子悄然離去,走到小桃子身旁,耳語了幾句。而這一切,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即便被人瞧見,在場的人又有幾個是愚蠢之人,還去問皇后娘娘,您的奴才這是要去幹嗎!這不是在打皇后娘娘的嘴嗎!
片刻後,小桃子領着一個小丫頭進了殿堂。這小丫頭面色飢黃,髮絲稀少,一看便知常年沒有吃飽。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爛,臉上也是髒兮兮,只是那雙眸子像極了候希彩。
小丫頭突然到場,衆人有些疑惑,不明白爲何這樣的宴席上,會有這麼一個穿着如同乞丐般的小丫頭進場。
“哪來的乞丐!”綠蘿面上浮現厭惡神色。
白露道是忘了這綠蘿進宮比她們要晚,候希彩出事時,綠蘿尚未
進宮,這後來估計這宮裡的老人也不會輕易提起這段宮闈秘事。即便說了,許是綠蘿也未完全聽進去。
不然,怎會做出這般神情。
“惠妃娘娘,這位可不是什麼乞丐!她的身份比你、我都要高貴些!”未央開口說道。
白露若有所思望了眼未央,這未央的消息倒是靈通,看來進宮前,定是做足了準備功課。
白露見時機已經成熟,眸光帶着些憐惜,這點她道不是真的裝出來,而是發自內心對候希綵女兒的憐惜之情。
小桃子領着小公主已經走到了宴席正中央,小桃子跪下身去,說道:“奴婢見過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惠妃娘娘,各位主子!”
白露說道:“帶小公主去本宮房中沐浴更衣!”
“偌!”小桃子說道。
白露的話語便是將小公主的身份挑明瞭說出,讓衆人明白這是皇家的公主,即便生母如今落難,但是小公主便是小公主。
“皇后娘娘!臣妾斗膽問句,剛剛離去的小公主可是所生的那位公主?”有才人問道。
白露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這宮裡除了她還能有誰!”
白露的話有些模糊不清,這個她到底是說小公主還是說候希彩,也許二者皆有。但是,衆人卻沒有誰再去問清楚白露話語所指究竟是誰。
綠蘿身旁候着的宮女彎腰附耳,小聲地提醒着綠蘿,剛剛離去小公主得身世。綠蘿的眉宇間顯示着瞭然,面上帶着點諷刺味道,說道:“原來是賢妃的女兒!竟然這般大了,平日又瞧不見,竟是不識的!”
衆人笑了起來,綠蘿的話語顯得有些粗俗。沒有受過先生教導的綠蘿,說話自是比不上大家閨秀的言語。
綠蘿臉色有些紅暈,許是有些惱怒,可能更多的是慚愧。
李珍珍說道:“皇后娘娘!聽說皇上很久之前便已經下令不准許任何人探望賢妃娘娘,更不許賢妃娘娘踏出來!這……”
李珍珍說到這裡,言辭有些猶豫,顯得有些吞吞吐吐,說道:“這恐怕有些不妥當!”
“李才人擔憂有些過了,皇上只是禁足了賢妃娘娘,並沒有禁足公主!”便有才人開口爭辯道。
白露點了點頭,贊同剛剛說話的才人話意。
白露視線掃了在座衆人一圈,說道:“小公主並未犯錯,皇上不會怪罪本宮私自放了小公主出來!衆位妹妹剛也瞧見了,小公主羸弱小模樣看着讓人心疼!”
白露說着微微低下頭,故作垂淚神情,好似真的很傷感,疼惜小公主般。
白露並不會直接開口讓未央去接下差事,去求了楚子昊放了候希彩。她明白若是她開口,只會事得其反。
白露需要做的是一個引導工作,讓未央覺得放出候希彩也許對未央有用處。
白露在心中想着說辭,這邊
已經有才人開口說道:“子憑母貴,賢妃娘娘如今被禁足,皇后娘娘也不能將小公主常留在此處!畢竟賢妃尚在!”
原來這位宮人以爲她是要將小公主過繼到自己名下,白露嘴角彎起一抹笑意,說道:“本宮與賢妃年幼玩伴,又同時入宮伺候皇上!如今見她落難,幫村不上,心中萬分愧疚。能照顧一日小公主,本宮內心的愧疚感便輕上一些!”
“皇后娘娘,何不去求了皇上,放了賢妃!已經關了這些年,多大的過錯想必皇上的心中也已經淡化了!再者皇上心許會看在小公主的份上,多少會記得賢妃娘娘的好!”王才人開口說道。
白露心中冷笑,表面確實絲毫挑不出王才人話語的毛病。畢竟這王才人口口聲聲說的都是在爲了救賢妃。
即便王才人的話語已經有些躍矩了,一個才人竟然敢這般讓皇后去出頭,這不是躍矩是什麼!但是,常人並不會這般想,因爲先前白露已經表面了自己與候希彩姐妹情深。
既然姐妹情深,那麼怎麼能自己享福,看着姐妹受罪。
王才人的話可謂是堵了白露,也同時讓白露沒有其它路可選,若是白露不去求了皇上,那麼白露先前所表現出來的姐妹情深便會讓衆人覺得是裝的。若是白露去求了皇上,這正好擡了王才人,因爲白露自個並未想到去求皇上,等到一個才人提醒纔想到這般做。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白露可以說都不得好。
王才人這麼快便下定了決心,要追隨了綠蘿了嗎!白露心中想着,是因爲先前綠蘿的維護造成的嗎!
白露單手揉了糅額頭,似是有些頭疼般。
“王才人這話,臣妾就不愛聽了!王才人怎知道皇后娘娘沒有去求過皇上,臣妾當年和皇后娘娘、賢妃同時進宮。皇后娘娘與賢妃之間的感情,臣妾都瞧着,心中很是羨慕萬分!以皇后娘娘秉性,賢妃娘娘剛出事情那會,定是已經求了皇上。許是正是因爲這點才得罪了皇上,讓皇上也不待見了皇后娘娘!”當年和柳婉兒同住一個屋子的才人再次開口說道。
白露朝着對方望去,眸光帶着笑意,帶着感激之意。那才人似是有些受寵若驚,竟是紅了臉,低下了頭去。
白露也未曾想到這才人會站出身來,幫她解圍。
楚子昊不待見她,衆人皆知。這般解釋好似也圓了謊言,讓人猜忌,誰也沒有證據,更不可能真的去反駁了去,那樣可就真的得罪了白露。
白露任然在留意着未央的神情動作,就在剛剛那位才人說話時,未央的嘴角竟是浮現了一抹非常讓人熟悉的笑意。
爲什麼讓她感覺熟悉,她也道不清楚。好似柳婉兒的笑,每每柳婉兒露出這般笑容時,她便被柳婉兒反將了一局。
未央和柳婉兒到底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再一次浮現在了白露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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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