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誤會重重

誤會重重

我與皇甫陵的生活是越來越甜蜜,似蜜糖在脣間化不開。只是可憐了我爲他新封的賢、良、淑、德四妃,她們好端端的在家中養德,被我橫牽了過來,也真是無辜。四妃們本是花一般的年紀,如今正到了花開時節,各路賞花人紛沓而至,她們只需在家中靜坐,美麗着她們的美麗,自會等來有緣的賞花人將她們擷取,各自帶到家中嬌養。如今被我摘了送與皇甫陵,皇甫陵卻不管不問,我內心歉疚不已,好似自己是無良無德的採花大盜,隨意摘取別人芬芳年華,卻棄之不用,任其腐爛枯萎。

任人聰明如我,可知盡天下事,如今也想不出這四妃的解決之道。不管那四妃吧,她們也着實可憐,年紀輕輕就要一生無寵老死在宮中,我實在於心不忍,畢竟是我考慮不周的結果,怎可讓她人承擔後果。可該怎麼管呢?找個理由把她們都退回到各自家中,這個時代不管找什麼理由退回都是逼她們去死。

要不給她們洗白身份吧,送她們去民間生活,可具體又該怎麼實施操作呢?是讓她們同一時間在宮中集體暴斃,還是讓她們在宮中輪流突得怪病而亡,到時我該如何向她們家人交代,又該如何堵住天下悠悠衆口。即使最後歷盡千辛萬苦,真的把她們送到民間生活,個個嬌生慣養的她們又該如何吃下民間疾苦而不與她們家人聯繫。我頭都快想炸了,腸子也悔青了,心中念過幾百位神仙的大名,也沒讓心靈頓悟,悟出個所以然。自己當初怎麼就給自己弄了這麼大個緊箍咒在身,現在取又取不下來,又沒有可以陪着她們一起去取經的唐僧可以幫忙。

我也曾想獲得皇甫陵的幫助,讓他與我一起想辦法安置四妃,可他每次都說,自己無能爲力,誰請來的神誰送,這也是爲讓我長個深刻教訓,讓我以後不要輕易給別人做主。最後我腦袋都被想破了一個洞,都沒想出招來解決此事,爲此我只得不停的給四妃加封賞,提榮寵,用以彌補她們得不到皇上寵幸的缺憾。可日子總會有停頓號出現,她們在給我請安的時候,總會一遍遍哭訴她們的等待與煎熬,我如老鼠見貓似的躲着她們。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事情總歸得面對解決,我和皇甫陵耗的起,她們這花般青春可耗不起。

不管今後要如何安置她們,如今總得讓皇上先見她們一面,給予點精神支撐和安撫吧。四妃都入宮這麼久了,也只有賢妃在剛入宮那天見過皇甫陵,其餘至今都無緣聖面。我以賞花的名義邀來皇甫陵在御花園中一聚,並將此消息提前透露給四妃,希望她們能在園中有個偶遇,多少讓四妃心中得些慰籍。

“你今日這是怎麼了?還寫信邀約搞得這麼含蓄客氣,何不叫了我直接一同前來?”皇甫陵不明就裡,一臉壞笑的在亭中看着我,好像我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

“怎麼?我還不能給你寫信了?突來一點小詩意不可以嗎?”我一邊說一邊四下張望,期盼四妃能早點到來,以免我做賊心虛露出破綻,被皇甫陵瞧去,那可就雞飛蛋打,白爲四妃忙活一場。

“不是,你突然對我這麼客氣,我還真有點不適應,不如我們去園中走走。”

“噢,我突然感覺有點腳疼,不如等等,我先歇會兒再去。”我現在真是有點做不來假,慌張的時候智商一般都不在線,我竟在皇甫陵面前摸着肚子說腳疼,這謊說的也真沒誰了,幸虧他對我不設防,從不過濾我說的話。

“不如我揹你去吧,我做你的腳,這樣你就不會累着了。”他半蹲彎起腰來便硬要揹我,我忙笑着朝後退,他晃動着屁股後退着跟來。

“良妃給皇上、皇后請安,願皇上、皇后萬福金安。”我與皇甫陵正在笑逐打鬧,良妃一臉尷尬的走了過來行禮請安。

“良妃你還真是趕的巧,朕與皇后剛到亭中,你就來了。”皇甫陵的臉立馬沉了下來,由晴轉陰。“你先行退下吧,朕與皇后還有要事相商,你不必跪在這裡候着請安。”

良妃無趣地離開了,我真是無言以對,不知日後該怎麼腆着臉向良妃解釋此事。皇甫陵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說:“皇后你說,這樣的巧合還會不會再有?”我支吾着還沒有給予明確的迴應,賢妃和淑妃就都趕過來給我們請安,皇甫陵的臉黑了一層又一層,感覺就要有雨落下來。直到德妃的到來,徹底激怒了他,德妃還一句話沒說,皇甫陵起身咆哮着向我逼來。

“燕懸柳,你想幹什麼?就那麼想把我推到別人懷中嗎?我的一心一意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就這麼讓你無所謂嗎?你到底在不在乎我?怎麼總把我的真情實意隨意送人,你這樣無視我的心意,一二再,再二三這樣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是我的妻子呀,爲什麼我卻越來越看不清你。”皇甫陵狂風般從我身邊呼嘯着而過,我來不及自省過錯,因爲還要安撫眼前這個一臉委屈哭的梨花帶雨的德妃。

泰和殿內,皇甫陵心中煩悶不已,他不明白懸柳爲什麼總把他往別的女人懷裡送,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他。他甚至都有點開始懷疑這段感情,懸柳她到底有沒有全情投入真心喜歡過他,還是這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自以爲是。懸柳不過是在失去屏障後隨波逐流而已,不然也不會一直在感情裡這麼被動,從未看她強烈表達過她的愛意。爲此,他越想越生氣,桌子上的東西全被他摔到了地上。

“啓稟皇上,被貶爲庶人的大王爺已在京外亡故了。”一個太監走進來跪下稟報。

“怎會如此?皇兄他身體不是一向很健碩嗎?”皇甫陵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據奴才所知,先王爺是染了惡疾而無人醫治才故去的。”

“怎會無人醫治?又爲何無人稟報?”

“這奴才就不知了,只是皇后說過,大王爺已廢爲庶人,庶人的事不能隨意驚擾皇上。‘’

又是皇后,她怎麼什麼事都管涉,我非要當面問問清楚,看她到底都瞞着我做了什麼,皇上怒氣衝衝的朝我泰安殿中趕來。

我正在殿中閉眼自省,想着如何哄好皇甫陵。青螺俏俏走進來,吩咐衆人離去,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於我,說是戶部大臣的密信。信中所說皇上近日用於皇親貴族的支出過多,大臣多次勸諫未果,只得求助於我,望我能勸得皇上減少皇族支出,以免國庫出現虧空。

這已不是我第一次收到朝中大臣的密信,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朝中大臣一遇到處理不了的棘手問題,或是反覆勸諫皇上無果的大事,都會通過密信的方式傳到宮中請我幫忙解決。我會從中快速獲取信息,並進行甄別判斷,若是大臣們的問題,我闡明厲害關係及原因後再輔以勸慰激勵。若是皇上的問題,我自會以我的方式讓皇甫陵糾錯改過。

皇甫陵上位初期,朝堂政務混亂,政事多的像多年未洗的髒衣服,摞堆在那裡發着黴待處理。皇甫陵理不清頭緒就過來找我幫忙,說讓我與他一同臨朝,共同處理政事,我怕他此舉會遭到大臣們反對和天下人非議,也是怕他過分依賴我而疏於朝政,更怕他失了君王的威信和百姓的民心,怕他損威招怨,我雖有心幫他但還是拒絕了。我願做他背後默默付出的女人,所有的光芒都照給他,我只做光下的影子隨着他晃就好。我不願做遮擋他光芒的太陽,只願做背後守護他的月光。他是我的男人,我要既給他做男人展翅高翔的自由,又給他前方無憂後方無慮的保障。只要天下太平,一片政清人和,他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飛高俯低,一切他開心就好。

所有的密信我都放在一個木盒中,只待時機成熟,我會把它們當成禮物送於皇甫陵,好好感動他一次,讓他知道我爲他也是用盡了心思。正想時,青螺進來請示我,說是先前讓御膳房準備的食材已備好,問我是否現在過去製作。我心裡牽掛着生了氣的皇甫陵,想快點做好甜點哄他,隨手放了木盒便隨青螺去了御膳房。

待我做好甜點回來,看到滿地散落的信件,我就預感出事了。問過守門侍衛,皇上果然是來過了,而且是滿臉怒氣離開的。很難想象皇甫陵單獨看到那些信會是什麼心情,又會如何解讀我的這種行爲。但可想而知的是他一定會因我的刻意欺瞞而生氣,而且一定是暴怒。若我現在追過去哄他,無疑是拿油滅火,火只會越燒越旺乃至爆炸,不如先緩下來等等,看看火勢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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