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摸着還有餘溫的被窩,眼前出現的是那張熟悉的臉,落花似乎還沒被送走。他逐漸發現自己不能失去他,一思及不能見到他或有可能會失去他,他的心就緊緊地楸着,無比生痛,不能自拔!他也奇怪過,堂堂一個王公貴族,誰不愛,竟愛上一個身份低微的男子,可是愛就愛了,愛就這副德性,有什麼辦法?李弦生來就在帝王之家,有王者風範,高高在上,所以大膽爲所愛,他不怕什麼;但是今天,他爲了保護他,親手把他送走了… …
流水暈暈沉沉地睜開眼睛,似乎還在睡夢中的感覺。
“這是什麼地方?”流水坐了起來,發現自己睡在陌生的牀上,身處陌生的房間。“是夢嗎?”流水雙手扶着額頭,睡前,他不是和皇上在一起嗎?怎麼醒來恍如隔世,只有他一人?他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流水站起來,搖搖顫顫地走向房門,打開門,門外站着一小廝,見他出來,連忙問道:“公子,你醒拉,你別出去,我去報告管家。”說完,又把他扶進房間,咯噔咯噔地跑了。
這不是皇宮,流水神情暗淡地搖搖頭,他見剛纔的人穿的衣服很普通,不是皇宮裡的人。話說管家?誰的管家?還有剛纔那個人叫他公子,公子?
流水找到鏡子,往鏡子一照,沒錯,他現在的裝着是完完整整的男子打扮,半束頭髮,他有多久不曾這樣穿了?在皇宮裡,他多想這樣穿昭示公衆;現在他是以男子的身份現身了,爲什麼心裡一點也不開心呢,還覺得如此落寞呢?
流水摸着鏡子裡的人,念着:“皇上… …”
“公子,你醒了,覺得可好,有哪裡不舒服嗎?”渾厚的聲音飄進來,流水轉頭一看,一個身穿暗綠色長袍、流着黑黑的長鬍子,年紀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進來,身後跟着剛纔看門的小廝。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流水警惕地看着他,向他發問。
管家對着他,笑得很有禮貌,“公子莫慌,這裡是王爺的邪山山莊,我是這的管家,你可以叫我唐管家,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吩咐我就可以了。”
“哪個王爺?爲什麼我會到了這裡?”流水繼續問,這裡他沒有一個人是認識的。
“哪個王爺公子應該很清楚纔對;是王爺命人用轎子把你送到這裡的,一路上你都在睡,可能不清楚,但是王爺已經交代下來,讓小的在山莊好好伺候你。”管家回答得必恭必敬。
是皇上嗎?!流水心裡驚歎,他是曾經說過要把他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養傷,他是真的說到做到!“你知道王爺爲什麼要把我送到這裡來?”
唐管家:“這個小的不知道。”
“是嗎,你也不知道… …”流水看着門外陌生的景似問非問。
邪山山莊的另一邊,李煊獨自在大桌子上吃着飯,突然,他放下筷子,“二王爺說今天送了一個人過來,叫我不用搭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站在旁邊的將成袁立即回答:“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這個人是二王爺從皇宮裡送過來的,說是這裡清淨給他養傷。”
“養傷?他受了什麼傷?”李煊拿起茶杯蓋輕輕撥着茶杯裡的茶葉。
“他就是上次爲二王爺擋了一箭的… …人。”將成袁不知道該怎麼說,說是侍女吧,現在來的是一名男子。
“哦,二王爺還知恩圖報吶!”李煊冷笑一聲,他的皇弟真的是一個多情人!對於流水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李煊沒有多想。“那就讓他好好住着吧。”算是感謝他的幫忙。
“… …”
流水望着窗外的星空,想着不明白的事情,皇上說給他一個地方養傷,可是目前的情況是他的外傷都已經好了,還需要養嗎?而且皇宮的太醫不是更多、更好嗎?到底爲什麼一定要把他送出宮呢?而且只是他一個人?
流水嘆了一口氣,回想起來,一個月前他說過要把他送走之後的第二天,皇上就變得不一樣了,變得… …似乎忙起來了,表面好象沒什麼變化,但是他知道,他看到皇上的神情變得不一樣了,那是很認真的眼神!又像是在計劃着什麼——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依照皇上的性子沒有什麼事情是不會把他送出宮的,之前他強烈要求離宮,他都不答允,現在一句話就把他送離千里之外,流水來到邪山山莊,一直心神不安… …
寧坤宮。
“你說什麼?落花走了?”韓一然提着藥箱站在門口,神情鄂然。他只是昨天沒來問診而已,今天就被告知落花已經離開皇宮了,他也不必過來寧坤宮報到了。
“什麼生活離開的,去了哪裡?”韓一然抓着面前的侍女問。
“你先放手,我也不知道呀,就是昨天開始沒見到她的人影,聽姐妹說她出宮去了,別是我什麼也不知道!”侍女生氣地甩開韓一然地是手,然後走了。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來得太快了,是他吻他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嗎?皇上遷怒於他?把他趕出皇宮了嗎?皇上應該懲罰他纔對,不是流水,韓一然站在原地呆呆地想,是他害了流水嗎?那流水現在在哪,安全嗎?
流水… …
蘇州,邪山山莊。
幽幽地琴聲透過牆沿,慢慢地傳到流水的耳裡,琴聲一開始平靜如水,繼而慢慢地慷慨激昂,像在猛烈地訴說着決別,訴說着某人的宏願… …
流水看着空氣中飄來的音符,納悶了,這不是皇上的府邸嗎?還有誰住在這裡?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流水沿着琴聲走到庭院拱門,遠遠望去,他看到一個像極了皇上的身影正坐在亭子下撫琴。
流水的心開始狂跳,是皇上嗎?他沒有丟下他,他也來了,不是嗎?流水慢慢一步一個腳印向前走去,每走進一步,面前的人越來越清晰。
李煊也看見流水向他走來,他看見流水滿眼的歡喜,笑了,手中撫琴的動作並沒有因此而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