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樑胭,你喜歡我嗎
我聽到這句話,突然就聯想到應泓剛纔的手語,原來,是我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怎麼辦?
不行,段天盡身邊不能留了,趁他電話未斷,我轉身就朝酒店門去。
“樑胭?”他似乎聽到我退出去的聲音,拿着回頭看。
我赤腳在門邊停住,再面對他時,已掃去前一刻的驚惶,轉爲一臉淺笑。
“剛纔是誰?”他問我,電話已經掛了!
我鎮定回答:“是套房的配送服務,東西在外面……”
段天盡眸光淺影浮動,然後隻身坐到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未離手,想必在等對方給他發白鴿的照片,我大膽的走過去,蹲在他面前,從下攬着他的脖子,主動在他臉上一吻。
他被我這個舉動搞得一愣,沒有推開我,而是任由我笨拙的抱着他親吻,當我感覺他把放到旁邊時,我爬上沙發,坐在他腿上。因爲這個纏繞的動作,我浴袍裡的腿若隱若現。他饒有興致地垂眸看去,嘴角微微牽起說:“小樑胭今天很不一樣啊……”
沒等他話說完,我學着他,用嘴堵上去,他最後個字音被堵在了喉嚨裡,發出沉沉一聲,這似乎激起了他身體裡的渴望,他手也跟着我的動作伸進我的頭髮,在我後頸輕撫,猶如湖中小筏,遊刃有餘。
怕自己受到影響被他發現,我儘量不去想其他,甚至他的手伸進浴袍時,我還因爲敏感發出一聲輕吟。
他聽到這一聲。似有愉悅,他不願繼續被我笨拙的吻技挑dou,雙手抱着我轉了一邊以另一番姿態坐在他大腿之上,反客爲主,將我抵在沙發靠背上,我的臉頰、頸脖三寸全都留下他脣的餘熱。
“叮——”他響了一聲,那是信息的聲音,他知道是什麼,放在我腰上的手力量散去,我感覺他將要移開,我抱住他的手卻緊了一分,用微弱的聲音喊他:“天盡——”
我從來沒這樣喊過他的名字,他果然因爲這一聲注意力轉移。在我臉頰輕應:“嗯?”
“你喜歡我嗎?”我雙手抱着他的頭,將他的臉放正在眼前,這樣他便不會看到,看不到也許就暫時忘了,我只需要一點點時間。
他聽到我突然問他這個,眸波一定。
窗外遼闊的夜海粼波光影映照在他那張臉上,菱角也染上光暈,如漫畫中人,俊如天人。
不知爲何,這一刻,我竟害怕聽到他的答案,心中慌亂一陣,我忙告訴自己。這不是我,而是樑胭。
他不答,我便眼巴巴再問一遍:“你喜歡我嗎?”
他手指輕滑過我的側臉,反問我:“那樑胭……喜歡我嗎?”
“喜歡。”我想都沒想,反正這個答案是樑胭說的,我不用爲此有罪惡感。
他聽得我的答案,笑了一下,在他身邊這些日子,他冷、壞、邪、狠、狂妄自大,怎樣的笑我都見過了,卻從未見過他這樣笑,彷彿夾了一絲酸楚在眸間。
“叮——”又是一條信息,這次。他不能無視了,想坐起來,我一把抱住他說:“你還沒回答我呢!”
“樑胭,別鬧。”他的語氣並不兇,知道將我從他腿上抱下來放在一邊,接着就伸手去拿。
我目光移至旁邊的菸灰缸,只等他一看到照片就砸他的頭。
接着,他點開了密碼,打開信息一看,眉頭跟着一皺。
這時候我的手已經悄悄摸到了菸灰缸,正當我準備下一步時,他突然擡眼看向我,喊了一聲:“樑胭?”
“啊?”我有些驚亂。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導致我無法把菸灰缸舉起來。
“爲什麼喜歡我?”
現在他應該已經看過照片了,一切都不可避免了吧,再問這句爲什麼喜歡,是諷刺嗎?
他瞧我閉口不答,又輕笑問:“你知道我最恨人什麼嗎?”
這個笑,彷彿在警告我什麼,然而我卻不敢輕舉妄動。
上次在方家外面和他交過手,我知道他身上是有功夫的,近距離對打,我並不一定能站到便宜;而且他既已知道我是白鴿,那麼必然也有防備,貿然動手,只會加劇自己的危險。
此刻,他靠過來,伸手擡起我的下巴,聲音輕緩的告訴我:“我最恨別人騙我!”
果然,他要出手了,我心中一緊,腦子裡胡亂閃過許多可能,最後牙一咬,算了,直接他拼了吧!
結果我剛要動手,他突然“噗”一聲笑起來,是那種覺得很好玩的笑,這搞得我一愣,感覺他這樣不太是像知道我是白鴿白鴿的反應,要知道上次他在放假外面算計我的時候,開槍可是眼睛都沒眨過的。
這時他停止笑聲問我:“你怎麼這麼膽小?”
我還愣着,當下說什麼都不妥。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掌着我的下巴,用那雙深邃的眼睛審視着我,很是認真的提醒我說:“不過……我真的恨別人騙我,你如果敢再去喜歡別人的話……”
媽的,原來他說的‘騙’是指這個,嚇死我了!
可是他怎麼會沒發現我是白鴿?這不科學啊!
“說吧!”他恢復往常那一副閒散公子哥兒的模樣。
“說什麼?”從實招來我是白鴿的事實?可左右看,這狀態也不像是在說這個,他到底有沒有看到白鴿的照片?
他吐出一口氣,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那麼主動要現身,一定是有個原因。”
果然是段天盡,竟發現我有意圖,可我能將自己爲了不讓他發現白鴿本尊在此,才用了美人計嗎?
我低下頭,隨便想了一個請求:“以後……可不可以不要把我送給別人?”
段天儘想了想,卻不肯那麼容易答應我,只提醒我:“你乖的話——”
“我乖的!”我朝他點點頭,可以說在應泓面前,都沒這般軟妹模樣。
看到這樣的我,他眼中露出一抹饞味兒,卻遺憾的說:“只可惜,我現在有緊要的事要去處理,不然……”
他有意沒將話說完。留下足夠令人遐想的空間。
“現在?”現在有緊要的事去處理?必然是和剛纔裡的信息有關。
“嗯。”
他走到洗手間裡,對着鏡子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我就站在門口觀察他,我實在想不明白,明明是看的白鴿的照片,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整理完後,他從衛生間裡出來,囑咐道:“你在酒店等我,我辦完事回來接你。”
“我和你一起去!”我脫口說道,因爲直覺告訴我,這事兒沒完,我要試探一下段天盡的心思。
如果,他只是從這裡出去,然後叫人來圍堵我呢?現在寸步不離他身邊最好。
“你要去?”他有一絲驚奇,深眸打量我。
“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裡等你,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將手舉過肩膀,誓言坦坦的說:“我保證我會乖,絕對不打擾你處理事!”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斷然拒絕的,不過近來從旬小爺那裡接我回來後,他對我就耐心了幾分,但此刻的耐心,卻極有可能是裝出來的,他想了想首肯了,“讓你看看也好。”
看什麼?
我立刻表現出開心的樣子,把衣服拿出來換上,我換衣服的時候,他在套房的外間等我,我穿好衣服出去時,嚇了一大跳。
他拿着一把匕首,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我的匕首,那夜跟他周旋丟失了,他把匕首收起來了,竟就放在這間酒店裡面。
“拿這個做什麼?”我開始懷疑他剛纔是否在演戲,目的是要等我毫無防備時,背後插我一刀。
他餘光掃過我的心有餘悸的臉,挺有意思的問:“都敢主動跳我大腿上了,看到一把刀還嚇成這樣!”
“我……”我趕緊低頭,臉蛋羞紅。
他輕笑,用一張布帕擦拭匕刃,之後,他問我:“樑胭,你很痛恨那個方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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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內一緊,這話絕非空穴來風。
“對,我恨他,他就是個變態!”
聽完這答案,他以一種輕鬆的口氣告訴我:“他死了,死在這把匕首的主人手中,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
我裝着傻問:“誰?”
“白哥——”他目光再次回到匕首本身,別有深意的說:“聽聞此人殺人如麻,冷血無情,只要他想殺的人,無一失手。”
“我沒聽說過他。”我站在原地,與段天盡保持着安全距離。
“我以前聽說他的名頭時,也覺得這傳聞誇大其詞,不過他倒是有兩下子,竟能從我手裡溜走。”他語氣裡,沒有深惡痛絕,反倒覺得這挺有挑戰的。
我見過他這樣子,那是他拿刀把那個凱哥的臉劃得血肉模糊之前,那時他很有興致玩弄自己腳底的寵物,所以,他此刻,把白鴿也看作是一場遊戲了嗎?
不久,我與段天盡從酒店出來。他帶上了我的匕首,就放在車後座上。
趁夜出發,一路上,我都仔細記着我們走過的路,而開車的段天盡卻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實在不安,我開口小聲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白哥……”他嘴裡吐出這兩個字,我渾身一緊。
車子漸漸開入北港灣,這裡是海城北邊最大的港口,周圍有兩個很大的市場,魚龍混雜,幫派人士聚集,這樣的夜晚,各種犯罪在這裡滋生,除了街頭混混和在這裡從事xing工作的人,在街頭很少會看到正經人,連本地人,夜裡也不會出來亂走。
我對你這裡還算了解,因爲在這可以買到很多好東西,只要你有錢,而且這裡往來人口複雜,有錢人早就搬走了,留下來的都是社會底層,很多逃犯都躲在這片區域,連警察都不會輕易步入這裡。
前幾年這裡就發生了一件大事兒,兩個新上任的警察不瞭解這一片的情況,查案子誤入這裡,後來跟這裡一夥毒fan槍戰,打電話求支援,支援是來了,卻只是擡出去了兩具屍體,後來上面有意要整頓這裡,卻是提這方案的議員被暗殺告終。
說到暗殺這一行,在海城像我這樣刀口舔血吃飯的人不少,裡寫我們這種人叫‘殺手’,但行話管我們叫刀頭,刀頭分基本三種:金刀、銀刀、銅刀。
銅刀多爲單幹,有錢就賺,不挑活兒,手法挫劣,並且沒有保障,那些新聞裡買兇殺人被抓了,還捅出僱主的多是銅刀,找銅刀的僱主,找銅刀的僱主也多是因爲些家長裡短之事;銀刀呢比銅刀要高一個檔次,多爲團隊作案,他們會盡量滿足僱主的要求,就算事不成,也不會拖累僱主,而金刀便是刀頭裡最高一階,手法乾淨利落,不留痕跡。且有自己的要求,一命天價不說,金刀有自己的成型的規矩,並非給得起價錢他就接,物以稀爲貴,在行業裡,銅刀氾濫,銀刀不缺,能擔得起‘金刀’這個頭銜的,在整個沿海三城,不出三人,我有幸名列其中。
不同的是,我的規矩,是乾爹定下的,我也沒有選擇任務的權利,當初我只有一個請求,便是不殺婦孺,不斷好人命。
乾爹答應我了,但在他眼中,這世上就沒有好人!
爲何能講到這些,原因則是最開始,我的名號便是從這北港灣傳出去的,段天盡帶我到這裡,難道……
車子在沿海的一座無人的漁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