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搭在膝蓋上的手抖了抖,未曾想到,秦多寶和厲黎川的開始這樣不堪。
在她面前,厲黎川雖有脾氣但大多數時候極和氣。可發生這種事,又好像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每個人都有無數面具,對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面具。
秦多寶:“我父母在這兩年前後走了,我再不用顧忌他用照片威脅我,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個機會。他一年前向我求婚,因爲他三十多歲了家裡催的緊,可由於上一樁政治婚姻的失敗,所以他說這次挑個普通的,挑來挑去,我是他所有女人裡家境最普通的。”
“訂婚後,他準我進入他的生活,帶我去見他的朋友。我從那時候就開始準備他的罪證,他收了哪些人多少錢,他怎麼洗錢。我不後悔,我現在也沒後悔,九年前那夜後,我站在清河橋上,從早站在晚,想過一跳了之,但再想想,又下來了。”
“憑什麼他一個犯罪者躺在牀上睡覺,我一個受害者就得跳河尋死。心理學上有種症狀,叫做斯德哥摩綜合症,受害者會對犯罪者產生感情並且幫助犯罪者,但我沒有那種症狀。傅染,我之所以和你說這麼多,是想謝謝你,我們雖只見過幾次面,但你卻幫我解過兩次圍。”
秦多寶平靜說完,眉目間有看破生死的淡然。
傅染秀氣的眉毛微微蹙了下,她明白厲黎川有錯,卻忍不住爲他說幾句話:“我原先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開始的,我知道厲黎川很花,身邊女人很多,也有很多女人
倒貼他,但真的沒哪個女人跟他有九年。而他向你求婚,絕不是他說的什麼挑個家境普通的。我跟他認識時間不長,但五年也有了,他以第一場婚姻做了交易,第二場婚姻絕不會兒戲。”
傅染微頓,平和的眸光直射秦多寶:“我想你誤會了,我幫你並不是我看你一眼喜歡,而是厲黎川向我打過招呼,他說你這人寡言善忍,讓我多照應。”
秦多寶眸底閃過愕然,又很快恢復死水一片。
傅染:“我不點評他的私德,也不爲他收受賄賂做辯護,但他確實是我丈夫朋友中比較低調的,你知道他大多數錢花在哪嗎,他有很多手下在任務中死亡或殘疾,所謂的補貼根本不夠,他從自己的口袋掏錢,將死亡手下的家屬全都安排到位,爲殘疾了的手下安頓工作。”
“你是記者,你應該明白,這世上並不是即黑非白,大部分是灰色的,屁股決定態度。”
秦多寶顫了顫睫,像是有什麼撲之慾出,但仔細看,又什麼都沒有。
傅染偏頭,對陪同的獄警道:“我有幾句話想和她單獨說,請問能給我兩分鐘嗎?”
“只有兩分鐘!”獄警點頭,出去後關閉監控器,這都是霍擎天之前早就打過招呼的。
“現在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對話,秦多寶,我請問你一個問題,有沒有一個男人來找過你,皮膚很白,下巴很尖,長得很帥,氣質偏邪氣。”傅染一見小門關上,就抓緊時間問道。
她只有兩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