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黎川盯着秦多寶的粉脣,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秦多寶一直沒回答,她剛剛給厲黎川餵了一杯水,那杯水裡有熊哥放的安眠藥。
時間過去,厲黎川的眼皮越來越重,他晃了好幾下頭,極力想要清醒些,卻抵抗不住那特效藥。
厲黎川眼裡最後映入的一幕,是秦多寶沉靜的小臉。
隨後,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秦多寶凝視着厲黎川安靜的睡容,幫他攏好被子,又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才踉蹌着走出去。
她右腿小腿的傷痛猶在,所以在厲黎川清醒時,她基本不在他面前走動。
其實在他清醒時,她也沒辦法走動,因爲他會一直拉扯住她的手,不准她走。
她要做什麼,只能在他睡着時。
屋外,熊哥早已等待許久,見秦多寶走出來,冷冷道:“你走吧,接下來沒你什麼事了。”
秦多寶站立着沒動,過了一會兒,夜空月兒緩緩移動,銀白月光灑在她身上,在她臉上泛着一層淡淡的瑩澤,她才低啞出聲,“……你們好好照顧他。”
話罷,秦多寶拖着身子,一跛一跛的,離開軍營。
……
熊哥看了幾眼秦多寶細瘦的背影,眸底浮上一抹難言的暗痛。
他還記得那一次,他去找厲爺,他隨意慣了,直接推門而入,恰好遇見她在屏風後換衣。
屏風是古風的,很厚重,勾勒着花鳥樹木,四面是鏤空格。
透過鏤空格,他隱隱約約看見她奶白色的後背,像是一片妙曼平原,細嫩光滑,毫無瑕疵。
不
知怎麼回事,他身子一熱,尤其是下面那兒,痛的難受,腦袋也眩暈了一下,像是缺氧。
“厲黎川,是你嗎,你不是說出去處理些事嗎,等等,我馬上就好。”她聽見門開的聲音,以爲是厲爺,揚聲一喊。
他突然從綺麗幻想中回神,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那是厲爺的女人,也就是他的大嫂,他該敬該尊,連想都不準想。
他很快就壓下綺想,小心關上房門,快步退下二樓,老老實實待在一樓會客廳等厲爺回來。
當時,秦多寶換完衣出來,並未看見厲黎川,還吃了一驚,疑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熊哥還記得當時的怦然心動,他想,只要她老實跟着厲爺,他會將她當做一輩子大嫂敬。
結果,她轉眼就將厲爺賣了,他當時比所有人都氣憤,恨不得親手殺了她。
他到底是有多瞎眼,纔對那樣一個狼心狗肺的女人動過心思。
熊哥目送秦多寶走遠,隨即滅掉煙,進屋處理秦多寶存在過的痕跡。
……
厲黎川做了一個夢,有花香,瀑布響,他瀑布水濺出來,開出彎彎彩虹。
他在彩虹花下,看見了他的母親,她的面容很模糊,蒙着一層淡黃金光,看不清,但他就是知道那是他母親。
他的旁邊站着秦多寶。
秦多寶叫了一句,“阿姨。”
他蹙了下眉,說:“叫媽。”
她頓了頓,輕輕地叫了一句,“……媽!”
她很害羞,垂下頭,耳垂尖紅了一點。
他笑了,他母親笑了,她也跟着輕輕笑了一下,像是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