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加多寶,你怎麼了?”
厲黎川攥住秦多寶手腕,她用力甩開他,快步走進臥室,反鎖上門。
“加多寶,你是不是忘了這是誰買的房,敢把爺反鎖在外面,是不是不想活了?”厲黎川捶打,臥室裡一丁點聲響都沒有。
厲黎川擔心出什麼事,回雜物間找備用鑰匙,但他纔剛找到,秦多寶就抱着枕頭走出臥室,走到陽臺。
她要是脾氣大點,她就直接奪門而出了。但現在將近深夜十二點,寢室關門,外面不安全,她沒那個膽子。
好在這是盛夏天,睡陽臺反而涼爽,她坐在地上,抱着枕頭就閉上眼睛打算睡覺。
一股淡淡的壓迫力傳來,頭頂的男性嗓音蘊含着深深的無奈和濃厚的命令。
“加多寶,你在給我唱戲呢,回上去。”他不輕不重踢了她膝蓋一下。
秦多寶閉着眸,像是睡着了。
“還給我裝,起來。”厲黎川見商量不管用,拎起秦多寶衣領,把她提起來,冷聲道,“你氣性怎麼這麼大,我不過是笑了兩聲。”
秦多寶像個木偶人被厲黎川擺弄,心中忿忿,怒氣積累,她睜開水潤的眸,用力捶打他堅硬的胸膛、手臂,毫無章法,用力頗狠。
這人渣的最可惡之處就是,他傷害了她,卻往往沒意識到那是傷害。
“是,你只是笑了兩聲,他們也只是笑了兩聲。但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英語發音不標準被笑,我普通話發音不標準被笑,你們沒有惡意只是好玩,但我連話都不敢說了,生怕哪個音說錯。”
秦多寶邊捶打邊發泄,滾燙的淚水洋溢,同學們那些嘲弄、鄙夷的目光,像是無數把利刃,深深插入她的心臟,就算拔出來,也留下無數個血洞。
“憑什麼說我不能報考新聞系,就算我普通話沒達到播音主持一甲水平,但也基本過關了。”
“憑什麼在背後嘲笑我是子,我讀沒有礙着誰……”
……
十分鐘後,秦多寶發泄完近段時間的委屈,眼眶哭腫了,雙手也捶痛了,她兩片鎖骨不斷急促抽搐,似在穩住情緒。
厲黎川見秦多寶雙手錘紅了,抓住,問:“個子矮矮的,委屈倒是不少,手痛不痛?”
秦多寶鎖骨抽搐了一下,打了個哭嗝,厲黎川不厚道地笑了,“看樣子是痛的,等等,我去拿藥。”
厲黎川很快去而復返,將秦多寶抱在大腿上,給她抹藥,他動作極輕柔細緻,還給她吹了下,見她眼眶還是像兔子樣紅,好笑道:“你心眼怎麼那樣小,一點點小事都放心裡擱着。不對,這根本不能叫事。”
“你當然不懂,你從小在a市長大,一口京腔,你時不時出國,英語對你來說就像日常語一樣。你怎麼可能懂,對你來說觸手可及的東西,對於別人來說,難如登天。”秦多寶聲音有些嘶啞,頭輕輕搭在他肩膀上。
她討厭他霸道自私的性格,卻不討厭他的懷抱,他的安慰,多麼可悲。
厲黎川輕柔抹着秦多寶秀髮,一想,覺得她的話有一定道理,於是道:“那我以後抽時間幫你補習普通話和英語,快別委屈了。”
秦多寶睜着猩紅的眼,詫異地望着他,像只呆萌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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