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急的過來,深皺着眉頭,聲音發沉而無奈:“靜兒,我一時沒有及時收好那些白菊,這場大雨差不多把白菊毀掉了大半,留下的,也只怕不太好了。”
柏靜卿吃了一驚,一場秋雨竟然會毀了那些白菊,竟然這麼大的雨麼?!
她心中陡然一涼,之前心中的不安是在預召這件事情麼?
“還剩多少?”她顧不上責問皇南錦,只是想問,還有多少可以挽救。
皇南錦皺眉:“這場雨來得突然,而且……”他遲疑了一下,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恨意,才道,“而且有人搗亂,不只是被雨水沖壞,還有被人爲破壞,所以那些白菊就算是完好的,也有點不成樣子了!”
有人故意搞破壞?!柏靜卿瞪大了眼睛,她腦子極速的轉着!除了皇南一,就只有一個人有可能做這件事情,那就是樓虞!可是他真的如此小氣,就是因爲她給他一個冷臉,他就要如此和她做對?!
不知爲何,柏靜卿跳過了皇南一,她就覺得,這件事情是樓虞做的。
對他原本就有些怨氣,如今加上白菊之事,柏靜卿甚至有些恨上樓虞了。
前世的遭遇,讓她這一世冷心冷情,不再靠近任何人,也不再相信任何人,但是樓虞這段時間與她之間的糾纏,讓她對他有一種奇怪的“依賴”,至少她感覺,他是不會害自己的。
可是好像是她又一次的錯了!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就算是看似一切都渾不在意的樓虞也不例外。
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他與她做對到底是爲了什麼,或者是爲了誰,但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這一次大典之事上,她與樓虞已經明明白白的是絕對的敵人了!
柏靜卿心內劇烈的起伏着,神色陰晴不定。
她心內有點不甘心,她不甘心樓虞會如此待她,她很想去直接問問他,可是她只能咬牙忍着!
皇南錦此時也是鬱悶之極,白菊被毀,他的一番心血就沒有了,就算玉凰還在,心裡
那口氣也難嚥下。
他此時心中也有點亂,只能鬱悶的問:“靜兒,我們現在怎麼辦?”
柏靜卿現在頭痛欲裂,心裡也是一片混亂,聞言,她無力的搖了搖頭。
皇南錦咬牙道:“沒關係,你不用着急,這裡離京都也不過百里路,我叫人快馬加鞭再運來一批白菊就是!”
柏靜卿搖頭:“還是不要了,既然有人存心要破壞,只怕運來白菊也是無用,不如咱們就放棄白菊這件事情好了,怎麼說我們也有玉凰,只要玉凰不出問題,一切還是好的。”
其實皇南錦也有猶豫,聞言,他想了一下,最終是點了頭。
他看看不遠處放着的鳥籠,裡面的白鳥已經懶懶入睡,他無奈的道:“靜兒,這玉凰鳥不會出問題吧。”
柏靜卿像是被針刺到一樣,猛然擡頭盯住他,急道:“絕對不會!”就算樓虞要和她作對,她也要堅持到底,她不信,她就能輸給他!
皇南錦一怔,見她如此肯定,心也放了下來。
“靜兒,既然白菊已毀,那你也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把病養好。”
柏靜卿心裡依舊亂亂的,她點了點頭。
“那靜兒,我先走了。”
皇南錦說着便站了起來,柏靜卿病着,他不方便留下,而且他還有事情要去處理。
“你去忙吧。”柏靜卿淡淡應了一聲。
皇南錦走了,江雪一臉擔憂的走過來,低聲道:“小姐,你不睡了麼?”
柏靜卿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江雪張了張嘴,無奈的看她一眼,終究是慢慢退出去了。
柏靜卿感覺頭痛欲裂,她不明白,明明祭品之事之上皇南一纔是她的正面和首要敵人,現在爲何就變成了樓虞?!
這其中有很多事情和細節她無法想通,她越想,越覺得頭痛。
又過了一日,眼看離祭天大典只有一天時間了,柏靜卿的風寒才微有好轉,她還是很虛弱,
不過勉強可以下牀了。
她在牀上躺了幾天,她覺得心裡悶,便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風,由江雪扶着,走出芳菲居,在行宮裡散步。
大元行宮風光甚好,而且建築也是別具一格,亭臺樓閣之間不講究對稱和莊重,反而追求別緻和精巧。有時候剛穿過一道長廊,便入了一個樓閣,樓閣後面又是花園假山,穿過曲徑,別有洞天,而且每一處,都有十分稀罕的奇花奇石作飾,讓人讚歎的同時,又感覺驚奇難信。
目光所及之處,幾乎可以說是步步皆景。
流連其間,可以大飽眼福。
柏靜卿此時心事頗重,她目光懶懶的劃過四周,一顆心卻並沒有在那些奇花奇石之上,而是飄了很遠。
“小姐,你看,是樓王和太子殿下。”
江雪突然的話語,驚醒了柏靜卿,她一怔,轉頭望去。
只見樓虞一身素衫,風姿如玉,身邊與他並行的是正是笑容溫潤的皇南一。
兩人的氣度一暖一寒,但是都是世間絕世男子,所以看着甚爲悅目,只不過,柏靜卿的瞳孔卻是微微一縮!
他們兩個爲什麼在一起?
原本她就想不通樓虞的意圖,現在心底突然竄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來!
難不成,樓虞已經選擇幫助皇南一,所以他纔會和她作對?
之前有很多事情她沒有想到,現在她卻一下子全都想了起來。雖然現在大典還未開始,而且皇南一也一直神神秘秘的沒有公佈他的祭品,但是她卻隱隱覺得,皇南一的祭品就是那個千年玄蟾!
千年玄蟾是樓虞的,如果被皇南一當祭品拿出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樓虞把玄蟾送給了皇南一!千年玄蟾是絕世神物,只次於玉凰,皇南一不可能再尋找到第二個。
心裡默默的哀嘆了一聲,柏靜卿只覺得氣惱和不甘,她一直選擇性的忽略了很多事情,她其實可以早就發覺,樓虞是站在皇南一那邊的,現在弄到如此局面,只能說,是她太愚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