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綠籬倒是想除去鳳無雙一勞永逸,可鳳無雙能夠治療她的心疾,而且主上也下令要策反鳳無雙,公孫綠籬也只能鋌而走險了。
“堂妹這麼晚讓我過來,就不怕被人發現嗎?”公孫尚進屋之後,便一臉怒容的看向公孫綠籬,奈何公孫綠籬是他的牽線人,見到暗號怕耽誤大事也不敢不過來。
“主上有指示,要儘快剷除公孫無極,只要我們能得手,其他的事情主上會爲你擺平,屆時公孫家主的位置便是你的。”公孫綠籬壓低聲音道。
“你以爲殺那老傢伙是那麼容易的事?”公孫尚嗤笑一聲,不再披着溫溫如玉的僞善面具,嘲諷道:“若真的有那麼容易,你早就得手了,也不會來找我商量了。”
“之前行動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目的,但能讓公孫無極像廢人一樣的躺在牀上,堂兄以爲我沒有功勞嗎?若非我已經下過一次手,怕引起公孫無極的懷疑,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能輪到堂兄來做?”公孫綠籬的語氣也不怎麼好,即便是殺了公孫無極,她也不過是完成主上交給的任務,可公孫尚卻是收益最多的,“如今只要能接近公孫無極,即便是沒有修爲的人,也能殺了他,堂兄若覺得這家主之位傳給誰都無妨,那就不要去做,我相信有的是人願意接下這個任務。”
公孫尚的臉色變了變,想起那日鳳無雙的話,倒也不覺得這個任務有多艱難,但重點是他必須要以防萬一,得把自己摘出去才行。
見公孫尚有了打算,公孫綠籬便不再開口,將行動的權力交給公孫尚。
次一日,公孫府看似一切正常,公孫夫人一直都守在公孫無極的房間裡,別看公孫夫人已經幾千歲的高齡,可在下界也不過是四十多歲的女子,修爲又高,故而她在公孫無極房中,公孫尚也不敢輕易動手。
見公孫尚沒有行動,公孫綠籬便在請示管事之後,去了煉藥師公會,鳳無雙並未讓她多等。
公孫綠籬溫柔有禮,鳳無雙卻只是點頭應下,便爲公孫綠籬診脈。
“調理的很好,只要注意身體的保養,你的心疾也會減少發作的次數。”鳳無雙淡淡的開口,好似不知道公孫綠籬那日沒有吃下她給的丹藥一樣。
公孫綠籬淺笑,道:“綠籬能夠安然的坐在這裡,多虧了鳳煉藥師所贈的丹藥,綠籬又一次承了情,卻不知道何時纔能有機會報答鳳煉藥師一二。”
“既然公孫小姐覺得有所虧欠,不如爲本煉藥師做一件事,待這件事做完之後,從此兩清。”鳳無雙淡漠的說着,連視線也一併收回來。
“不知鳳煉藥師有何吩咐?”公孫綠籬一臉激動的問着,如玉的小手撫着胸口,歉意的說道:“對不起,綠籬一時激動,心臟有些不適,只怕今日不能爲鳳煉藥師效勞了,不知鳳煉藥師可否着急?”
“無妨。”鳳無雙遞過去一顆丹藥,道:“綠籬姑娘先把這顆丹藥吃了,再談事也不遲。”
假裝沒看出公孫綠籬是想裝病離開,鳳無雙定定的看着公孫綠籬,等着她如何抉擇。
想起上一次的那枚毒藥,公孫綠籬有些猶疑
,但還是當着鳳無雙的面把丹藥吞了下去,過了一會之後發現體內並沒有毒素,可心臟卻舒服了不少,忙再次向鳳無雙表示感謝。
公孫府中,公孫尚想要找公孫綠籬商量一下下手的事情,可等了幾個時辰,只等到了公孫綠籬要留在煉藥師公會幫忙的消息,公孫尚便慌了神。
最後貪慾戰勝理智,還是去了趟公孫無極那裡,並且用蹩腳的藉口將公孫夫人支出去。
“尚兒,你怎麼來了?沒幫你父親和兄長徹查府內的奸細嗎?”公孫無極說話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看到自己的嫡孫過來了,臉上有着明顯的笑意。
公孫尚眸光閃微閃,替公孫無極倒了杯茶,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將綠色液體也流入茶盞之中,便轉身來到公孫無極牀邊,問道:“爺爺,你一直說尚兒的資質比兄長高,那你心中可曾考慮過讓尚兒來做繼承人?”
說着,公孫尚將茶盞遞到公孫無極面前,態度很是恭敬,根本就看不出他有謀害公孫無極的意思。
“從未。”公孫無極搖頭,結果茶盞,卻沒有喝下去,公孫無極忽然擡頭,眼中有着凌厲之色,手中的茶盞被他摔在一旁,恨聲質問道:“尚兒,我是你的爺爺,你年幼時啓蒙,都是爺爺親自教導的,也一直希望你能成爲有用的人,可你何時變得讓人如此失望?”
纏粘摔碎,地面瞬間被腐蝕了一大片,可見毒的腐蝕性是何等強烈。
“哈哈,爺爺你如此偏心,就不要來怪我不孝!”公孫尚大笑出聲,看向公孫無極的目光裡沒有半分的親情存在,冷笑道:“既然爺爺這般重視兄長,就下去陪他好了。”
公孫尚說話的同時,一掌朝公孫無極的胸口襲去,重重的拍在公孫無極的胸口上,一口鮮血便噴在公孫尚身上,公孫尚見一擊得手,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公孫尚還沒等笑夠,身子便被無形的力量所束縛起來,連呼吸也變得不暢快,驚恐的看着原本該躺在牀上挺屍的公孫無極,正一臉失望又狠決的看着自己,公孫尚嚇得連求饒都忘記了。
“若有下一世,尚兒便投生在普通人家吧。”公孫無極說着,老淚縱橫,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內奸竟然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嫡孫。
公孫無極大手隔空緊握,只見公孫尚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直到斷了呼吸,雙眼還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着。
只是公孫尚是不敢置信公孫無極竟然有還手之力,還是公孫無極會毫不猶豫的要了他的性命。
公孫尚是內奸的事情,公孫無極只告訴了老妻和長子夫婦,對外則是宣稱公孫尚爲了保護公孫無極身亡,也算是給公孫尚留了幾分顏面,不至於死無葬身之地。
因爲做戲要全套,公孫無極便裝作重傷,讓公孫力來煉藥師公會請鳳無雙過府救治,公孫綠籬就在鳳無雙身旁,自然是得到這個消息,暗罵公孫尚無能,這麼好的機會都沒能殺了公孫無極,也猜到公孫家族是爲了遮醜才把這個消息給瞞過去。
“本煉藥師先行去公孫府,綠籬姑娘將需要的藥材收拾一下,帶去公孫府。”鳳無雙交代了一句
,便隨公孫力先行離開,心裡並不擔心公孫無極,但也要配合着演戲才行。
待鳳無雙一走,公孫綠籬便慌了神,怕公孫尚將她出賣了,也怕她在公孫府收買的幾個人被發現,會是因此事而不敢再爲她效力。
“不行,這個時候不能亂了陣腳,他們既然沒有抓我,就說明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公孫綠籬分析一下之後,按照鳳無雙的意思將藥草都收拾好,便去了公孫府,還表現出焦急不已的姿態。
不論她的身份是否暴露,暫時都不會有危險,且不能和主上聯繫,只要自己謹慎一些,公孫無極即便是家主,沒有實質上的證據,也不能將她如何。
不得不說,公孫綠籬的確是聰慧,換做一般女子,這個時候只會想逃跑,那可真是死路一條了。
只可惜,公孫綠籬的聰慧沒用到征途,遲早會因爲她當初選擇投靠倪尚閣而付出代價。
“公孫家主的情況,我已經告誡過你們,絕對不能再受傷或是中毒,否則醫治起來會很麻煩,現在人卻傷成這個樣子。”鳳無雙冷聲說着,目光嚴厲的掃視衆人一圈,將一衆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心裡不免爲公孫無極感到悲涼,兒女再多又有何用?
出了事,真正關心的沒有幾個,倒是都在算計着自己的得失。
爲公孫無極施針之後,瞧見公孫無極的手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有話要單獨對自己說,鳳無雙便讓衆人都退下去,說是要給公孫無極療傷。
其他人不敢有意見,自然是應下,公孫夫人便攜帶長子一家在門外等着,既是怕公孫無極會有事,也是想要給他們護法,以免再有人來搗亂。
期間,公孫綠籬也趕回來,因爲她手裡拿着藥草,倒是沒被趕走,只是大家心情沉重,也沒有對公孫綠籬多說些什麼。
屋內,公孫無極坐起身來,目光復雜的看着鳳無雙,半晌才問道:“鳳煉藥師所說的那個人,是歌兒吧?”
鳳無雙並沒有回話,夜北歌沒有標明身份,必定有他的理由。
公孫無極閉上眼睛,沉痛的開口道:“那日我中毒,雖然昏迷過去,感知卻還是有的,有人來給我餵過丹藥便離開,而那丹藥並非是我之前所買到的,皇級丹藥除了鳳煉藥師,這瓊宇大陸一共也沒有幾顆。”
“公孫家主喚我無雙便可。”鳳無雙坐在牀邊的矮凳上,看着面前已經鬚髮花白的老人,心底的同情更多一些。
“你若見到他,幫我傳句話給他,要他不要以一己之力來報仇,他母親是老夫的嫡女,公孫家族絕不會看着出嫁的女兒枉死。”公孫無極哀傷的說道。
“有些事情,當事人自己來說更好一些,並非所有事情都需要真相,但有時候一個解釋,可以化解多年的心結。”鳳無雙想了一下,還是如此說道,也算是變相的承認了夜北歌的身份,公孫無極睜開眼睛,眼中閃過欣喜之意,卻聽鳳無雙又道:“還請公孫家主暫時留公孫綠籬性命,自有用處。”
公孫無極連忙點頭,既然鳳無雙是夜北歌那邊的人,她的話就代表了夜北歌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