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難度的便來到了那名女子所在的小花園,聽着女子彈琴吟唱,鳳無雙也不打擾,而是靜坐在一旁,很是自在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水,慢慢的飲着。
至於這個陣法的主人,見來者是鳳無雙,並未出手阻止,顯然是顧忌着夜北歌,又或者有更多的圖謀。
“客人來了這麼久,只是喝茶,倒是婉君怠慢了。”自稱爲婉君的女子停下撫琴的手,微微朝鳳無雙頷首,並沒有起身的意思,嘴裡說着怠慢了,可卻不用行動表示。
鳳無雙微微一笑,並不說話,而是繼續的品茗。
婉君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夜北歌的身影,問道:“那位公子沒有一同前來嗎?”
“你想見他?”鳳無雙淡淡的問道,神色不曾有一點變化。
婉君失望的垂下眼眸,卻是搖首說道:“婉君與他不熟,何來想見之說?只是覺得兩位公子能一同來這片境地,關係應當是極好的,那位公子應不會放心公子隻身前來纔是。”
“的確,是本公子支走了他,所以才隻身前來。”鳳無雙開口,將茶盞放下,又道:“半個時辰之內,本公子若是不出去,估計他就能找到這裡來了。姑娘若是想要見他,可以將本公子留下來。”
婉君神色複雜的看着鳳無雙,卻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狀,鳳無雙又道:“當然,姑娘最好能溫柔一些,因爲在下與那位關係並不一般,若是本公子受到什麼傷害,說不定姑娘會後悔自己的所爲。”
說完這句話,鳳無雙擡頭看了一眼,不知爲何,她感覺到頭頂上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在窺伺,可看了半天,鳳無雙也沒發現任何的異常。
幽幽的看着鳳無雙,婉君依舊是不說話,可內心是如何的糾結,只有她自己知曉了。
“既然姑娘不想要留下本公子,那本公子便告辭了。”鳳無雙說着,看了一眼茶杯,道:“這茶的味道不錯,似乎不是下界之物。”
話落,鳳無雙便起身,卻聽婉君驚呼道:“小公子,你不是下界中人?”
鳳無雙揚脣淺笑,並未回話,甚至連腳步都不曾停一下。
“小公子且留步。”婉君急聲說話,起身之際,將琴案撞到,差點摔倒在地,面容焦灼不已,“小公子,你還沒有回答婉君的話呢。”
“姑娘難道不知,在這片土地上,所謂的上界,不過是前世的因,毫無意義嗎?”鳳無雙止步,轉身望向婉君,目光滯留在婉君身上的七彩霞衣上,又道:“就如同姑娘身上的這件七彩霞衣,不論在上界代表什麼,在下界卻只能代表着無盡的麻煩,以及那段只能回憶的過往,而無法回到過去,無法將它歸到寶庫之中。”
“不對,你不是上界之人,否則你上一次來的時候,不會連七彩霞衣認主一事都不知曉。”婉君沉下臉色來,只是那張可愛的容顏,不論做什麼樣的表情,都是那麼的讓人喜愛。
“
是與不是,有何區別嗎?”鳳無雙淺笑着反問,見婉君滿眼的防備之意,笑道:“姑娘回不去了,而本公子在此地,卻是如魚得水,這便是人與人的差別。”
“你就不怕我會一怒之下,殺人滅口嗎?”婉君聲音微冷,可惜娃娃音並不能讓人畏懼。
“殺人滅口?”鳳無雙呵笑出聲,似是聽到了多麼好笑的笑話那般,指着婉君說道:“姑娘,在說大話之前,最好掂量一下後果。或許以姑娘現在的能力,能殺得了本公子,只是姑娘可想過將會承受什麼樣的後果?”
氣惱的看着鳳無雙,婉君雙手攥握成拳,然而在幾息之後,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落了座,對鳳無雙說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小公子既然有興趣,便坐下來聽一會。”
“看來,姑娘還是真的想見到夜北歌那貨。”鳳無雙無所謂的說了一句,轉身坐在剛纔的位置上,靜待着婉君要說的故事,直覺那會與夜北歌有關。
“原來他在下界,連名字都改了,叫夜北歌。”婉君低語了一句,神色哀婉。
鳳無雙並不接話,也不去問夜北歌在上界的名字叫什麼,只要他現在是夜北歌便可。
婉君沉思了一會,大概是想着要從哪裡說起,還需要挑揀着說些什麼。
“小公子,在聽婉君的故事之前,你能答應婉君一個條件嗎?”婉君問道。
“姑娘可以說來聽聽。”微側着身子,鳳無雙並不直接應下。
“在他恢復記憶之前,請小公子爲婉君保密,不要將婉君所說的話,告訴他,可以嗎?”婉君水靈靈的大眼睛望向鳳無雙,滿眼的期待。
“可以。”鳳無雙點頭。
“有些事,婉君便不說與小公子聽了,畢竟小公子並非上界之人,即便婉君說了,小公子也不會明白。”婉君柔聲開口,擡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過了能有兩息的時間,這才說道:“婉君與他,也就是你口中的夜北歌,原本是未婚夫妻。”
只是一句話,便讓鳳無雙身子一崩,直想罵夜北歌是負心漢,竟然失憶到連自己的未婚妻都不記得。
可是想到夜北歌失憶,竟然還對婉君有印象,鳳無雙便不舒坦了,卻也沒有插口的意思,而是保持着淺笑的看着婉君,等待她把故事說完。
“我與北歌,本是青梅竹馬,只是自從北歌的生母去世之後,便沉默寡言,且北歌的父親娶了繼室之後,北歌便離家出走,一個人到外面去飄蕩,一直到一百年前纔回家。那時候,原本是我們婚期將近,北歌回來便要準備娶我的。可婚禮已經準備好,在成親的三日前,北歌卻惹下大禍,刺殺他的繼母。雖然他的繼母受了重傷,並無性命之憂,可北歌還是免不了要被責罰。”
“只是家族的處罰,會讓北歌從此成爲廢人,且要一生被囚禁在禁地之中,北歌便一路殺了出來,最後自逐到下界。自從北歌到了下界之後,他的父親和族人便一直在想辦法找他
,只是除了北歌的父親之外,其他人都是想要了北歌的性命,因爲北歌的存在,擋了許多人的路,包括他繼母所生的兩個弟弟,以及其他同族兄弟。”
“直到二十年前,北歌的家族,因爲爭奪少主的位置,北歌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一死一傷,在他們這一代的年輕人中,亦是死傷無數。所以宗族商議過後,覺得北歌當初過激的行爲,並不爲外人所知,便一致贊同,要不惜一切代價的將北歌接回到上界去,繼續擔任宗族的少主。只是,少主的位置只有一個,不僅僅是北歌宗族那些還有機會爭取少主機會的人,容不得北歌活着回去,宗族的那些敵對勢力,更是不允許北歌這樣一個天子卓越的人繼承他們的宗主之位。”
“這一百年來,我用了八十年的時間在等待着北歌迴歸,又用了二十年的 時間來尋找他,就是想要告訴他,都有哪些人馬在追殺他,以免北歌被奸人所害。可是……”婉君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眼眶紅紅的看着鳳無雙,忍着不讓淚水滑落,傷心的說道:“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北歌竟然失憶了,而且連我都記不得,就算我對他說些什麼,他也是不會相信的。”
聽完婉君的話,鳳無雙很是無語,不知該嫉妒婉君與夜北歌曾經是未婚夫妻的關係,嫉妒他們之間的青梅竹馬情分,還是要爲夜北歌有這樣一個紅顏知己,而爲夜北歌感到高興,畢竟婉君可是千里追夫……
不,上界到下界,萬里也不止,可能會賠上性命也說不定,這份感情還真是醇厚。
而鳳無雙最無語的是,上界和下界之中的壽命,竟然相差這麼多,婉君剛纔說夜北歌是一百年前來到下界的,那麼他是長生還是奪舍?
不論夜北歌屬於哪一者,鳳無雙都清楚的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鴻溝太大,試問當她白髮蒼蒼的時候,夜北歌還是這般的風流倜儻,還能有感情存在嗎?
至於夜北歌的真實年齡,鳳無雙不會去問。
“既然是爲了助他,爲何在他來到此地的時候,還要讓他離開,甚至不做一點的提示?”鳳無雙聲音微冷,知道婉君對她說的話是有所隱瞞的,可婉君隱瞞的事情似乎太多了一點,比如對夜北歌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既然他不記得我了,說再多也不會被相信。”婉君搖首說道,眼中的淚珠終於控制不住的滾落下來,傷心的說道:“也許這樣對北歌而言,纔是最好的,不回上界去,便少了那些紛爭,那些人想要找到他,也並不容易。而且,北歌雖然失憶了,可修爲卻還在,想要自保並沒問題。”
“可他卻遇到了你,並且被你所認出,有如何保證夜北歌不會遇到那些想要殺他的人?”鳳無雙挑眉問道。
“這……”婉君臉色一白,吶吶的說道:“我沒有想到這一點,真的沒有想過北歌還會遇到那些人,這可怎麼辦?如果只是遇到一兩個,北歌一定能應付的了,可若對方的人數衆多,北歌根本就拼不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