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諾到了公司,辦公室裡的職員看着她的目光諱莫如深,助理云云將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她拉到角落裡,悄悄跟她咬耳朵,“宋姐,夢娜姐嫉妒老闆把酒會的邀請函給了你,到處說你壞話呢。”
宋依諾訕笑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云云見她這麼淡定,替她打抱不平,“夢娜姐說的話太難聽了,我都聽不下去了。她說你跟李總有一腿,李總才把這麼重要的案子交給你,還說就算你會躺,人家沈總不近女色,也進不了你的洞……”
“云云,這些話聽聽就算了,不要人云亦云。”宋依諾忽然打斷她,不知道爲什麼,云云說沈存希的壞話時,她心裡很不舒服。在她心裡,即便沈存希不算一個完整的男人,卻是這五年來第一個給她關愛和溫暖的男人,她不允許別人在他背後說三道四。
云云沒見過她發火,這會兒也嚇了一跳,“宋姐,我去做事了。”
宋依諾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沉沉的嘆了口氣,職場如戰場,一旦涉及自身利益,立即就硝煙瀰漫。
晨會結束後,宋依諾再度被李總留下來,李總問她昨晚參加酒會後的感想,她想了想,只說了一句,“業之峰是很強大的競爭對手。”
李總的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她,“你有信心從他們手裡搶走沈氏的項目?”
“我有信心!”宋依諾斬釘截鐵道,原本她還很膽怯,但是昨晚董儀璇不分青紅皁白的臆測,讓她生出一股子與她競爭到底的決心,只要她憑自己的實力爭取到這個項目,她就會看到她的能力,也不會再說三道四。
李總的目光轉爲讚賞,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小宋,我果然沒看走眼,這個項目我可以放心交給你去做了。”
宋依諾從會議室出來,衆人看她的目光曖昧不明,她一笑置之。現在這個社會,不管你能力多強,只要身爲女人,就弱了,因爲他們不會看到你的能力,只會看到你貌美如花。
別人如何說她,她不在乎,只是董儀璇……,她會心痛。
一晃就到了週末,宋依諾這幾天在跟進賀東辰的裝修案子,空餘的時間,就在畫亞洲第一富豪別墅區的設計圖。兩天前,她去沈氏拜見沈存希,一是爲了談單,二是爲了將珠寶和他的西服外套還給他。
前臺告訴她沈總不在,去美國出差了,大概一週左右回。她本來想打電話給他,纔想起她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她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所以趁着沈存希出差,她開始着手設計裝修方案,等他回來,她纔有東西說服他。
週五下午,賀東辰突然來了裝修現場。當時宋依諾戴着安全帽,正在幫工人搬裝修材料,她穿着簡單的灰色T恤、牛仔短褲與白色鏤空板鞋,清純得像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賀東辰搞突襲,沒想到她在現場,倒是一愣,“宋小姐?”
“賀先生,您怎麼來了?這裡很亂,您來之前應該先給我打個電話,我讓他們收拾一下,以免不小心傷到你。”宋依諾吃驚之餘,連忙道。
“既然你在,那就帶我轉轉,彙報一下裝修進度。”賀東辰毫不掩飾自己突襲的目的,看起來並不像傳言中那麼城府深沉。
宋依諾拿了一頂安全帽遞給他,然後帶他往裡面走去,邊走邊向他彙報裝修進度。賀東辰話不多,卻很專注的傾聽她的彙報。
宋依諾彙報完進度,時間已經到下午六點了,賀東辰看着她臉頰上滾落下來的汗珠,黑眸深炯,“宋小姐,晚上一起吃飯吧,我還有一些想法,我們邊吃邊聊。”
宋依諾到嘴邊的拒絕嚥了回去,客戶有新的想法,她不能不聽。
賀東辰選了一家安靜的餐廳,餐廳上空飄蕩着令人舒暢的鋼琴曲,他們走進餐廳,宋依諾一眼就看到靠窗而座的沈存希,他正將一盤切好的牛排換到宋子矜面前。
賀東辰見她停下來,不解地看着她,見她盯着某一處發呆,他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沈存希與宋子矜,“你們認識?”
“不認識。”宋依諾收回目光,她這麼說並非賭氣,而是在外面,她習慣性的與宋家劃清界限,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是宋家的二小姐。
賀東辰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往沈存希他們那一桌走去。宋依諾見狀,只好跟上。
“沈總,世界真小,我們又見面了。”賀東辰雙手擱在褲袋裡,模樣看起來很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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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存希放下刀叉,卻並未站起來,他不動聲色的看了宋依諾一眼,然後望着賀東辰,“世界確實小,兜兜轉轉,該碰上面的都會碰上面。”
“沈夫人,不介意一起坐吧?”賀東辰看了宋子矜一眼,宋子矜連忙站起來,微笑道:“怎麼會介意,我們都老夫老妻了,依諾,過來坐姐姐身邊。”
宋子矜笑得有點假,她好不容易盼到沈存希出差回來,想着趁吃飯的機會,說服他注資宋氏。哪裡知道會來兩個不速之客,打破了她的計劃。
賀東辰不請自坐,在沈存希身旁的空位上坐下,看着那邊一對姐妹花,感嘆道:“原來宋小姐是沈夫人的妹妹,這世界果然很小。”
宋依諾坐在宋子矜旁邊,簡直如坐鍼氈。平常見面就撕逼的兩個人,要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對她來說,根本就是一種折磨,她站起來,說:“我去下洗手間。”
宋依諾站在洗手池旁,看着嘩嘩的水流,說不清心裡爲什麼煩躁。身後突然傳來“啪嗒”一聲,她轉頭望去,洗手間的門被人反鎖上了,而站在門邊的男人,正是出差一週的沈存希。
宋依諾心口一跳,這裡是女衛生間,他就這麼闖進來,他想幹什麼?她慌忙關了水龍頭,擡步越過他去開門,手剛碰到門把,一副溫熱的胸膛貼了上來,大手覆蓋在她手背上,牢牢攥住,噴在她耳側的氣息不疾不徐,卻異常滾燙,“看見我就逃,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