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大夢初醒

一直到放學鈴響,我要起身回到教室,卻因爲起的太猛頭有些暈,我扶着牆穩了一會,然後走進教室,把成績單交給了老季。顏曉瑩正在收拾課本,因爲這個週末不上課,所以同學們都急急忙忙的收拾書包迫切回家。

“不管高老師對你說什麼都是爲你好,話說重了也別往心裡去。”顏曉瑩此刻還在安慰着我。

“我懂,你這週末好好在家查漏補缺吧,把這個月所學的知識點全部彙總梳理一遍。”我認真的對她囑咐着。

“你這說話好像一個月前的你!”她聽到我的囑託有些茫然,就像一個月前班長對副班長所下的指令或安排,她分不清眼前的我是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收拾起了作業與課本,只有我清楚的知道,我還是現在的我,我想上進了,但我頹廢太久無能爲力了。

他們都漸漸的離開教室,教學樓人去樓空,我沒有回雨昕家,而是揹着書包去了超市,我要買兩盒泡麪,然後回宿舍。

“老班長,這麼巧啊!”張婷婷也在超市逛着。

“放學了你怎麼還在超市逛啊!”我問她,畢竟該早早的往家裡跑了。

“你不也在嗎?”她反問我。

“我回宿舍,不回家。”

“回宿舍幹嗎?”

“學習啊!”我笑着說道。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就好了。唉,我買點零食回去吃!告訴你一件事吧,但我怕你會很難過。”張婷婷啾啾嘴,好像下面的話讓她很是糾結。

“說吧,不說的話我會更難過。”我也想聽聽讓張婷婷欲言又止的事情。

“好吧,那個,邢之文剛和他班的一個男同學好上了。”張婷婷失落的表情是對我表示的尊重。

“劉振?”我問道。

“你咋知道的?”張婷婷睜大眼睛,她對我脫口而出的名字難以置信。

“不早就在一起了嗎?”我此時說的雲淡風輕。

“哪有啊!今天邢之文跟我說纔剛和他在一起的,而且劉振已經轉到別的學校了。”

“哦哦。”

“你怎麼知道劉振這個名字的?”好奇心驅使她追問着我。

“遇到過一次。”我向收銀員遞上泡麪和飯卡,“你挑完了嗎?我給你一起付上!”

“不用了,我還沒選好。”

“那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

回宿舍的路上已沒有迎面的學生,諾大的校園又將只剩我和宿管大爺兩個人。我想着剛纔張婷婷的反應甚覺可笑,“邢之文啊,你太會把自己包裝的完美了,和我分手一個月後再去和劉振公開,沒有人會覺得你移情別戀,也沒有人會認爲你兩處開花。”

我靜靜的躺在牀上放空着身體,來回回想着高老師的憤怒與顏曉瑩的安慰,一直到屬於我一個人的熄燈鈴響起。

第二天睡到十點,本想再躺一會,可是胃開始作難了,我只好起牀把另一盒泡麪幹吃掉,解決完溫飽之後又回到牀上,背靠在裡側牆上,呆呆的坐着,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抑鬱了。

一直坐到下午兩點,我洗漱之後到學校超市買了三個麪包,這是我的三頓餐點。把兩個麪包扔到牀上,一個嚥下肚後已經下午三點,我也沒有打開書包,而是孤零零的來到操場,校園不見其他人,連加班的老師都沒有,我繞着空蕩蕩的操場走了兩圈後,橫躺在跑道上,此時沒有風的攪擾,氣溫正好,陽光和暖,我拿出潘斌留給我的mp4,播放着周杰倫的情歌。

不知躺了多久,我的右耳耳機被摘下來了,我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麗、溫暖、稚嫩、可愛的臉蛋,她蹲在我旁邊笑靨如花,她的眼眸藏有滿天星辰,藏有春暖花開。遊至西方的暖陽流連她的臉頰,讓我分不清是秋陽在發光,還是她在發光。

我癡笑着望她,慢慢的擡起手撫摸向她的臉頰,手感好軟好嫩啊,我感嘆着:“這夢裡的觸感好真實啊!親一下會是什麼感覺?”

“班長,你不是在做夢!”甜美的聲音傳來。

“連聲音都這麼真實!”

她用手捏着我的臉,我感到疼痛,我直接驚的坐起來,“曉瑩!”

“哈哈,班長。”

“你怎麼來了?”我馬上由驚訝變爲驚喜。

她坐下來,望向漸紅的暖陽,溫柔的說道:“我聽張婷婷說你週末沒有回家,我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你!”

“結果運氣不好,遇到了我。”

“不,是運氣好才遇到你。”

“不過今天見到你好開心!”她發出的光驅趕烏雲,令我笑逐顏開。

“爲什麼開心啊!”她嫣然一笑比過世間的美好。

“看你一眼就開心!”

“我纔不信。”

“你看我帥氣的笑容就相信了!哈哈!”

“哈哈!”

“我以爲你今天會很難過的?”我又把笑容失落嘴角。

“爲什麼啊?”

“因爲成績。”這已是我的一塊心病了。

“是很難過,但遇到你就開心了!”顏曉瑩開心的笑起來,我沉醉,也負罪。聽到她的話更使得我悲從中來,我又躺在跑道上,情緒消沉:“遇到我害苦你了!”我苦笑着,我虧欠她。

“總比被別人害苦強得多。至少被你害苦我心甘情願。”

“曉瑩,我現在離你好遠了,我無法走近你了。”

“我們現在不是離的很近嘛!哈哈!”

“離得近只會毀掉你的。”

“總比離得遠讓我自己孤零零的毀掉要好。”顏曉瑩低頭看看我,然後又望向遠方。

“你這個角度不帥氣了,哈哈!”顏曉瑩開心的笑着,聲似銅鈴,餘音嫋嫋。

“你也躺下,這樣角度看我就帥氣了!”我本是玩笑,她卻真的要躺下,“哎,別了,你的白色衛衣容易弄髒。”

“髒了再洗唄。”她簡單的回答。

“那你枕在我的胳膊上,這樣舒服些。”我伸出胳膊,她躺下枕在上面。

“這個角度看天空更漂亮了!”顏曉瑩兩眼凝望晴空。

“不如你漂亮。”

“我不難過,不用逗我開心!”顏曉瑩不喜歡我誇她,或者不喜歡我只是長了一張嘴,而沒付出過行動。

“剛纔咱們說的遠和近應該代表的點不一樣!”我也凝望着天空,看白雲悠悠。

“一不一樣都沒關係,只需你不要走太遠,讓我跟得上就對了。”

“包括毀了你嗎?”

“包括!”

“我不會毀了你,那樣我會死翹翹的!”

“你是受到生命威脅了嗎?哈哈!”

“我會自己殺了自己的!”

“就把我看的這麼重嗎?”她臉上洋溢着幸福。

“看你比看自己重要。”我認真的回答,“對了,今天高老師說……”

顏曉瑩打斷了我的話,“不聊高老師說了什麼,我能猜出來,你剛纔聽的什麼歌?”

“周杰倫的歌。”

“也給我聽聽吧!”

我把右耳機放進她的左耳朵裡,又把自己左耳朵裡的耳機換到右耳朵裡,和她一起靜靜的聽着歌,秋天的陽光蓋在身上很溫暖,也很舒適。

“爲你翹課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間

我怎麼看不見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沒想到失去的勇氣我還留着

好想再問一遍

你會等待還是離開”

“看不見你的笑我怎麼睡得着

你的身影這麼近我卻抱不到

沒有地球太陽還是會繞

沒有理由我也能自己走”

濃烈的夕陽漸漸沒去光芒,它淡淡的櫻紅卻緩緩濃烈成迷人的羞紅,秋風搖曳枝影,左邊右邊,一點一點搖擺,溫度也一點點的隨着離枝的黃葉盤旋而下,柳樹上站了幾隻還未歸巢的雀鳥,碎滿雲天的紅霞細膩的言說着晚安。

我被入晚的涼風吹醒,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到了依偎在我懷裡的顏曉瑩,我雙手抱着她,她雙手環繞着我,我的左腿搭在她的腿上,耳機掉落在一旁,幾片葉子蓋在我們的身上和周圍,天高地闊,與爾相臥。

我不知道我們怎麼會擁偎在一起,可能是爲了抵禦入晚的涼氣無意識作相擁的取暖。她拂亂劉海的額頭貼在我脣,她身上的香味入我心扉,她柔軟的身體偎在我懷,我沒有很激動,我只是被舒適、美好與幸福充斥着全身。我將校服褂子多多裹着她,我抱着她的雙手增加了幾分力氣,讓她的身體更加貼近我。

顏曉瑩動了動身體,鼻子發出舒睡一夜後起牀的“嗯~”聲,我嚇得不敢作聲。她抽回右手輕揉眼睛,然後把右手繼續放回我身上,右腿從我壓在上面的左腿下抽離,然後舒適的搭在我的腿上,安靜了幾秒鐘後,她如夢初醒般的猛然擡起頭,看見與她擁抱而憩的正在熟睡中的我,她愣住了,足足半分鐘,她才重新枕回原來的位置。

“班長~”她輕聲的呼喚着我,看我沒有迴應,她又輕聲喊了句,“班長”。我依舊裝作睡眠。她把頭稍稍擡起,將她柔軟微涼的脣放到我的臉頰上,停留了兩秒,又枕到原來位置,純真的臉上露出甜蜜的笑顏,她環繞着我的雙手增加了幾分力氣。

我內心在震顫,電流穿身而過,我好想即刻去把她緊緊擁抱,我要讓她清楚的知道我要把她緊緊擁抱,但我的自知清醒的告訴自己我不能,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我現在糟糕透頂,但是我更不能讓她也消失在我的生命中,更不能毀滅在我的生命中,我好喜歡她,有些事情我爲了自己做不到,但是爲了她,爲了顏曉瑩,我可以做到,置身絕境也要做到,拿命相搏也要做到,只因爲她是顏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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