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說完我已經發動了車子, 一腳油門踩下去,整個人都往後仰了一下,我想劉映杉應該被嚇白了臉, 於是刻意不去看他, 心虛地減速, 當車子略微走穩之後再一點點提速。
“你看, 很簡單的嘛。來給哥把手鬆了, 削個蘋果給哥吃。”車子的速度已經從六十慢慢上升到八十,由於是減速玻璃所以感覺一點兒也不快,最重要的是路面開闊車子又少, 簡直合我心意。
劉映杉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寶貝兒, 咱們平常心, 平常心, 要吃蘋果我晚上給你削。”
我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並以實際行動表示了自己對他的看不起, 一腳油門踩的更深,眼看上了一百。
在此,衷心提醒各位新手不要開高速,新手不要開高速,新手不要開高速!
車子速度一快, 整個人開車的感覺就有些不對了, 方向盤感覺好像不太聽話了, 需要更用力的抓牢, 和不斷的微調, 可是這樣一來,開車的快感就沒有了啊, 不到五分鐘我已經累成狗,車子也是在小幅度內甩來甩去的。
“領導。”劉映杉小聲喊道。
“說。”我不耐煩答道。
“不然我來給您開車?”
雖然我是想賭氣的,但是現實情況是,開車真的蠻累的啊,於是不得已點了頭,一個急剎把車停在了路邊。
果然還是坐在副駕吃車釐子的活比較適合我。
人的喜氣是藏也藏不住的,我,楊笑娜,蔣雪三個戀愛中的人幾乎包圍了餘佳讓她寸步難行。
然而有人歡喜就會有人憂,當我們都蜜裡調油,無比滋潤的時候,久久沒有啓用的漁夫聯盟微信羣又有了新的消息。
餘佳:【這個不科學啊,當初我們成立這個聯盟的目的,是爲了幫我拿下顧老師,一年多了,一年多了,你們倒好,一個個自己奔小康了,棄羣主於不顧。】
我:【老顧乃一奇人,拿下他任重而道遠,你加油我看好你。】
楊笑娜:【我也看好你,畢竟你們都加了微信,微博還互粉了,等着吧,春天總會到的。】
蔣雪:【哈哈哈,但是有可能像楊笑娜一等就是九年,那個時候你都三十了,哈哈哈哈哈哈,老顧也變成老老顧了,擡頭紋深重的那種。】
餘佳:【蔣雪,你是覺得我們的關係好到了我一定不會拉黑你的程度嗎?】
蔣雪:【我錯了,老顧就是你的,現在馬上立即就會是你的,乖,我給你帶了兔頭。】
餘佳:【看在兔頭的份上……這個朋友,我認了,不過我真的好傷心啊,顧老師下學期不教我們二外了怎麼辦?】
衆人:【???】
餘佳:【我剛剛發消息給他問他雙語班什麼時候開課,他說這學期他要去教我們下一屆了。好傷心了,見都見不到了,還要怎麼拿下?】
衆人:【珍重。】
餘佳作爲團隊中的單身狗,每天狗糧一碗一碗往嘴裡塞。出於對動物的關愛和保護,當然更有餘佳的各種抱怨與不滿,大約一個月之後,在一個秋□□爽的週六,我們一致決定展開一次久違的集體活動----騎單車,吃燒烤。
我們學校的地理位置怎麼說呢?說它不好吧,又離地鐵挺近,出門也不算得非常不方便,周圍五公里之內有兩個國家級景點。說它好吧,它又卻是是在城鄉結合部,我們的很多老師來上課還得上一趟高速。不過這也給我們提供了契機,至少大家不用爲了想去哪兒而費盡心思。
一行人在學校租了車出發,一路有說有笑不過半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交了租金,把架子跟食材擺到了草坪的寬廣處。
作爲這個團隊的體能擔當,劉映杉跟蔣雪的男朋友但但(姓但)做起這些事來,眼睛都不眨一下,麻利而痛快。至於同樣是男生我爲什麼沒有去幫忙,而是跟女生們坐在一起吃水果,當然是因爲劉映杉捨不得。
兩個人烤,四個人吃的節奏是這樣:一開始明顯跟不上,這個你也想吃,我也想吃,到後來就變成了吃的東西太多,嘴跟不上菜的跟新速度。囫圇吃了兩口,看着被煙嗆出眼淚也沒捨得放下我想吃的烤翅的劉映杉,突然心裡一陣內疚,乾脆搬了椅子坐到他旁邊,拿起一串五花肉,遞到他嘴邊。
“你坐到這兒來幹什麼?過去,這兒煙太大,有風。”劉映杉見我過來嗔怪道。
“我吃多了,你快吃。”我把遞到他嘴邊的五花肉搖了搖,示意他吃掉。
劉映杉乖乖吃掉五花肉,嘴角沾了油,我便拿紙幫他擦掉。
“你們倆關係真好,是親戚嗎?”坐在劉映杉旁邊的但但看着我倆笑着說道:“我也有個哥們兒,從小跟我一個院兒長大的,關係也挺好的。”
我跟劉映杉相視一笑,真是單純的直男啊。
劉映杉笑笑,說道:“也算是親戚吧。”
“哦,遠親嗎?”但但還是一臉純良絲毫沒有想歪。
“不遠,近的很。”劉映杉忽然抓起我的手放到嘴邊親一下,“我是他老公。”
噗,我跟但但同時噴了出來。我還好,不過是有些彆扭,然而可憐的但但整個人被嚇的一抽,蔣雪聞言,乾脆也搬了椅子坐到了但但旁邊。
“那個,你平常心,平常心。”蔣雪看了但但一眼以示安撫,然後看向擁有迷之微笑的劉映杉,“見諒,見諒啊,我們家這位是沒什麼見識的直男。我之前忘記告訴他了。”
“不是啊,也不怪我啊。”但但明顯有些委屈,“之前我問過你跟俞思齊,明明是你說你倆還一起去了上海,我還以爲他喜歡你,一直把他當情敵來着。隨時提防着你的藍顏會給我戴綠帽子。”
劉映杉一聽像是找到了組織一般:“你也是這樣覺得吧,你也覺得他們關係太好了對不對?我當時在上海的時候就以爲蔣雪喜歡思齊來着,還被思齊一頓吼,我覺得自己太冤了。”
我跟蔣雪相視一笑,心說別說你們倆了,學校追我的小師妹都以爲蔣雪是我女朋友,當然這話自是不敢說出來的。
“哪裡有你們說的那麼玄乎了,我跟蔣雪可是清清白白的。再說了,這麼久了,你把這事兒拿出來說還有意思嗎?”我看着劉映杉,該有的態度必須得有,得讓他知道這個家到底是誰做主。
“這個也不是我說啊,你看人家男朋友都覺得你們倆又事兒,我覺得你們真的應該檢點一點兒,特別是剛纔,你看你們兩個還對視,還眼神交流,那個默契,作爲一個正常老爺們兒,這樣我要是不吃醋的話,那是對你的不尊重和對我們感情的侮辱。”劉映杉說的義正言辭。
但但摸一摸頭,然後對着劉映杉伸出了手:“兄弟,你說的太對了,我之前就想說來着。”
劉映杉握握但但的手,點頭:“難兄難弟。”
我跟蔣雪只能對此表示深深的無奈。
“你們,今天不是說好不秀恩愛的麼?”一邊觀戰的餘佳跟楊笑娜終於也忍受不住,搬了凳子坐到了烤架旁,六個人對烤架形成了合圍之勢。
吃完劉映杉餵我的雞皮,砸吧砸吧嘴,再喝了劉映杉遞過來的水,全程自己的手都沒擡一下,然後纔回答餘佳:“我們並沒有秀恩愛啊。”
餘佳嘴角抽搐着:“你們是不是想說,這就是你們的生活日常。”
我點點頭。
餘佳憤恨嚥下一口肉,展示了一個必哭還難看的笑:“這樣別開生面的集體活動,我以後還是少參加的好。”
不過總體來講,這一次的集體活動還算得上是圓滿的。
晚上從學校回家的車上,我正抓着劉映杉的手翻來覆去玩着,他突然說:“寶貝兒,我下個星期要回上海一趟。”
我想着他現在沒有暑假了,國慶中秋也沒有回去,應該是家裡想他了,於是並沒有一絲猶豫的答應了:“好啊,什麼時候走?你回上海我就在學校住兩天,反正也很久沒能跟室友們聚聚了。”
劉映杉忽然攥緊了我的手:“你跟我一起好不好,我奶奶生日。”
“額,那個,我……”我不知道劉映杉這話時什麼意思,有些緊張。
“不用擔心,就是回去吃個飯,奶奶讓你去的,跟我回去好不好?星期四走,星期天回來。”劉映杉看出我的緊張安撫到。
“奶奶怎麼會讓我去?”我看着他,“我要用什麼身份去啊?”
“我跟奶奶說了,你一個人在上海,奶奶不是也挺喜歡你的麼,你見過的,她就讓我把你叫上啊,吃頓便飯而已,不用緊張。不會辦的太大,也就是家裡人在一起聚聚,這些人反正你以後也會見的,趁這個機會先讓你認個人好不好?”劉映杉輕輕嘬一下我的手,“不過,這次不能告訴大家你是我媳婦兒,畢竟奶奶年紀大了,又是壽辰,得讓老人家高興,所以你權當給朋友奶奶祝壽好嗎?跟我回去好嗎?”
“可是,我怕。”我囁囁懦懦,“我怕我做不好,見着你家人。”
“不怕,奶奶,爺爺你都見過的,還有我舅舅你不也見着了嗎?大家都挺喜歡你的,你長的就討人喜歡。”劉映杉柔聲勸說着,“到時候你就跟着我,我會護着你的,好不好?跟我回家給奶奶祝壽好不好?”
看着劉映杉溫柔如水的眼眸,就算再忐忑也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了,微微點頭。
劉映杉揉揉我的頭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