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娉婷右手被蘇三公子制住,根本無法動彈。'看似輕飄飄的力道,然而卻手勁極大。
她只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他緊緊勒住了咽喉一般,連帶着呼吸也成了奢侈。
看着蘇三公子冷淡至極的面龐,以及手腕上傳來鑽心的疼痛,鄭娉婷只感覺自己頭皮發麻,對於面前的男子有着一股畏懼之意。
她此刻很想向蘇三公子叨擾,可是哪有這麼容易。
她是堂堂的娉婷郡主,豈可在這些人的面前失了臉面。但手上的痛,卻是越來越鑽心,仿若這手已經徹底斷了般。
終究,還是有些吞吐畏懼的開口。
“君墨……”
蘇三公子看她是已經知道向自己討饒了,望着被護在中間的楊昭君,蘇三公子再次加重了握在鄭娉婷的手腕上的力道,仿若隨時會直接將她的手摺斷。
可他畢竟知道分寸,好在是習武之人,自然知道什麼樣的磨人的手法才叫痛的千瘡百孔,生不如死。
他是答應陪在鄭娉婷身邊,可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隨時反擊。一旦鄭娉婷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他絕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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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如此一鬧騰,周太妃的注意力便又集中到了蘇三公子的身上。
方纔她就覺着他有幾分熟悉,如今這麼一看就更加確定了。
明明站在鄭娉婷的身邊,可是他的行爲卻是在無聲的護着儀靜,看來,這二人之間必然是有一段故事的。
“瞧,瘋狗就是如此,氣急了就想打人。這裡是賞花宴,可不是你鄭娉婷的院子裡,太妃娘娘面前,你一個小小的郡主竟敢如此放肆!不跪也就罷了,竟還失了禮儀。”
說話的,自然就是小端子。
小端子面目清秀,可是發起威來,那骨子裡的高傲卻是帶着十足的氣勢。
一個小太監,竟然有如此威嚴,倒讓那護着楊昭君的楊若楓有幾分欣賞。
這年頭,當個太監都能夠有如此高貴的氣質,真是難得。
見鄭娉婷根本動彈不了,陸子墨也立刻鬆懈了下來。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蘇三公子一眼,隨即又收回目光。
他知道,自己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昭兒了。也知道,昭兒無須在蘇忌什麼名聲了。
“公公說得有理,這瘋狗啊,氣急了就是會咬人的。”
齊崢康是個愛熱鬧的,又是個會見風使舵的。狡猾如狐的視線落在小太監俊秀可人的臉上,有着洞察人心的穿透力。
被這樣的眸光盯着,小端子也無任何不適,只是挑眉看了一眼不甘心的鄭娉婷,眼裡有着笑意。
不過就是一個孤女而已,博了太后那個老女人的喜歡就自以爲天下無敵了似得,整天仗着那點小手段在宮裡吆五喝六,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這些年,她小端子早就看不慣了,屢屢想要出手教訓鄭娉婷可都被周太妃給阻止住了。
若不是顧及到周太妃不想與太后交鋒,她哪裡會手下留情,任由鄭娉婷這隻死蒼蠅在皇宮裡蹦躂。
“娉婷郡主,你可知罪!”
周太妃臉上泛着幾分寒氣,她今日,也的確是想給鄭娉婷一些教訓。
要知道,她跟太后的戰爭一直沒消停過,而太后更沒有停止過要整她的心思。
而這鄭娉婷,爲了討好太后歡心,背地裡說的那些勞什子話她也不是不清楚。
她早就說過,這種心術不正的女子,遲早會作繭自縛。
如今沒了太后的寵愛,她也掀不起什麼風波。本想着,她沒了權勢便會本本分分做人,誰想到竟然還跑到了賞花宴上來鬧騰鬧騰。
這裡是她與先皇相識的地方,自然容不得有顆沙子在這裡玷污賞花宴。
鄭娉婷此刻心裡一慌,雙腿就要軟下來,可是偏偏被蘇三公子拉着,她也無法下跪。
這一點,周太妃自然看出來了。
這對年輕人,可真是有意思。
終於,蘇三公子放開了她,鄭娉婷立刻便對着周太妃跪了下來。
她明白,現在這個時候,不是她能夠任性而爲的時候。沒有了太后這個強大的靠山,她鄭娉婷以後在京都就什麼都不是。
正因爲如此,她更要抓緊君墨,用楊昭君的事情緊緊抓住他這根救命稻草。
“請太妃娘娘恕罪,娉婷一時失了方寸。可娉婷方纔也只是被有心人激怒所以一時忘了分寸,請太妃娘娘原諒。再說,今日可是賞花宴,太妃娘娘何須爲了這種小事而操心呢。”
她也曾主持過賞花宴會,自然知道這時辰多半是已經快到了良辰吉時。周太妃出宮參加此次的賞花宴會,無非就是爲了懷念先皇。
可是她言語間,還是不忘將楊昭君拉上去。
她這是在警告蘇三公子,她鄭娉婷若是出事,那麼楊昭君也別想好過。
同樣,若是她鄭娉婷哪一天不如意了,這楊昭君的性命也難以保住。不論如何,她絕不會放過楊昭君。
蘇三公子聞言,寒意更重。真恨不得殺了鄭娉婷,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鄭副將是爹的生死之交,他們蘇家不可忘恩負義。
若不是可能在鄭副將的份上,他哪裡還會留下她這個禍害。又若不是因着鄭娉婷自持他不會殺她,又怎敢得寸進尺,拿楊昭君的事情威脅他。
看了一眼周太妃,對於這位孃的姐妹,他長這麼大,也沒見過幾面。
若是貿貿然上去爲鄭娉婷求情,肯定會給人留下把柄。可若是不上去求情,將此事解決,楊昭君也別想脫身。
畢竟,她沒下跪,這是事實。
周太妃豈會不知道鄭娉婷的心思,鄭娉婷知道,太后若是知道了此事必然又會在聖上面前說她的不是。
她多年來恪守本分,就是不想惹是非,可這一次若是自己出面惹了禍端,哪怕只是一件小事,落在太后眼裡也是一個整治她的機會。
哼,好一個狠毒的女子,知道拿捏她的軟肋。
可是,她周太妃也從來不是個怕事兒的,她當真以爲,她就沒有任何辦法對付太后嗎?
她不是不對付太后,只不過是不想再加深和太后之間的恩恩怨怨而已。這儀靜還真是倒黴,怎麼就招惹上了鄭娉婷這個不省事的。
“太妃——”
小端子看了眼周太妃,再看了看楊昭君。
怎麼辦,她可是很喜歡這個姐姐呢。
丞相自然也看出了事態嚴重,當下便站出來。
“儀靜,還不快快給太妃娘娘跪下。”
楊昭君看了一眼鄭娉婷,看來,她有些小看了鄭娉婷了。
她怎麼忘了,鄭娉婷常日在宮裡邊兒走動,對宮中的事情瞭若指掌。這位周太妃娘娘,怕也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既如此,跪就跪吧。
打定主意,楊昭君也只能夠上前。這鄭娉婷,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她的。
反正不過就是跪一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有什麼事情還能夠比得上爹孃的清白重要。
喬閣老瞧出了這丫頭心不甘情不願,當下便也只得站了出來。其實她也不是不心甘情願,只不過是有些不想如鄭娉婷的意罷了。
鄭娉婷這小丫頭片子咄咄相逼,非要拉着小丫頭下水,實在難躲。
可做他喬閣老的弟子,就有那個權利不下跪。
他喬閣老連當朝聖上都不跪,他的弟子怎麼着也得拿出幾分威風出來纔是。瞧瞧蘇君墨那小子,長這麼大連誰都沒跪過,多有骨氣。
“不知道二十幾年前,是哪個小丫頭片子答應過老夫,在她面前是不用下跪的。還有個小子准許老夫在我朝不需下跪,就連我喬閣老的弟子,也可以不跪王侯將相,不跪皇權!”
周太妃見喬閣老發話,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敬重。
在他們王朝,能夠有如此殊榮的,也就唯有喬閣老一人。
周太妃雖是庶女,但因着她娘與喬閣老有幾分淵源,年輕時也得喬閣老指點過一二。
說起來,喬閣老雖未嚴明收她爲弟子,但在她周太妃的心裡,卻是恩施,恩重如山。
她初進宮廷,也是仗着和喬閣老有幾分交情旁人才敢對她畢恭畢敬。
“閣老今日是怎麼了?那小丫頭就是我,至於那小子自然就是先皇了。”
二十幾年前,全朝上下,能夠准予此話的也就是先皇。至於當今聖上在那時,不過只是一個孩童,哪有如此權利。
鄭娉婷不知喬閣老爲何突然提起此事,然而,蘇三公子卻是在此刻放下了擔憂。原來師父還有這麼一招,他還真是白白擔心了。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得眼睜睜看着她被鄭娉婷欺負了。
“太妃娘娘,我明白了!合着,這儀靜小姐竟是喬閣老的關門弟子!”
如此說來,這女子可真是發達了。
不跪王侯將相,不跪皇權,這是多大的榮譽啊!
小端子眼眸一轉,神采飛揚。這女子還真是有福氣,竟然連最摸不準脾氣的臭老頭都能夠給降服了,還能夠讓他在衆人面前護短,衝着這份功力,她小端子也交定這個朋友了!
周太妃也有幾分意外,望着楊昭君的眼眸也有幾分欣賞。
能夠得到喬閣老相護,這女子還真是有福氣。
要知道,想要做喬閣老弟子的那可是數不勝數,她竟然能夠成爲喬閣老的弟子,相信必然一定有她的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