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蘇三公子不是也很閒嗎?竟然會在這裡出現,要是蘇老爺蘇夫人看見蘇三公子在這兒不知道會是什麼感受。'我真是爲蘇老爺蘇夫人感到不值,他們對蘇三公子你一直抱有厚望,可是卻在會試的緊張時刻你卻在這裡閒聊,枉蘇三公子看了這麼多書,學了這麼多道理。”
陸子墨毫不示弱,直接用蘇老爺蘇夫人來壓制蘇三公子。除了這個辦法,他還真不知道什麼能夠壓制得住蘇三公子。蘇三公子可是尊師重道,孝順父母之人,他如今這麼做,傳到了外人耳朵裡,他謫仙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楊昭君決定了,當這兩人出現的時候,她還是選擇閉嘴爲好。看兩人的架勢,楊昭君不由得在心裡暗笑,其實,蘇三公子和陸子墨湊成一對也不錯。
好你個陸子墨,竟然想要用這一點來壓制自己,他真當他蘇三公子就是這麼在意虛名之人嗎?名聲再好,他也不放在眼裡。所謂以牙還牙,對於陸子墨他是絲毫不會客氣的。
“彼此彼此,陸侯爺催促陸公子回到京都已經多時,可是陸公子不是依然還待在江南之中?比起陸公子直接不尊父母之命,在下不過就是辜負了爹孃厚望罷了,你貌似比在下還要更勝一籌。”
陸子墨不怒反笑,是他小瞧了蘇三公子了。還以爲蘇三公子也是注重名望之人,如今看來也並非如此。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齊崢康拉了拉。
“陸兄,楊大小姐已經走了。”
齊崢康好心的提醒,人家楊大小姐都已經走了,他們還在這裡意氣之爭。該看得人都不在,他們又何須鬥下去呢,說起來都是因爲楊大小姐這個禍水。不過要是沒這個禍水,他哪裡還能夠看到這麼多好戲呢。蘇三公子爲了一個楊大小姐龍陽之好昭江南,而小侯爺也是爲了一個楊大小姐揚名,就是不知道遠在京都的陸侯爺作何感想。
聽到齊崢康的話,蘇三公子這纔看了周圍一眼,除了樓梯口欄杆處站着的冬芝和李管家,哪裡還有別的人在。都怪陸子墨,搞得他連娘子是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當下提起腳步,他對楊昭君該說的也已經說了,目的達到,他就沒必要和陸子墨留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你家主子什麼時候走的?”
“剛回房沒多久。”冬芝一笑,姑爺也真是的,光顧着和陸公子爭執了。不過,姑爺吃醋的樣子挺好笑的,陸公子也是。
蘇三公子聞言心裡放心了不少,只要沒跑出去就好。回頭看了一眼留在原地的陸子墨,既然他這麼喜歡留在這裡,就自己一個人慢慢待着吧。反正娘子也不在這兒,他想要討娘子歡心也見不到娘子。明日就是會試之日,他也該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才是,至於楊昭君這邊,防止她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他就交給厄明看着。
“我們也走。”陸子墨見蘇三公子也走了,自己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直接對着齊崢康說了聲也隨即邁着步子離開。
待到這三位都離開了,冬芝當下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看李了管家一眼,就直接奔着楊昭君房間裡去。小姐也真是的,竟然就這麼扔下姑爺和陸公子就走了,連聲兒招呼都不打。看剛纔那個樣子,她甚至在想着他們兩人會不會打起來。走到楊昭君房門前,卻發現多了一人。
“奇怪,你怎麼會在這裡?”厄明是姑爺身邊的人,怎麼如今卻守在小姐的門外面。
厄明看了一眼冬芝,板着一張臉。“我是奉公子的命令守在這裡的,爲的是保護三少夫人的安全。”
冬芝也沒多想,當下推開門走了進去,果然就看見楊昭君正躺在鴛鴦枕頭上,輕閉眉目。小姐倒是會享受,外邊兒硝煙瀰漫,她在裡面是兩眼一閉,樂得清閒。雙手在背後一推,將門關上。
“小姐,你可是錯過了一場好戲呢,剛纔姑爺跟陸公子脣槍舌劍的那股勁兒真恨不得在戰場上廝殺一般,可精彩了。”
“得了吧。”楊昭君並沒有睡着,將冬芝的話全部聽了進去,她不用看都要知道現場會是什麼樣子。陸子墨是個小侯爺,而蘇三公子身價也不差,這兩個人都是同樣的驕傲,卻也是同樣的有韌性,不服輸。這兩個人碰到一起,不把她這個綢緞莊拆了就不錯了。再說,她又不是沒有見識過這兩人碰在一起會是什麼情況。再者,她想,她應該好好猜測一下她的夫君了。
之前她就一直在猜測蘇三公子不簡單,事實的確如此。有一個威名赫赫的恩師喬老,還有一個權傾朝野的丞相舅舅,的確是讓人十分驚訝。可是更讓她捉摸不透的是另外一件事兒,夫君怎麼會這麼厲害,竟然能夠壓下馮文海。爹孃不可能會認識什麼達官顯貴的人,唯一的就只有蘇三公子這個女婿還算厲害,所以她在知道爹孃安然無恙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想到是蘇三公子出手相助。問題在於,夫君是憑什麼壓下馮文海的?這一點,她一直沒有想通。難不成,夫君還有另外一層身份?不然這個要怎麼解釋?
馮文海雖然只是個知縣而已,但在江南死卻是算得上一號人物。得罪了馮文海,蘇三公子的日子依舊是過得豐衣足食,甚至還不找蘇三公子麻煩。可是這幾日她也是見過馮文海的,可是馮文海在自己面前卻是隻字未提蘇三公子這個女婿,而且上次在宴會上的時候,馮文海對蘇三公子以禮相待,也沒有見有任何不喜。這就足以說明,估計馮文海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幫助楊府。那麼,蘇三公子又是如何做到讓馮文海一點都沒察覺是他做的?
“冬芝,你過來,你覺得厄明這個人怎麼樣?”其實她一直很想問問厄明關於蘇三公子所有的一切的,可是厄明那個人死板的要死,肯定是不會告訴自己的。而且,她總感覺厄明真的很神秘。當然,最重要的是夫君很神秘。
“小姐,你不會連蘇三公子和陸公子都沒有看上,而看上外面那個面癱了吧。”
冬芝一聽到楊昭君這麼問,當下就想歪了。小姐可是從來都沒有問過這個問題的,怎麼今兒個突然想起來要問這個問題了。不尋常,絕對不尋常。
楊昭君白了冬芝一眼,算了,她怎麼忘了冬芝這個腦袋還不及自己聰明呢,就算是問了也是白問。等等,冬芝剛纔說的是外面,難道說厄明就站在外面兒。楊昭君從軟榻上坐起身,向着門口忘了過去。門上倒映出一抹挺拔的身影,不由得嘆了口氣。
艾瑪!蘇三公子行動的可還真是夠快的,晚上都還沒到,大白天就讓厄明把自己給看住。
月籠輕紗,滿天星斗密密麻麻,門外厄明修長的身影被拉得很長。楊昭君僅僅着一身錦白中衣佇立在窗口,皓腕輕撫下顎,清亮的眸子卻是沒有半分睡意。
晚風拂來,吹亂了她胸前的墨法,爲她增添幾分嫋嫋若仙。她,到底應不應該去呢?
蘇三公子考慮的很對,她絕對不可以去。楊府已經夠亂的了,爹孃的冤情還未洗脫,也還沒有抓到馮文海的任何把柄,她若是前去那楊府只會墜入更深的深淵。若是到時候被查出來她欺君罔上,可是滅九族之罪,所以她不能夠去。而且,如若她真的是竭盡全力中了前三甲,遲早有一天她的女兒身份會被查出來,就算到時候找到了證據救出了爹孃,可是到頭來依舊是死路一條。她不能這麼沒有理智,她不能夠拿爹孃的性命去做賭注。雖然如今還沒有抓到馮文海的把柄,可是不代表以後不會抓到他的把柄,她應該靜下心來,唯今之計,還是先打理好楊府再說。
可是同時她又有點不甘,這是更加接近馮文海的一個好機會。馮文海說過恩科之事,那也就是說馮文海心底裡是希望她能夠前去參加的。若是她真的去了,那就能夠有更深一步得到馮文海的信任,這樣她就能夠留在馮文海的身邊尋找證據。
這條路不能夠走,所以她只能夠從長計議,靜心等待。更何況,不是還有一個楊若楓也在查馮文海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有一天馮文海會路出馬腳的。而且現在的楊府已經在逐漸起步,她相信再過不久一定可以更上一層樓,那時候她也好去馮文海面前邀功。至於她在趙大公子面前將蜀川楊府的全部說出來,對她的影響不算太大。馮文海何等聰明,怎麼可能會讓趙大公子查出來任何端倪。再說她在馮文海的面前一直表現的十分恭敬,馮文海大致也是認爲她並不知道蜀川楊府背後之人是誰。
想通了這一切,楊昭君整個人就舒坦了很多。將窗子關上,楊昭君回到牀榻上一覺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