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那麼清晰的響徹在每個人的心間,即便如趙歡所說的那般,可至少,她們還在自己家國的土地上。
又或者,那只是趙歡一個人的猜測。
亦或者,那些人會看在同胞的份上,放她們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總的來說,落入大燕國的軍·隊手裡,絕對比落入東秦國人手裡來得好。
她們抱着僥倖的心理等待着刻意主宰她們命運時刻的到來。
就在她們提心吊膽的時候,馬車外忽地傳來一聲慘叫,隨之,更多的慘叫聲響起。
車裡的女人們一下子就抱在了一起。
還有不少箭矢飛入馬車壁上發出的砰砰聲。
不過片刻功夫,原本還在斜斜慢行的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馬車外,只餘下護送她們的人發出的慘叫聲。
有幾道馬蹄聲緩緩靠近,車內,所有人都驚恐的盯着馬車門口。
哐噹一聲,馬車門應聲而開,站在馬車門前的是一個神色森冷的士兵,他虎目掃了一眼車裡的幾人,隨即朝後退去,片刻後,只聽他對人道:“劉副將,這車裡全是女人。”
秦雲香等人看不見誰是劉副將,可是,隨之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響:“帶走。”
馬車被拉走的當口,秦雲香悄悄的伸手去拉車簾,卻見押送她們的一衆人都已經淌着血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而有的血流如注,雙眼泛白,早已沒氣了。
即便經過這麼多的驚嚇,可是,看着那麼多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死於非命,她到底還是忍不住恐懼。
她第一次見識到,人命到底有多卑微。
尤其,在這樣的世道。
她垂着眼,顯得無比疲憊。
那押送她們的人中,固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她卻忽然想起那瓶悄悄塞進馬車的那瓶傷藥。
如果不是那瓶傷藥,她的背或許就那麼腐爛掉了。
就或許,她也會被這羣人拋棄在路邊。
任她一個人絕望的躺在路邊,然後慢慢的氣絕,腐爛,和她們來路上遇見的人一樣,蚊蟻滿身,看得人直嘔……
她現在還好好的活着,她想,這些人中或許也有爲生活所迫的,只是不得已。
可是,這世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不得已卻不是去坑害別人的原因。
有趙歡之前的那一席話,所有人都麻木了。
她們不吵不鬧,隨遇而安。
馬車跟着車隊行走了一陣,忽地聽到有人問道:“副將,怎麼這幾天將軍老是把我們派出來找人啊?還全是找女人,這幾天,我們遠遠近近的搜索一遍,都找到了好幾批女人,我們這是要找到什麼時候?難道將軍還準備給兄弟弄幾個女人來嚐嚐?”
那劉副將冷哼一聲,道:“你這麼想知道,你自己去問他啊。”
接着,便是一陣沉默。
秦雲香一聽到這樣的對話,頓時精神一震,將軍?是那個鄭將軍嗎?
她那麼敬佩他……
如果她能見到他就好了,鄭將軍認識鄭丘山,如果見到鄭嶽,她是不是就可以見到鄭丘山了。
從來,她都沒發現,在她心底,她是那麼急切的想見到他。
到底是因爲她身陷危險纔想見到他,亦或者是因爲別的,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探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