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宮裡有你很在意的那個人。”他一說完,硯十三隻覺得整個身體都僵硬了,連骨頭也發出咔嚓聲響般,車伕的聲音又陸陸續續的從車外傳進:“二日前,他在你之後趕入京城,現在在宮中。你可以選擇自己離開,或是……”
“廢話少說,立刻進宮!”她幾乎是吼出聲來的,情緒激動而又煩亂。
車伕嚇得手一抖,立刻調轉馬頭。
天色倏變,烏雲密佈。
宮內,重重錦色,層層宮紗。
皇少卿坐於位上喝酒,神情放鬆,大廳內是笙歌起舞的歌女們,長袖飛舞,於明珠燭火這下翩翩然然,美輪美奐。
他的眸透過舞女們來到坐於角落一言不發的男子,他的手腳全被捆住,四肢無法動彈,只一雙桃花眼如寒冰般,死死盯着他。
“全都出去。”他本無意欣賞,只是這宮裡沾些喜氣迎接她也是好的。思此,一張英氣十足的臉卻顯意氣風發。
一侍衛小步跑了進來:“皇上。”
他知道,他等了這麼多年的那個人終於來了。以他阿姐的姿態而來。皇少卿那一刻激動的差點連手中酒杯都快握不住。然爾,他只是強忍着心中那股悸動,緩緩起身,明黃長袍在燭火之下,卻顯華貴。
顧西辭冰冷的眸閃過一絲暗沉情緒,寒聲問:“是不是她來了?!”
沒人回答他。
“是不是她來了?!是不是!!!”他見宮人紛紛都跟在皇少卿身後從門口處走,心中不安感越來越強,是她來了!一定是她!想到這顧西辭瘋了一般用力掙脫着,如獸般撕喊:“十三!別來!十三!!!”
皇少卿走到門口時聽到他的嘶吼聲,眉不悅皺起,侍衛隨即望向他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皇少卿則搖頭,回頭可憐而又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脣角泛起笑。
讓他叫,由他叫。
只有這樣,他的阿姐纔會乖乖的留在他身邊。
宮殿之外,平地廣闊。
皇少卿緩緩走出,身後長袍拖了一地,盡顯天子風範。
他看到,離他千米之外的那個白色身影,正順着臺階一步一步拾階而上,風吹亂了她的發,卻吹不散她眸中的思緒,亦如湖面一般深沉。她身姿輕盈,彷彿就要展翅欲飛的蝶。
他的阿姐,他的愛人。終於來了……
“阿姐。”他已經迫不及待,不等她走上來,便快步下臺階,朝她沖沖而去。這位向來冷靜自持的皇帝。這一刻,不顧禮儀。
硯十三看着那個向他衝來的男子,臉上面無表情,仍是一步一步向上,直到他迎面整個將她緊抱住,她仍是保持要向上的動作,他眸中激動化爲陰暗,用威脅的意味看着她。
“阿姐。你有朕,就夠了。”他如是說,手由她的發頂撫摸到她雪白的下顎。那樣憐惜。那樣珍視。
然,硯十三卻是平平淡淡,冷冷清清道:“自古江山美人不可同時擁有。你要江山,江山自有。”
他瞳孔用力縮緊,雙手抓得她肩膀發疼:“若朕要你呢!”
“連我自己都不是自己的,我如何給你什麼。”她淡淡說着,眸色忽一柔,望向龐大的宮殿深處:“從遇到他,我便是他。這世間不在有硯十三,只有顧西辭。”
她與他,已然合爲一體。怎有其它?!
皇少卿霎時間臉上風雲忽變,他幾乎是面目猙獰起來,眸緊鎖住她視線,一字一字:“這世間萬物一切皆是朕的。你也只能是朕的!”
她不語。
“阿姐。朕要你。”他的脣伴隨着吐氣,落到她眉角,鼻翼,然後是脣,一觸碰上便覺得四肢百骸都被電流襲擊過,皇少卿情不自禁的擁住她熱烈纏吻。
硯十三不動亦不掙扎,只是眼神死如潭水般,無波無瀾。
他動作漸猛烈,冰天雪地之下,撕去她外衫,露出光潔白皙的肩膀,他的手遊移在她身體,那是怎樣的肌膚呀,如冰如霜如雪,令他憐惜。渴望了這麼久的女子,終於在他眼前。
她任他所爲,如尊佛,不動。
“阿姐,阿姐,阿姐……”他口中低喃着,脣吻遍她的頸脖,手亦探入她胸前,她是那樣柔軟,他是那樣渴望。
空曠的大殿,漸漸的,漸漸的響起清晰而又遙遠的嘶喊聲。
“十三。你在哪!十三……”是他。
硯十三眸色回暖,望向大殿深處,儘管皇少卿已當衆脫下她外衣,脣和手肆無忌憚在她身上來回着,留下屈辱的痕跡。
“十三……十三!”他聲聲嘶吼,撕心裂肺。聲音充滿從未有過的癲狂着急,彷彿在尋一件已經消失不見的東西。
眼角漸溼潤,她低頭望着那貪婪吻她胸前的男子,聲音清冷卻柔弱:“放了他。”
他的脣依依不捨離開她精緻的鎖骨,深深望她:“朕可以放了他。但是阿姐,你必須留在朕身旁。”
她不語。身前宮殿內的呼喊越發聲嘶力竭。
“十三。你在哪兒?”那是他的瘋狂。
“十三,你出來好不好。”那是他的焦急。
“十三,老子在這,你在哪兒?”那是他的絕望。
她眼角漸溼潤,雪花飄在羽翼般的長睫上,化成水,流了下來。她深情望向宮殿深處,口中卻是對他說話:“我還想見他最後一面。但是,請叫人用布矇住他的眼睛,然後,我目送他離開。”
皇少卿死死盯着她,聲音暗啞:“那阿姐呢。阿姐又是如何決擇?”
“得不到的才最矜貴。你信不信。不出幾年,你便會厭了我。只求在那時你能放我一條生路。讓我離開。”她已經什麼都不求,只求他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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