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
他愣住,朝她看去。
硯十三出神的望着窗邊那一盆蘭草,眸緒紛亂,半響,深深的說了一句……
門卻不巧的在此時響起,正打斷了二人思緒。
“硯小姐。言相已於一個時辰前抵達京城,現請你過去。”黑衣男子聲音故意說的很大,似怕她沒有聽見一般。
硯十三聽了之後眸中立刻閃過一絲陰影,爾後朝着阿牛鄭重點頭,手亦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幾下,離開經過他耳邊時說下只有他與她才能聽見的話。
“阿花!”望着她離去的清潔背影,阿牛心亂如麻。
這注定是一個多事之秋。
從顧府被毀、顧西辭被抓入監獄乃至定罪,幾乎只是在短短几天時間內便發生,整個煙花鎮也是一片轟然。上上下下無一不討論着這件熱門話題。有覺得除之而後快的,也有漠不關心的更有幸災樂禍者。
無論怎樣,事實已成定局。
他已經進去,便註定受傷。
暗牢,終日無光。裡面瀰漫着一股酸臭的黴味,每個牢房內都是穿着囚府的犯人,或蓬頭垢面,或邋遢猥瑣,一個個不穿鞋光着腳丫子走在草地上,夏天一到,別說有多臭了。
最裡間那個牢房,同樣穿着灰藍囚服的男子卻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周身無關,反而更襯托出一種神秘的氣質。
“捕快大人,裡面請。”幾個守牢的小獄卒見了捕快之後,立刻殷勤指路。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顧西辭臉上劃了一刀之人。
他身材瘦高,三角眼,模樣兇狠而又刻薄。嘴裡哼了一聲,高傲的算是迴應了別人。待來到牢房門口時一雙三角眼更是透出嗜血的光出來。開口道“開門!”
“是是是!”獄卒不敢得罪他,立刻開門。
他是一個人走進來的。一進來便吩咐人將門關上了,爾後開始扭動自己手腕發出咔咔聲響,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陰笑。用腳重重踢了一下還坐在那兒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顧西辭:“跪下。”
顧西辭神色淡然而又冷漠,漠然到有一種彷彿與世隔絕之感。
他的態度挑釁到他。
“狗東西!軟的不吃吃硬的!”說完,他拿起劍鞘便狠狠朝顧西辭的頭部砸去,頓時,鮮血從顧西辭耳後緩緩流出。
那種嗡嗡的感覺再度襲來,顧西辭身子搖晃了一下,頭開始發暈,他緊皺着眉伸手觸了一下耳朵,只見掌心處全是血,然後,他看到站在他面前的那個捕快嘴裡不停的說着什麼,面目猙獰兇狠,可是,他卻一句也聽不見……
“我警告你。別以爲你進來了這事兒就完了!我可是收了金老闆送的銀子,答應他要好好“照顧照顧”你。”說到這,捕快意味深長的一笑,倏地伸腳朝顧西辭腹部連踹三四次,踹得他整張臉疼的都皺起來,冷汗直冒這才快意一笑:“哈哈哈。”
整個牢房所有犯人全朝着這一塊看來,臉上皆帶着惶恐不安的神情,生怕他將怒火遷移到自己身上,於是一個個立刻全縮到角落處坐着。
獄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做沒看見。
誰願意去管一個死囚?!
“痛嗎?痛你就叫一聲呀!啊?”他滿意的看着顧西辭整個身子都捲縮在地上抽搐,耳邊的血流了滿臉,染得白玉般的膚色陰悽一片,那樣的觸目驚心反倒更有一種疏狂。
顧西辭覺得整個天地都在旋轉,耳邊只有嗡聲,他的頭很痛很痛,小腹像是被絞了一樣,但更痛的卻是他的耳朵,好像有一萬根針同時扎着一樣。他從小到大都那般倔強,即使疼的要死也是不啃聲的。
捕快見狀,心裡不爽,又拿起劍鞘在他身上亂揮,尤其是他頭部,一看他出血便感到大快。直到折磨了他半刻才滿意離去,離去前丟冷笑的一句。
“這只是開始。你好好等着吧!”
什麼,都聽不見。
如同從關押起來的那幾日起他什麼也看不見,因爲天總是黑的,不分時辰。只要到了三個點就會有人送飯,但飯是永恆不變的三個餿饅頭和一碗渾濁的水。
顧西辭躺在陰冷的牢房中瑟瑟發抖,手緊捂着流血的耳朵,一雙細長桃花眼因痛意而眯成了一條縫。汗水混着血,滴滴滴落。
“顧西辭,我等你。”
“顧西辭,你爲什麼不要我?”
“顧西辭……顧西辭……顧西辭……”
腦海中突然出場她曾對他說過的不同聲音,重疊在一起,不斷迴盪擴散。顧西辭痛苦的緊抿住脣,胸口急促喘息。
爲什麼,爲什麼他的耳朵這麼痛?!
爲什麼,爲什麼會同時這麼多聲音?!
爲什麼,爲什麼他好像……好像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呃……啊!”口中發出痛聲,他猛得一下睜開雙眼,死而空洞的盯着漆黑的牢房,鼻息粗重,全身早就溼透了。顧西辭喘了很久才沙啞着嗓子嘗試性的喊了幾句:“十三……十,三……”
然後,整顆心猛得下沉!!!
原本因痛意痙攣的身子突然間就靜止下來,變得僵硬,如垂死之人一般。手仍保持着捂耳的動作,卻一點一點鬆了下來。
他,似乎,聽不見了。
想到這,顧西辭眼珠子用力收縮着,直到涌出血絲,緊抿的脣中才輕弱的發出一聲顫意:“……老子,真的,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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