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白筱悠正打算沐浴更衣休息。一聽完這事,就急急忙忙趕去了御秀宮。等她到時,柳媚兒已經在那裡了,整個御秀宮中都是一片沉寂,秀女們都安安靜靜的不敢說話。
“姐姐,那周文蘭和賈汝怎麼樣了?腿要不要緊?”走到柳媚兒身旁,白筱悠就急忙問道。
“賈汝只是扭傷了腳,只是幾日不能大動作,倒沒有大礙。只是那周文蘭的腿折了,怕是要好幾個月才能好了……”
“怎麼一下子突然又是扭傷又是折腿的?嬤嬤,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沒有看顧好秀女嗎?”白筱悠眉頭深鎖,看向一旁默立的幾個教習嬤嬤,問道。
“啓稟娘娘,奴婢們晚膳時候看秀女們的時候都是好好的,只是到快要入寢時,忽的聽宮女說周秀女不小心踩空跌下了樓梯,恰好賈秀女在其身後,躲閃的時候就不慎扭傷了腳踝。”
白筱悠聞言不禁皺起眉頭,就算周文蘭真的踩空,可是周圍就沒人可以拉她一把的麼?還有賈汝分明是站在她身後的,卻只是一味躲閃而不去扶她一把,她真不知道是這賈汝一時反應不過來,還是故意爲之。不過現在她的腳也受傷了,想必心中也是後悔的吧?
不過現下最急的不是她們的傷勢,而是一下沒了領舞之人,又缺了一個伴舞之人,四十九人一下去了兩個,這下要怎麼辦?領舞還好辦,她們本來就有三個人選,此時換一個也就是了,可如今人數湊不齊也不知還行不行?
“劉姐姐,現在兩個人收了傷,領舞之人可以換,可以少了兩個人這舞還能排嗎?”
柳媚兒細想了一下,而後才咬牙道:“不能也得排了!領舞換李婉儀,其他的明天照舊練習!”
白筱悠本來還想着挑兩個之前刷下來的秀女填補空缺,但一想那些秀女已經跟不上了,就算安插.進來也於事無補,只好作罷。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打定主意後,便又去分別看望了一下週文蘭和賈汝兩人。
看到周文蘭時,她正躺在牀上哭得梨花帶雨,彷彿整個天塌了一般,一看見白筱悠和柳媚兒,就立刻哭喊着說自己是被人推下的樓梯,求着她們替她做主。
聞言,白筱悠和柳媚兒都沒有太驚訝,這件事有暗手她們也不是沒想過的。但是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大選在即,又恰逢皇帝生辰,這時候不能再出什麼岔子了,只好先暫時安撫了她,讓她先靜養着,等日後再幫她查明真相。然後才從周文蘭那裡出來,又轉去了賈汝那裡。
賈汝倒是淡靜了許多,不過眼眶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的。看見白筱悠二人,就急忙想下牀來行禮,不過讓二人制止了。也是照樣地安撫了賈汝一番,白筱悠二人就打算起身離去,剛走到門口,還未踏出,就被身後的賈汝突然出聲喊住了。
“兩位娘娘留步!賈汝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兩位娘娘成全!”
白筱悠與柳媚兒聞聲不禁互看了一眼,才齊齊轉身看去,卻見賈汝正坐在牀沿,臉上雖然有些忐忑,但眼神卻極爲堅定,似是下了某種決定。
“你有何事?只要不影響大選事宜,本宮可以幫你一把,就當做補償吧……”柳媚兒想了片刻,才道。
“賈汝想……想……和跳‘和舞’的秀女們一起參加大選!”賈汝猶豫了一下,才一口氣將話吐了出來。
聞言,白筱悠眉頭一蹙:“可是你的腳已經傷了,怎麼繼續參加‘和舞’?怎麼上臺跳舞?”
“宛昭儀娘娘,賈汝可以不參加跳舞的,只是平日裡練習‘和舞’的閒暇,興起給‘和舞’曲子編了曲詞,所以纔想着能不能到時讓賈汝在一旁吟唱幾句……”
“這……”聽了賈汝的話,柳媚兒猶豫了,卻又禁對她側目相看,顯然沒想到這賈汝竟然還有填詞的才藝。
白筱悠卻是眉頭一挑,靜靜地看了賈汝許久,這是突然興起還是早就準備好的後招?會不會是在知道他們選了周文蘭當領舞后,知曉柳媚兒是按舞藝來挑人,自覺不能在跳舞上獨領風騷,就打算直接放棄跳舞,轉而去唱歌?不過賈汝的聲音確實優越甜美,就算只是獨自一人唱曲也必能博人眼球。
賈汝,你到底是巧合,還是心機太深沉?不過,也好……有心計就不會死的太快,和皇后,貴妃,賢、惠妃等人周旋起來,她纔好看戲啊!反正後宮越亂越熱鬧,她之前的心意纔沒白費啊!
“讓她唱吧!這麼一個美人因爲一個小小扭傷被耽擱了也實在可惜,皇上日後知道自己錯過了怎樣一個美人可是要怪我們的。是吧,柳姐姐?”想通之後,白筱悠就立刻笑着答應了,然後又笑着去問了柳媚兒一句。
柳媚兒微愣了一下,才笑道:“是啊,錯過了可惜……那便……如此吧……”而後垂下了眼簾,遮去了眼底慢慢浸上的苦澀。
白筱悠聽柳媚兒也是同樣意見,便安了心,又轉頭看向賈汝:“不知賈秀女可否將曲辭唱與本宮與舞媚嬪娘娘聽聽?畢竟若有不足,我們也好給你提醒。”
“可以,當然可以。賈汝多謝兩位娘娘厚恩!”賈汝一聽白筱悠二人同意了,心中就已經開心不已,此刻聽白筱悠說要聽她唱一遍曲辭當然是樂意之至的,當下清了清嗓子就唱了起來。
“雪落烏啼,漫漫沐沐,誰記當年月下盟海誓,與君同心和永駐;鳳凰梧桐,涅槃棲棲,芙女今來望續前世約,與君同眠總相宜……”
雖是清唱,沒有配樂,但那空靈美妙的音色還是讓白筱悠和柳媚兒都驚豔了。以前,白筱悠一直自以爲現在這副身體的歌喉已經夠清麗了,可是如今一聽這賈汝的,才發現一山更比一山高,這聲音簡直能生生讓人醉在裡面了。不過這詞是不是有些悲情?
“賈秀女的聲音極美,唱的也醉人,只是……這詞是否有些悲了?大選之日正是皇上生辰之日,會有各方使節來賀,你這麼個詞唱出來可不合適,還是改個歡慶的吧。”
Wωω◆тtkan◆co “是賈汝沒有思慮周全,多謝娘娘指點,賈汝這就去改了!”被白筱悠這麼一提,賈汝恍覺自己的詞確實悲情了一些,忙連聲謝道。
“那你慢慢琢磨,本宮和舞媚嬪娘娘就先回去了,你多休息吧。”
白筱悠說完,拉了正發愣的柳媚兒的衣袖,然後等她回神了才一起出了賈汝的房間。剛要轉身離去,卻見轉角處有個身影拂動,白筱悠心中疑慮便走過去一看,才發現那人影正是剛被柳媚兒換成了領舞的李婉儀。
“李秀女?你在這裡做什麼?這麼晚了怎麼不去休息?明日還要繼續排演,你可是要當領舞的,可別再出了岔子!”柳媚兒也看見了李婉儀,不禁皺眉道。
“我……只是……擔心周姐姐的傷勢,所以就……想來看幾眼……”李婉儀低着頭,輕聲解釋道,只是言辭間卻有些疙瘩。
白筱悠聽此眼睛一眯,打量了一下李婉儀,卻見她一直低着頭看不清表情,手指卻是在不停地打着小圈,心下不禁更爲疑惑。周文蘭已經出事了一個多時辰,怎麼之前不見她去探望,卻反而在她們要走的時候纔來探望?還是……她本就不是來探望的,而是來探聽情況的?
不過白筱悠想再多現在都是無用的,事情已經發生,目前也沒有找到什麼確鑿的證據,就算這真是一場預謀,她們也沒有辦法澄清。
“周秀女已經好很多了,李秀女還是趕緊去休息吧,明日還要更加用心的排演呢。”柳媚兒嘆了一口氣道。
“是,小女這就去了。兩位娘娘慢走,婉儀先行告退了!”李婉儀給白筱悠二人行了個禮,然後才急忙退下了,離去的身影略像急促,這讓白筱悠心底更是懷疑了幾分。不過現在還不是深究的時候,只能等大選過後了。
等白筱悠二人從御秀宮出來時,玄月已經高掛在半空,天色也已經暗沉無光。帶着掌燈的宮人,一路往回走,直到岔路口二人才笑着道別分開。
趕回到綺羅宮,還沒等她坐下喝杯茶緩口氣,就又有賢妃派來的宮人來了,於是又只好打起精神出去接見。
不意外的就是賢妃聽說了御秀宮兩個秀女腿腳受傷之事,便遣了宮人來問問會不會影響大選及宮宴事宜。
白筱悠簡單的和那宮人說了一下事情經過,還有她和柳媚兒商量的處理法子,那宮人便回去覆命了。
待那宮人離去,白筱悠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晚上給這一驚一乍弄得渾身都是累慘的感覺,她現在只想洗了澡直接上牀睡覺。於是命宮人去準備了洗浴水,然後在嬤嬤等人的服侍下洗漱過後,白筱悠就真的一倒牀就睡了。
第二天又是緊急的重新排練,因人數少了兩個,柳媚兒就將原先的隊形又調整了一番。然後又急趕慢趕地一連練了兩天,才總算是沒了問題。
兩人這才心中一鬆,又擔心在這節骨眼上再出什麼變故,於是讓御秀宮的宮人輪番地盯着所有秀女,確保不會再出事情。
就這樣擔驚受怕的又過了一夜,終於算是熬到了大選之日。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早睡早起身體好~\(≧▽≦)/~啦啦啦(噗!目測已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