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看看你們剛纔,剛纔這……這要是我沒有進來,不就……唉……我明白你們兩個愛的死去活來的,可是我也請你體諒一個作母親的心!紹軒他才22歲,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我懇求你先離開他一段日子,讓他一個人好好的靜養行不行?”茗慧挑着眉,瞪大眼睛,直逼菲雨。
菲雨也就不再說話,她慚愧的低下頭,輕聲的應了句“我知道了。”
隨後,菲雨也沒有到樓上去跟紹軒打招呼,她只是擡頭很不捨的朝他的房間望了一眼,跟茗慧點頭示意之後,就走了。
茗慧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轉身上樓去看紹軒了。
“菲雨。”紹軒脫口而出,他真的等很久了。
“我讓她先回去了,過陣子再來。”茗慧走到紹軒的牀邊,淡淡地說。
“媽!你!”紹軒一聽立馬跳了起來。
“你給我乖乖地躺好,聽我說!我不是同意你們兩個交往了嘛?等你完全恢復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媽都不管你。可是,你現在必須聽媽的話!不許亂動,不許發火,更不能整天想女人!聽見沒有!”茗慧一本正經的教訓着。
“我不是已經恢復了嘛?我現在好的很吶!你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嘛,媽讓你讓開啦,我要去找菲雨。”紹軒氣呼呼的把茗慧一推,打開櫃子預備穿衣服出去。
“不許去!”茗慧大聲喝令着。可是紹軒根本就不理會她,一股腦兒的往下衝。
“紹軒,紹軒!”茗慧在後面狂追,覺得很痛心。
忽然,紹軒他不知道怎麼的,昏倒在了花園裡了。
“少爺,少爺!”
“紹軒——!”
江伯和茗慧異口同聲的大叫起來。
“周嫂,趕緊通知錦倫叫他派醫生過來看啊!”茗慧急忙吩咐着。
“是,是。”
錦倫帶着有名的醫學天才謝政羣,謝醫師趕到了白家,他在醫學上的造詣非常了得,包攬全科,是他們華安醫院的頂級人才,也是將來副院長的人選。
“慧姨,你別急,紹軒他剛剛纔動過一次大手術,會出現昏倒的症狀,在醫學上也是很常見的事。”錦倫專業的解釋着,讓她放心。
茗慧滿臉淚花的握着錦倫的手,點點頭。
“謝醫師,怎麼樣?”錦倫見謝醫師檢查完畢後,便立馬追問。
“初步檢查的結果,應該是血管抑制性暈厥。”謝醫師輕描淡寫的說。
“什麼意思啊?錦倫……”茗慧焦急的看着錦倫,等待他回答。
“慧姨,也就是血壓驟降,引發的暫時性昏迷;具體爲什麼會發生,很難下定論,也有可能是跟手術中大量失血有關,也有可能是因爲……過於勞累。”錦倫認真的的解釋着,卻故意把最後那個原因拖的很長,很大聲。
過於勞累?難道他和菲雨已經……哼!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簡直太可惡了!
“慧姨,那我們先回去了,醫院還有事,紹軒他休息一會兒就會醒來的,您放心吧。”錦倫拍了拍茗慧的肩膀,微笑着說。
“謝謝你啊錦倫,每次都要麻煩你,慧姨真是……真是過意不去。”茗慧不好意思的說。
“哪兒的話,我跟紹軒可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好朋友呢。呵呵。啊,對了慧姨,上次我給他的新的胃藥,我算了一下一個療程應該快到了,我又給他帶了一瓶來,你幫我交給他。”錦倫很熱情的說。
“錦倫吶,你真是對我們家紹軒太好了,什麼事都想着他。呵呵,謝謝謝謝。”茗慧一邊送他們下樓,一邊笑着說。
“慧姨再見。”
“等過兩天,慧姨一定要要好好的請你吃飯,嗬嗬嗬。”茗慧由衷的感謝錦倫,如果沒有他,他們白家哪能這麼健康,這麼和樂的生活呢?
夏天的味道已經越來越濃郁了,色彩斑斕的裙襬,休閒清雅的七分袖正在肆意的綻放活力,釋放熱情。
菲雨沒有去看紹軒已經一個星期了,她的思念她的愛戀堆積的越來越深,在空乏不安的內心世界裡,全部被他佔滿,沒有了自己……
火熱的陽光撫慰着大地,帶來一絲燥熱,一絲衝動。菲雨實在呆不下去了,她決定了,她今天一定要去看紹軒!他們好不容易纔進展到熱戀的這一步,竟然被這樣無情的冰凍起來,實在太殘忍了嘛!
就在這個時候,客廳傳來了電話鈴聲。
雅蘭正好坐在那兒看報紙,於是便很順手的接了起來,說:“喂,你好。”
之後,又聽見她說:“嗯……好的好的,真是太謝謝了;嗯……我知道了……再見。”
菲雨換好衣服,興沖沖的下了樓,招呼也不打的就往外跑。
“菲雨啊,別出去啦,過來。”雅蘭連忙叫喊起來。
說完,她又撥了一長串號碼打了出去,見對方接了電話,便說:“皓然吶,你有空嗎?過來幫菲雨補習一下吧,她後天要去斯圖加特參加補考呢。呃……還有啊……那個,伯母還是想拜託你,能不能陪我們菲雨一起去?呵呵。”
“媽!”菲雨在一旁拉高音調的叫了一聲。
“別吵。”雅蘭捂住聽筒,皺着眉頭說。
只聽電話那頭的皓然,一個勁的答應着,不停地的說着“好。”
“嗬嗬嗬,那你就趕緊過來吧,今晚在我們家吃飯,吃完飯呢也就別回去了,住這兒吧。”雅蘭特別熱情的說。
“這……”皓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媽!”菲雨想從雅蘭手裡搶過電話,卻沒有得逞。
“那就這麼說定了,一會見。”雅蘭一臉燦爛的掛上了電話。
而此時,菲雨則非常惱火的看着她,她根本就是自說自話嘛!補考?我有說我要去參加嗎?真是的,亂做主張!紹軒還在靜養期間,我怎麼可以離開他呢?這怎麼行!
“我不會去的!”菲雨噘着嘴,非常不悅的說。
“不去?這怎麼可以?這可是你導師好不容易給你爭取來的機會啊?如果你不參加,就要挪到下一屆重讀,浪費時間吶小姐!”雅蘭很不理解的看着她,高調的說。
“我不要讀了!”菲雨任性的說。
“你!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對你寄予厚望啊?你可是‘菲寧’的繼承人吶,竟然這麼不要上進,簡直太不像話了!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爺爺嗎?哼!”雅蘭振振有詞的訓斥着,滿臉失望。
“我……可是……”
“那個白紹軒已經沒事了,他媽媽也請你不要去找他,煩他,讓他休息,你怎麼就是這麼的不聽話呢?你的腦子裡可不可以先把你的愛情暫時拋開,想一想‘菲寧’?”雅蘭不留情面的直截了當的說。
菲寧低下頭,拉長着臉,一副很失落的樣子。
雅蘭見狀又忍不住的嘮叨起來,說:“我也真是搞不懂,人家皓然哪一點比那個姓白的差啊?對你可也算是一心一意的,媽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愛你!你怎麼就是這麼一根筋呢?”
“那你不也是喜歡那個……那個姓‘白’的啊!”菲雨很在理的反駁她,挑着眉一本正經的看着她。
“你……臭丫頭。”雅蘭拿起報紙,往菲雨的頭上猛敲過去。
“講不過人家就打人啊?……哎呦……好嘛好嘛,我不說你了嘛!嗬嗬嗬……”菲雨飛跑着上了樓。
唉……雅蘭看着菲雨,不由得在心中長嘆一口氣。等皓然來了,她一定要好好地再撮合撮合他們;因爲她也看得出來,菲雨對皓然也不是沒有意思,只不過……唉……真是天意弄人吶!可是不管怎樣,她都不能讓菲雨和紹軒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她一定要阻止他們兩個在一起!
另一頭,尹崢也在白家附近伺機了好久,她還在白家邊上租了房子;爲了守候紹軒,爲了能夠讓自己和他近一點。
她預備後天走,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所以,她很想見他最後一面。
尹崢在白家的鐵門旁,靜靜地站了很久,卻不敢按門鈴;她看着這裡熟悉的一切,倍感惆悵。在這裡,她曾和他溫柔纏綿;在這裡,他曾爲她吹奏心醉的樂曲;在這裡,她曾爲他做過早餐;在這裡,有太多太多的回憶……
尹崢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終於提起了勇氣;她伸出她纖細的手,放在了白色的按鈕上。可是她還未按下,茗慧正好從客廳裡出來了,她看見了她。
“你……他不會見你的。”茗慧打開門,走了出去,嘆息的說。
“伯母,我真的很想見他,你幫幫我吧。”尹崢拉着茗慧的手,渴求着說。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你走吧。”茗慧一臉無奈的說。
“……他……他好嗎?”尹崢關切的問。
“唉……傷是好了,可是……可是……”茗慧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紹軒他到底痊癒了沒有啊?”尹崢立馬急的大聲嚷嚷起來。
“他最近不知道爲什麼,老是會昏倒,去查吧,又檢查不出什麼,真是讓人擔心啊!也許是受了槍傷之後的後遺症吧,唉……好了好了,我要走了,去醫院找錦倫問問去。”茗慧憂心重重的坐上車,消失在了尹崢的視線裡。
“紹軒,是我害了你,是我!嗚嗚嗚……嗚嗚嗚……”尹崢自責的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跑走了。
想你,念你,愛你;壓抑,剋制,放棄;卻始終不能忘記你……
而此刻,皓然也懷着複雜的心情,來到了許家門前,他雖然只有半個月未見菲雨,卻彷彿已過了半個世紀。
每晚都伴着菲雨的容顏入睡,又總是半夢半醒的翻來覆去;當你愛上了一個人,如果想要把她從記憶中抹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實在太難,太難了。
皓然抿嘴淺笑,泛着苦澀,泛着舉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