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手握留聲石,雙手翻滾結印,指尖飛舞快如精靈,讓人眼花繚亂,結印完畢之後,驀地鬆開手,只見留聲石上光華大作,並直溜溜的滯留空中原地打轉。
留聲石轉圈之中光華漸漸凝聚,最後竟形成一個光華圓柱,直衝雲際,到達丈許之後,驀地炸開來,猶如燃放的煙花,形成一道光幕,無比的神奇。
光幕之中最初呈現的是這片山頂的風景,而後山頂之上緩緩走來一道身穿黑袍的身影,面容有些模糊不清,通過胡老手訣的慢慢變化,光幕之中猶如播放銀幕電影快速播放,畫面轉換極快,等到依稀之間見到那位黑袍人從懷裡祭出一道黑旗之後,胡老便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畫面開始靜靜播放。
黑旗遮天,萬千流光飛入天際打向遮天黑旗,黑旗掉落,山腰消失不見,那人一直揹負雙手對這一切置若罔聞,彷彿是在欣賞一場美麗的煙火,場面極爲寂靜。一切已經發生的事情在光幕裡一一展現,只是角度不同而已,光幕之中的散發的映像更像是站在山巔觀看。
畫面一轉之後便是一場血腥的屠殺,那道黑影就站在山巔的一處山石之上,目光所及之處,浮現身影的喇嘛在他的揮袖之間統統化爲兩截,至死都發不出一絲聲音。
這名黑袍人的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的冷漠氣質令人驚悚,完全沒有一絲殺人之後的罪惡感,殺人在他看來猶如在輕輕的捏死一隻只敢來打擾他欣賞美景雅緻的螞蟻,他那冷冽的氣質猶如這片空間中最高的君王在無情的懲罰着他的臣民。
畫面還在一幕幕的播放,轉眼之間畫面之內血流成河,斷肢遍野,這名黑袍人對這一切完全無視,從始至終目光都俯視着甘露寺的方向。
胡老手中的留聲石看來也並非傳說中的王品,但也不差,雖說畫面只能大致的看清楚一個輪廓,但是聲音卻極爲清晰,喇嘛們肢體斷裂的聲音,熱血鋪滿冰冷山石的茲茲聲,山峰刮過黑袍的咵咵聲,一切都是那麼的刺耳…殺戮盛宴就是在這樣靜謐鬼魅的發生着。
光幕裡的黑袍人從輪廓上看上去極爲修長,揮手之間極爲瀟灑隨意猶如驅趕蚊蟲,最影人注目的就是那一雙細長的招子,列冷而又淡漠,不含一絲人類情感。
畫面映像漸漸進入尾聲,納赤的轉世虹光劃過天際,黑袍人揮手丟出一個寶黃色布袋,然後猛的一收緊,虹光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可就在我以爲他目的達到該飄然而去的時候,黑袍竟做出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173小說網
他竟然在收取納赤幾世修來的佛虹之後對着甘露寺方向低頭合十敬佛禮,是致歉?還是道謝?
這情況就像是一個十惡不赦搶劫殺人犯,將人無情迫害之後,臨走之前還要來句“雖然不好意思,但是如果有下次,還是要再殺你一遍”?
各寺的班賴達禪看到這等場景後面面相覷,一副像是明白了什麼卻又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無端的讓衆人不解萬分。
黑袍人合十良久,然後無視影像中從甘露寺衝出來的佛寺高僧們,慢悠悠的開始下山,雙手背後,猶如一名君王在自己的後花園裡閒庭信步,那副神情再配上週圍的屍山血海,畫面格外的衝突刺激。
就在胡老準備收回留聲石的那一刻,異變突起,黑袍人彷彿是感應到了什麼,驀地停下步伐,轉身之後的面容剛好面對我們觀看光幕的衆人。
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細長鬼魅卻剔透清涼,內含絲絲不滿,猶如感應到我們正在打量着他一般,他猛地眼中精光大盛,鼻腔裡重重的一聲悶哼。
悶哼聲猶如來自昊天的九天神雷,驚敲世人,並像是直接敲在了靈魂之上,一時之間在場所有人變得暈眩異常,站立不穩,我和瘋狼最爲不濟,竟一屁股摔倒在地。
“噗”悶聲過後,受到黑袍人意志精神攻擊最爲直接的胡老昂天一口鮮血噴出,並且半空中的留聲石頓時化爲齏粉,飄飄灑灑的爆成一團塵灰落在衆人肩頭,那石中清水竟完全蒸發爲水汽,直接飄散沒有一滴存留,這黑袍人在這一刻展露的實力竟然恐怖如斯!
胡老吐血後昂發生在一剎那之間,太過突然,等到我和瘋狼回神之間,胡老已然被拉薩那五人組其中的那個老人接住,纔沒至於跌倒在地,而孫護扈一臉土色的站立在旁,明顯剛剛發生的場景已然超出了他的能力保護範圍。當然也超出了在場所有的人能力範圍之外。
見到目標保護人物胡老昂天四十五度角三百六十度轉身吐血,我冷汗刷的一聲直接從全身毛孔裡彪出,並急急的向人羣中胡老的方向衝去。
“狼頭狼頭,聽到請回答。”我對着通訊器裡狂喊。
“收到,收到,幼狼情況如何?”還好,狼頭他們也不慢,在觀看映像的幾分鐘內便已經來到了我周圍五百米之內。
“地點:雪山之巔,情況:胡老受傷,請速度支援。”我簡介的急急說道。
然後,那邊便沒有了動靜,只是通訊器裡發出的呼哧聲變的更加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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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本被接住之後已然昏迷,身體軟塌塌的被那位老人抱在懷裡,本是打理的整整齊齊的銀髮有些散發的搭在臉上,脣上下巴上胸前衣襟上佈滿了鮮血,模樣頗爲悽慘。
從琉璃佛珠破天威勢和聖品留聲石來看,胡老一身修爲必然極爲強悍,幾乎可與各寺班賴達禪所媲美,不然固然身份顯赫關係通天,也沒有權力坐在藏傳佛學講經盛世的最前列。但就是神秘黑袍人通過光幕的一聲不滿的哼聲,就能將胡老傷成這樣,那麼那個黑袍人的一身修爲在當今世上可還有人能與之抵抗?
“這位同志,我是西藏軍區特戰員莫琊,以胡老目前的情況來,請你立即將胡老交給我們送往軍區醫院進行治療!”我對着那名懷抱着胡老的那名老人敬了一個軍禮後說道。
“我知曉你們,你們現在能聯絡上軍區直升機嗎?胡老的情況很不好…”那名老人一邊對着胡老身遭點點掐掐,一邊對我說道。
“能!”我回答道,彎下身準備將胡老放上自己的肩頭。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滿臉寒霜的孫護扈制止了我,小心翼翼的將胡老背了起來,一言不發的向山下走去。
眼見自己的主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襲擊重傷,自己連擋槍的資格都沒有,這名孫護扈的心境我完全能夠體會的到,所以我也沒有再與他搶奪。
見我們揹着胡老準備下山,圍在周圍的班賴達禪滿臉愧疚的向前對我們合十恭送。由於任務失敗,我心情十分不好,故而也沒有對這羣喇嘛們有個好臉色,甩都不甩的走過他們身旁。
剛要下山的時候,狼頭領着雪狼特戰隊的其他成員終於跟了上來,後面還有更多沒有修行之力的喇嘛。
狼頭見到胡老的情況後面沉入水,向我問起當時的情況來,我細細的跟他一起陳述,好在旁邊還有瘋狼和拉薩五人組在,我說的一切他們全部可以作證,胡老的受傷確實不是因爲我們的失職,回去報告的真實性就高了很多。
趕回途中,狼頭已經通知過了軍區首長,那邊早早的安排了一架軍區醫院直升機停在山腳下待命,一下山,狼頭下命令讓我們自行歸隊後,便領着胡老去往軍區醫院進行治療。
從胡老上飛機的那一刻,我便沒有再見過胡老,最後才從指導員的口中知道了胡老的身份。胡老是從大戰年代過來的人,一身大大小小的戰役不知經歷多少次,解放之後,由於一心向佛,便沒有擔任領導人的崗位,而後置身於佛學研究,經過反封年代卻依舊屹立不倒,在佛教之中的聲望極高,並且身份也有很多,全國佛學理事會副主席,全國靈異研究會執行理事長,佛學傳播與推廣委員會成員等等,其中任何一個頭銜拿出來都是向亮亮的。他這次過來西藏,就是以中原佛學與藏傳佛學傳媒者的身份進行雙方溝通學習的,卻不料捲入了這樣的一件事情裡,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其境遇當真是可敬可嘆。
而拉薩那五人組身份卻是十分保密,只是小道消息相傳他們來自與傳說中的有關部門,專門處理科學不能解釋的案件,而胡老好像也有那一層身份。
回到部隊基地之後,雖然錯沒在我們,可是到底任務還是沒有完成,從特戰隊指導員到我們特戰隊裡有一個算一個統統捱了一頓狠批,之後我們的訓練變得更加殘酷。
甘露寺事件過後,我依舊在槍林彈雨中穿梭,遊離在生與死的邊緣,炮灰染黑了我的堅毅臉龐,彈雨洗滌了我不屈的胸膛,真的不得不說,部隊是一個大染堂,千千萬萬不同性格的人從裡面染上一圈之後都能帶出軍人的那種剛強與堅韌。
本以爲家裡將我遺忘,在軍隊當了兩年半的兵之後,一封來自老頭子的家信來到了我的部隊之中,看完之後,我不得不離開我這個深愛過的地方。
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甘露寺,拉薩五人組,孫護扈,“瘋狼”豐牛,我與他們再見面時,我換了身份,他們卻也是另外一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