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西城沒有回答，卻輕笑了一聲，女人想問題的方式，就是和男人不一樣。
“請柬，我沒能親自拿給你和沈璨，真是不好意思。那天我在路上遇到她，她還請我到你們家裡做客來着，那時候我答應了，只是沒想到現在會忙成這樣。”
“沒事，準備婚禮，一定會很忙。以後有的是機會，到時候帶上新郎一起過來吧，說實話我還沒什麼印象呢。”
“好，婚禮，你們一定要來。”白素輕輕點着頭。
接着，又是一次沉默，而這一次，沉默很長……
“白素。”唐西城輕呼她的名字。
“嗯？”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當時，你和我說分手的時候，有沒有對我失望過？”唐西城其實一直想問，那時，她明明那麼不捨，那麼糾結，那麼痛苦……如果不是失望，又爲什麼會分開。
白素先是一愣，然後淡淡地說：“太久了，我都忘了。”
這樣感性的問題，她從不曾想過有一天會從唐西城的口裡問出來，特別是在兩個人分手徹底不再聯繫之後。儘管對於這段失敗的愛情大家都會有所想法或者是有所顧慮，但是，沒有哪個人會這樣有勇氣直接問對方，你是不是曾經對我失望過。
“我知道你是不想說，可我想知道，我一直都想知道。”唐西城知道，如果這一次，他無法問到結果，那麼這輩子，他都將無法知道。
白素頓了頓，只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後深吸一口氣，說：“我失望不只是對你，而是對我們。因爲，我們都變了，不只是人，我們的心，也變了……”
“……”唐西城嘴略張開，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
儘管過了這麼久，想到當時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變心，想到白素在不知不覺中不再愛，其實，還是會有點悶悶地，就像是有東西堵在胸口一樣，說不出的那種難受的感覺。
“當時的你在準備研究生畢業論文，並且又要找工作，而我正在準備晉升經理，那時候你的壓力，我也許一輩子也無法體會，而當時我受到的各種各樣的質疑，甚至是有人算計我，逼得我近乎崩潰，在你壓力最大，我精神最緊張的時候，我們卻分隔兩地……”
“在我們最需要彼此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隻身一人，而這時候，能給你鼓勵的只有沈璨，能給我支持的只有宋智。我清楚的知道，我動心了，我對宋智動心了，而且那種劇烈的心跳感，甚至是我從未在你身上有過的，即便我不願承認。”
“其實在你畢業典禮那天，我去了你學校，我想告訴我自己你纔是我想要牽手走下去的人，雖然有些自我催眠的意思，但是，那個時候我覺得我也許只是因爲貪戀一種新鮮感，我想把自己拉回來，同時我也想和你分享你的喜悅，可是我站在花壇後面，看到你們照相時你看沈璨的眼神，我就都知道了，你已經不愛我了。”
“在那三年中，我們從一開始的不捨，變成麻木，最後，彷彿習慣了彼此不再身邊。社會給我們的壓力太大，給我們的挑戰太多，而我們，都沒有把持住。但至少，我們找到了真愛，儘管不是彼此。幸好你遇上了沈璨，她比我要適合你很多很多，我也慶幸我遇上了宋智，他給我的安全感和愛情，讓我能夠不迷失自己。”白素平靜地，將多年來埋在心裡的話慢慢道出，彷彿，這段愛情以分開作爲結局，要比走下去要美好很多很多。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唐西城彎着腰坐在沙發上，頭低着，用一隻手抵着額頭，竟發現，自己也能如此平靜地接受這樣的說法。
“你現在，什麼也不用說了，我們現在都很好，不是嗎？”白素笑了，聲音裡都是笑意。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吧，在你結婚之前。”
“行。”
“你，有沒有在曾經，期待我會對你說什麼？在那七年裡面。”
“我……期待？”
“說吧。”也許，自己能在白素結婚前，完成她多年前的心願。
“我曾經，我在那七年裡，曾經無數次地期待，你對我說‘我愛你’，而你，卻從未對我說過……”白素淡淡地說着，她甚至還在微笑。
因爲值得開心的是，宋智，會常常向她說愛，因爲白素覺得，愛就是要表達出來的，否則，誰知道你愛誰？
“……”唐西城一愣，然後緩緩擡起頭，才發現，視線已被淚水模糊了焦點。
這淚水，不是難過，不是心痛，而是對自己的失望。
“鈴鈴鈴……”就在這時，白素家裡的電話響了。
“我家電話響了，今晚，很謝謝你主動能打電話給我，我曾想給你打電話，卻始終下不了決心……我終於釋懷了，看來宋智說的不錯，解鈴還須繫鈴人，你留下來的心結，只有你能打開，婚禮那天，希望能看到你和沈璨一起來，彌補當初我沒能參加你們婚禮的遺憾。晚安。”白素吸了吸鼻子，走到電話旁，是宋智的來電。
“好，我們一定到。晚安。”唐西城淺笑着點點頭，拿起桌上那張請柬，輕輕地摩挲着。
“喂。”白素調整了狀態接起電話。
“丫頭，你手機壞了嗎？”電話那頭的宋智彷彿是鬆了一口氣。
“沒啊，怎麼了？你的老爺爺病又要犯了嗎？”白素聽到宋智彷彿有些緊張，便被他的語氣逗笑了。
“我剛剛打了你手機，一直佔線。”
“哦，一個很久沒聯繫的老朋友……所以就，多聊了幾句啊。”白素瞬間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得到棒棒糖的孩子一樣，心裡甜甜的。
“沒事就好，我出差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你怎麼這麼臭美啊？！”
“看來你過的挺好啊，沒我也挺滋潤……”宋智的話語中充滿了笑意。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一點都不好，就快婚禮了你還出什麼差啊！我的手藝我自己都吃不慣吶，你快回來吧啊。”白素髮現，現在的自己，已經完全不能離開宋智了，感覺他就像空氣，只要他一離開，自己就會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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