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調料已經弄好, 黎思將兩個小鐵鍋同時放上去,這樣速度會快上不少。西紅柿有多,她打算簡單做個糖拌西紅柿, 蔬菜整理好後就是蛤蜊湯了。這個也快, 三兩下清理好蛤蜊放進鍋裡。
剩下的就是等了。
“這個給你。”陸百年拿了一個大罐子進來。
黎思打開聞了聞 , 是藍莓果醋。
她迫不及待拿出一個小碗倒了半碗, 有一點酸, 但更多的是藍莓的甜味。黎思舔了舔下脣,真好喝。
粉嫩的小舌輕輕一掃又滑進去,徒留紅脣上一片水漬。陸百年眸色微暗, “好喝嗎?”
黎思捧着碗,仰頭看他, 渾然沒注意到兩個之間太過貼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揉碎了星光, 能迷惑人。
一點也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好喝呀!”
陸百年喉嚨微動,“給我嘗一口。”
黎思將碗往前推了推, 沒有絲毫防備。陸百年握住她端碗的手,稍稍一用力就將人拉至胸前。眼前一個黑影壓下來,脣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她回神,鬆開左手用力一推,瞬間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她的臉色爆紅, 眼睛水亮亮的, 又羞又氣。
陸百年一見她這種神色差點又按捺不住, 明知故問耍流氓。“我什麼?”
黎思震驚, 這人……簡直是厚顏無恥!
陸百年怕把她惹毛了, 將手中的碗放到旁邊的臺子上,黎思早就鬆開了手。隨後還是沒忍住捏了下她的小臉, 真軟!
黎思拍開他的手,轉身低着頭走到鍋前。
陸百年嘴角微勾,這一趟,真值!
人走了,黎思腦子卻還是一片混亂,空氣裡似乎還有殘留曖昧的氣味。完全想不起來一切是怎麼發生的。還有他怎麼敢在吻了她之後還,還……
她懊惱的捂臉,要命了!
吃飯的時候黎思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就連白燃都發現不對勁。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見黎思故意擺了張冷臉,陸百年卻沒有生氣,反而心情不錯的樣子。還在黎思湯見底的時候替她又盛了一碗。
“我媽說你要是愛喝那果醋她就多釀幾瓶。”
這個人,肯定是故意的。黎思狠狠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白燃將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覺得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他再看了一眼李星河,對方無動於衷。
李星河:“哥,看我幹嘛?”
白燃抽了抽嘴角,“看你吃的真香。”
李星河咧開嘴巴送他一個閃亮的微笑。
白燃:……
吃過晚飯後陸百年並沒有久留。白燃起身打算送他出門,陸百年擺手,“不用。”眼神看着另一處,身體卻沒動。
白燃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聞音知雅意。笑了笑喊:“思思,送下陸哥。”
黎思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下了。
將人送到門口,她的小臉終於有了笑意,幾乎迫不及待道:“慢走,再見!”
陸百年沒說話,盯着看了她一會,直把她看得心慌意亂。就要不管不顧直接關門,他的手一伸,直接將她拉了出來。
門嘭一聲在兩人身後關上。
黎思警惕的看着他,一隻手被他拉着,一隻手橫在中間以防他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陸百年突然就笑了,“你幹嘛!”
黎思:“這,這話應該我問你。”一下子就輸了氣勢,她有點懊惱。
“哦!你猜……我想做什麼?”
黎思瞪大眼睛,“你……”
剩下的話直接被他堵了回來,眼前是他放大的面孔,連睫毛幾根都看的清清楚楚,這長度,都快趕上她了。脣上一痛,她回神,看到他眼神中的不滿。
陸百年心裡嘆息,伸手抱了抱她,“我走了。”語氣聽着竟然有些不捨。
黎思站在月光底下久久沒有回神。
白燃最近忙着李星河的事情,幾乎整天不着家。鄧老師的交流會又延遲了一個禮拜,於是黎思又多了一個禮拜可以揮霍。
何秋一直打電話讓她過去玩,她推了幾次,實在是找不到藉口,只好答應。正好莊瓷這個小丫頭片子鬧着要來找她玩,她跟何秋打了聲招呼便打算帶着莊瓷一起過去。
徐州親自開車過來,黎思同他打了聲招呼拉開後門上車。
“等會要聽姐姐的話,不許胡鬧。”
莊瓷不安分的坐在座位上偷偷朝黎思做了個鬼臉,“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徐州還想說什麼,見她這樣便知道說了她也聽不進去,只拜託黎思多看着她。
車在陸家大門口停下,兩人下了車就直接進去。
早就有人告訴何秋人已經進門了,所以她們到的時候茶的溫度剛好。莊瓷跟着黎思叫了聲何姨,看得出來她有點緊張。
何秋點了點頭,雖然沒有笑,但態度還算溫和。
黎思將蛋糕推到她面前,示意她放鬆。莊瓷朝她笑了笑,天真無邪。
何秋看在眼裡,覺得外面那些傳言果然不假。這莊家的丫頭被那徐家小子養的不諳世事,單純的跟個小傻子似的。不過這話她可不能說出口,看這兩丫頭感情還不錯。
莊瓷覺得有人看自己,一擡頭才發現是這個叫何姨的冷冰冰美人,出於禮貌,她衝何秋笑了笑。然後低頭專注的吃着自己的蛋糕。
何秋愣了幾秒,真是個傻子,不過還挺可愛的。思思在京都也沒什麼朋友,兩個小姑娘一起玩還有個伴。
於是,莊瓷就這樣入了陸夫人的眼。
在陸家吃過午飯後,黎思打算帶着莊瓷回去。
管家提醒何秋,“夫人,您下午跟人約了打牌。”
何秋想也沒想:“你去跟她們說我頭疼,去不了。”
管家一點意外都沒有,只略有點無奈,“夫人忘了,今天打牌的地點定在這裡,還是您親口說的。”
“哦!她們來了嗎,還沒來的話就……”
管家不急不緩打斷她:“李夫人已經快到了,另外兩位也已經在來的路上。”
何秋看着黎思,“要不思思留下來幫我摸牌。”
黎思有些猶豫。
何秋:“管家,跟她們說……。”
黎思在管家的哀求眼神下無奈答應。
幾位夫人很快就到了,看見黎思和莊瓷互相使了個眼色,卻聰明的沒多問。靜靜等着何秋介紹。
“這是黎思。”她側頭,向黎思介紹在座的夫人後,親切說:“不用拘束,幾位夫人都是很好相處的。”
對面幾人心裡有了計較,紛紛表露出示好之意。
“聞名不如見面,丫頭長的真是俊。秋啊!你也太有福氣了吧!”
另一個說:“你就別看了,再看也不能變成你家的。”
其餘人都知道她家裡有個混世魔王,不掩飾的笑了起來。
氣氛一下子輕快起來,何秋又說:“旁邊的是莊家丫頭,徐家的,都認識吧!”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又奇怪,但其餘人都默契十足含笑點頭。
有一位夫人說:“這孩子的眼睛真乾淨,瞧着真是舒服。”
莊瓷知道她在誇自己,衝她笑了笑。
那位夫人頓時對她又多了幾分喜愛,她家沒女兒,看見好看乖巧的小姑娘就覺得喜歡,何況是莊瓷這樣乾淨的像張白紙的人兒。
何秋下場打了幾把就說眼暈,其中有個夫人是個人精,忙說:“不如讓黎小姐幫你摸幾把。”
黎思大大方方的看向那位說話夫人,“您叫我思思就好。”
何秋也說:“對,叫黎小姐多生分。”
那位夫人掩嘴笑,“是我較真了。”
何秋讓開位置,“沒關係,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怕她有負擔。
黎思眨眨眼睛,“既然何姨那麼大方,我就隨便來了。”
其餘幾位夫人聽後都笑起來,何秋無奈,“你這孩子。
黎思前世的時候麻將就打的好,總所周知,打麻將七分技術,三分運氣。黎思覺得自己的技術有起碼有五分,再來兩分運氣。應該不輸不贏。
其他幾位夫人看在何秋的面子上故意放水,所以頭三盤黎思沒有懸念糊了。
那幾位夫人覺得差不多了,再輸下去那可就是面子問題了。
只是她們突然發現,就算她們認真起來,黎思還是一如既往的把把紅。
有位夫人忍不住了,“思思以前是不是打過麻將啊!”
黎思很謙虛,“以前在家裡的時候陪老人家玩過一陣,可能是我今天運氣好。”
何秋立即道:“這丫頭,還懂園藝呢!上次我家裡的玫瑰花種了好幾次都不活,這丫頭當時第一次來,一眼就看出門道。後來家裡的玫瑰果然就種活了。”
黎思心裡汗顏,“也是家裡的老人喜歡,閒來無事陪着他胡亂弄了一陣。”
“秋啊!下次插花課也叫上思思一起來。”
何秋很滿意,讓其餘人知道黎思自己有多優秀,而不是靠黎家老爺子留下的股份,陸家未來少奶奶的身份博得尊重,外面那些人才不會輕易看輕她。
何秋對黎思也確實是無話可說了。
黎思又玩了幾把,實在是不好意思繼續贏下去,用眼神懇求何秋。
何秋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實在是沒想到這丫頭的手氣這麼旺。
李夫人見何秋落座莫名鬆了口氣,開玩笑說:“這小丫頭財運真旺,過來坐姨身邊轉下風水。”
有位夫人細細看了看黎思的眉眼,探身偷偷跟何秋低語了幾句。
黎思隱約聽見,我也看不太準,有機會……
晚上,等陸晟銘回來,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吃飯,她突然想到今天下午聽到的話。
“你知道齊微嗎?”
陸晟銘:“你牌友?”
“嗯,她今天跟我說思思命裡帶財運,面相很旺。”
陸晟銘覺得好笑,“這話聽着怎麼感覺像跳大仙的?”
何秋不閒不淡看了他一眼,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陸晟銘還是不信,“你們那種技術,我都能贏你們。不是說她陪家裡的長輩玩了一陣,估計那長輩是個中高手。”
何秋不想承認自己技術差,但他說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這時陸百年突然冷笑了一聲。
陸晟銘:“……你小子有什麼意見?”
陸百年不冷不熱回他,“打個賭,比麻將您絕對贏不了黎思。”
陸晟銘震驚,他這兒子什麼時候竟然學會維護小姑娘了。哼!看在未來兒媳婦的面子上就原諒這臭小子一回。
何秋卻是好奇,“怎麼說?”
“在S市,白燃輸的快要脫衣服時,黎思坐下來幫他連贏了九把。陸琪嚇得再也不敢跟她打牌。”
何秋覺得有趣,一向冷冰冰的臉都有了點笑意,“怎麼不早說。”
陸百年一眼看穿,“您以後還是少帶她打牌,不然我怕沒人願意跟你湊桌。”
何秋也不尷尬,看了一眼陸百年,“兒子啊!你真有福氣,以後就算公司破產了,你老婆靠打麻將就能養你。”
擱在平時聽見何秋這樣的話,陸百年是不會迴應的。
但剛剛不知道什麼字眼戳到他,竟然破天荒的笑了。雖然沒說話,但那神色,嘖嘖!
陸晟銘覺得自己的眼睛要洗一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