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揚眉笑道:“當頭炮,把馬跳,對,阿震,老輩子們的心血,首先要傳承下來,把這些經驗積累了以後,再在此基礎上創新,你才能做到無往而不利。你才能做到超越前人。”
“謝謝乾爹教誨。”柯震恭敬又謙遜地說道。
七爺又再把車拉了出來。
柯震同樣把車拉了出來。
七爺又笑道:“對,就是這樣,車是象棋裡最強的棋子,用最快的速度把最強的棋子拉出來,你才能佔據最有利有核心的位置,擁有與對手奮力一搏的能力。”
“我明白。”柯震慎重地應聲。
七爺又再將馬跳成連環馬,笑道:“阿震,來破解乾爹的連環馬。”
柯震神色裡透着一股自信,快速地將車拉出來,守在楚河之內。
“哈哈哈……”七爺大笑起來,“好,好啊!阿震,這些年,你果然很長進,越來越成熟睿智了,不上當了。對,就是這樣,連環馬雖看上去牢不可破,但攻擊力卻是很不足的。在自己的漢界以內,那就是繡花枕頭,你完全不必在意。而一旦連環馬衝入你的陣營,你所有的棋子,都可以調動起來,你的象士,也可以成爲最好的防守將士。”
“嗯。”柯震應了一聲,稍顯滿意地輕勾脣角。
七爺再移動一子,笑道:“柯爵是一個很會下棋的人,所以,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並不是個紈絝。”
柯震微顯吃驚地望着七爺。
七爺道:“沒有跟你說,是因爲覺得完全沒有必要。阿震,乾爹對你有信心,你有多少能耐,乾爹最清楚不過。所以,就算柯爵不是個紈絝,只要柯老能夠保持客觀公正地挑選繼承人,柯爵也未必會是你的對手。何況,你還有乾爹這樣一張王牌。說句不自誇的,乾爹這邊的實力,不說比柯家,比半個柯家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阿震,你一定要有底氣,你如今是擁有半個柯家的人。”
“嗯。”柯震再應了一聲,把自己的馬跳上去。
七爺再分析道:“之前倒是沒有想到柯爵竟是時光大樓的幕後老闆,這麼說來,夏家就什麼也沒有了。那三百億嫁妝,全都是柯爵的。呵,柯爵倒是對那個叫夏千尋的女人很上心啊!”
“乾爹,我知道要怎麼做了。乾爹,還請儘快找到柯爵這麼多年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小女孩。”柯震說道。
“哈哈哈,一點就透,阿震,乾爹真是喜歡你!”七爺大笑起來。
柯震點點頭,繼續認真地下棋。
七爺又閒適地說道:“柯爵的確是比我想像中的要有能耐一些,但他的能力,最多也就與你實力相當。他明面上是個紈絝,幕後有時光大樓。而你,明面上是柯氏分公司事業部的總經理,幕後不也有雪歐珠寶嗎?所以,就算他有時光大樓,充其量也就是實力與你相當。而你有乾爹我,還有鄭宏飛這樣一個岳丈。柯爵卻只有一個坐牢的岳父。阿震啊,知道你眼下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知道!乾爹,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一年之期考題。爺爺這邊已經明確,考題共爲七輪,第一輪結婚,我與柯爵都已過關。再有幾天的中秋節,他會宣佈第二個考題。乾爹只管放心,他柯爵能做到的事情,我柯震一樣可以做到。”柯震篤定地說道。
七爺點頭,用馬踏掉了柯震的一個卒。
柯震眉頭微擰了一下。然後麻利地用車追趕七爺的馬。
七爺的馬瞬間便退了回去,哈哈地笑問:“你猜,柯老中秋節的時候,會宣佈一個什麼樣的考題呢?”
“我猜會是子嗣的問題。”柯震說道。
說完,脣角便揚起一抹嘲諷的冷笑來,接着道:“自以爲是。好像柯家的孩子,就有多尊貴似的。要是可以選擇,我寧可自己不姓柯!”
七爺眸光閃了一下,脣角揚起,說道:“不管考題是什麼,現在柯氏十七堂的鶴羽令還在柯老手裡,沒有十七堂的柯家,就好像沒有牙的老虎,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將柯家捏扁,踩死。”
“乾爹放心,我一定會得到鶴羽令的。在此之前,不管爺爺提出怎樣的難題,我都會與柯爵公平競爭!”
“你是一個穩重的孩子,你做事情,乾爹是很放心的。”
“嗯。”
“哈哈哈,不錯不錯,悄無聲息的,就吃掉了我三個兵了。”
“乾爹,過河的卒子猛如車,我一定會小心翼翼,步步爲營,盡最大的能力保全自己的實力!”
“好,好啊!”
“……”
兩個人下棋下得正起勁,柯震接到電話,雪歐的負責人打電話過來彙報,說是鄭可婉那邊已經挑選了五十幾個億的珠寶,她的商鋪已經裝修好了,現在正在做最後的打掃,明天就開始鋪貨。
柯震眸光微柔,說道:“盡最大的努力,配合鄭可婉,她要的,雪歐能給的,都給她。”
那邊彙報:“我們明白。不過,從鄭小姐現在的行爲來看,鄭小姐似乎並不是爲了經營,而是在和柯家大少奶奶置氣,這一點,並不符合我們的商業運作宗旨。五十幾個億的珠寶,對於我們雪歐來說,就是全部賠掉,也不會傷筋動骨。我只是害怕鄭小姐因爲競爭不過柯家大少奶奶而加大力度,進行爛價促銷。”
“都依她!”柯震沉聲道。
“是。”對方立即恭敬地應下。
柯震掛斷電話以後。七爺笑着說道:“可婉是個任性的孩子,你不能事事都過於牽就她。”
“我明白!”柯震說道,“我會拿捏好度的。”
他多麼希望鄭可婉能夠像夏千尋對柯爵那樣啊。眼神裡,充滿着喜歡的,崇拜的,是願意與自己的丈夫一條心爲了某件事情而共同努力的。
可是他知道,鄭可婉不會。因爲她不愛他,這是屬於他柯震的悲哀。
他曾天真地想,那個被叫做爸爸的男人,既然不愛媽媽,媽媽重新找一個可以對自己好的,可以愛自己的不就好了。如果因爲他是一個拖油瓶而不能接受,租一個小房子,把他安置了也就好了,甚至於,爲了媽媽的幸福,就是把他扔掉,讓他自生自滅,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現在終於長大,觸及了感情。他才知道,不是那個人,再怎麼對他好,都是不能接受的。
一如葉家的千金,一如景家的千金,不管她們如何地對他獻盡殷勤,他都不屑於正眼相瞧。
這就是愛情,一旦愛上了一個人,眼裡就再也容不下別人。
他驀然覺得悲哀。咬了咬牙,他悲哀地發現,他與媽媽的性子,是那樣的相似,寧願卑微自己,也不願放手愛情。
已經一個星期了,鄭可婉還是沒有打電話來問他一聲,哪怕問他工作忙完了嗎?或者問問他這些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像個朋友那樣給一個簡單的問候,他一直在等,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
他知道,他只能自己先回去,鄭可婉不會等他。
他先愛上了,註定,在這場愛情的角逐裡,他是輸掉的那一個!
茶莊。
夏千尋和柯爵在這裡住了三天了。
夏千尋微顯着急:“柯爵,我們真的要住一個星期啊?可是我想要回去了吧,專櫃那邊都不知道怎麼樣了?”
柯爵躺沙發裡,享受着夏千尋的投食。
葡萄一放進他嘴裡,他就吞下去,然後張開嘴巴等着夏千尋再喂。
“我和你說話呢,等我們以後有時間了,再慢慢來這裡住啊。”夏千尋說道。
她手上的動作不停,又再剝好一顆葡萄放進柯爵的嘴裡。
柯爵吞下葡萄才稍顯滿意,語氣閒適:“時間這東西,都是擠出來的。夏千尋,你的這種想法不行,等我們有時間,那會等到猴年馬月的,所以,對於任何事情,我奉行立即行動。想要去哪裡玩,立即就去,想要去買什麼,立即就買,想要吃什麼,立即就吃。等待,充滿了未知,也許,就變成了遺憾。”
就像從前,媽媽說爵兒啊,等你長大了,媽媽就給你找一個特別溫婉的老婆。
最終,只是等來了遺憾,媽媽永遠都不會給他找一個老婆了。
媽媽永遠都不會知道,夏千尋到底長什麼樣子?
“可是柯爵,眼下我們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做。專櫃的事情,也許是我一時任性,但是既然做了,就該負責到底。要不然,不是要被林家打臉?”夏千尋憂心地說道。
她的想法是,要是清姿的珠寶被她銷售得不好,林家是會來笑話她的。
柯爵從沙發裡彈起來,伸手攬過夏千尋的肩,笑道:“就林家那個樣子,還能打我柯爵老婆的臉?好了,你既然擔心,也就玩不痛快了,下次再來好了。收拾一下,走吧。”
“嗯。”夏千尋有點抱歉地應了一聲。
她眼睛裡那一抹抱歉的神情,被柯爵看個正着。
柯爵笑着曲起手指,在夏千尋的額頭上輕輕一彈:“我說了,你可以任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管做什麼,都不要覺得抱歉,不要覺得掃了誰的興。不要太去在乎別人的想法!”
“可是你不是別人啊!”夏千尋脫口而出。
“那我是誰?”柯爵收起玩世不恭的紈絝笑容,一雙眸子炯炯地望着夏千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