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謨見李弘茂讓自己不再給馮延巳上刑,心中頗爲不滿,但是卻不能表現出來,不過他的心中也頗爲疑惑,這李弘茂本來就和馮延巳水火不容,並且還有殺子之仇,可以說馮延巳今日的下場全部都是李弘茂一手造成的,按理說李弘茂最希望馮延巳死,可是當自己給馮延巳上刑的時候,卻偏向馮延巳,難道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有人有意爲之!
其實鍾謨的猜想可以說是很準確的,對於李弘茂來說,馮延巳的一切與自己何干,但是當日在御書房中父皇李璟的表現,李弘茂看的非常清楚,李璟雖然口口聲聲說要殺了馮延巳,但是其實他的內心還是不捨的,畢竟馮延巳是自己的寵臣,是自己從小的玩伴,有同窗之義,這麼多年來爲自己做了很多的事情,如果馮延巳不是犯了謀逆之罪,很有可能馮延巳只是有驚無險!雖然他和李璟在處理馮延巳兒子馮鞏的問題上一致,不代表就能處決馮延巳,就是因爲如此他不想讓自己的父親恨自己,李璟有礙國法不會救馮延巳,但是也絕對不允許有人隨意踐踏他的寵臣,這樣他肯定會認爲這是在踐踏他這個做皇帝的尊嚴,李弘茂明白這些,所以在處理馮延巳的問題上,始終不願意將事情做的太絕。
對於這些鍾謨和李德明是不知道的,也不可能知道,因爲這是帝王心術,不過鍾謨今日對付馮延巳有自己的私心以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的東西,那就是自己的主子安排的,可是當他看到李弘茂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不能完成了,但是他還想試一試,因爲聽說李弘茂和自己的主子曾經是同盟,就算現在要分道揚鑣,但是共同犯人敵人仍然還沒有消除,打定主意,鍾謨定了定心神,大聲說道:“堂下的犯人聽着,我等受皇命來審理此案,你告訴本官,這次謀逆皇太弟可以參與?”鍾謨的直接,讓李弘茂感到心驚,這肯定是李弘冀的安排,但是如果一旦失去了皇太弟這個盾牌,自己就直接充當在前,更何況昨日兩人已經冰釋前嫌,達成了同盟,本想來幫村幾句,但是今天鍾謨和李德明擺明瞭是要對付皇太弟李景遂,自己如果站了出來,自己如何解釋?更何況自己也不能插嘴,李弘茂一臉嚴肅的盯着馮延巳,馮延巳掃了衆人一眼,如果是昨天,他會毫不猶豫的會說,此事是經過李景遂同意了的,甚至可以說是李景遂命令自己做的,但是今天李弘茂的表現,讓馮延巳知道,李璟是想保住自己,當然最想保住的當然還有李景遂,如果今日誣陷了李景遂,那麼他們馮氏家族算是完了,他就是馮家的罪人,儘管馮延魯在此事上立了大功,但是隻要是李璟喜歡,隨便一個理由馮延魯會跟自己一樣的下場,他已經對不起馮家的祖先了,難道讓自己死了以後,還入不了馮家的宗祠嗎?不,不能,馮延巳大笑道:“鍾謨你這條會咬人的狗,難道你還想再咬別人嗎?你這個不得好死的奸賊!”“哼奸賊,你知道奸字怎麼寫嗎?一個女加上一個幹字,我鍾謨迄今爲止只有一個糟糠之妻,哪有你馮延巳這麼風光,還娶了第一百名妾侍,可是你這麼多侍妾,還不是一樣斷子絕孫!”此句話頗爲惡毒,既罵了馮延巳,又挑撥了李弘茂和馮延巳的關係,這讓鍾謨感到即使你們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只要提及此事,馮延巳還不心神大亂,肯定會將李景遂牽涉進來,自己這樣就可以在李弘冀那裡立功,到時候一國宰相之位還不是自己的。李弘茂聽到鍾謨的這些話,也感到鍾謨此人太過,此人在李弘冀的身邊,以後自己要小心一些。
馮延巳聽到此話猶如雷擊一般,心神大亂,是啊,我馮延巳奮鬥一身,卻落得個家破人亡,斷子絕孫的下場,哈哈哈哈哈。隨即大聲叫喊道:“我馮延巳斷子絕孫了,斷子絕孫了,我愧對馮家的祖先!”一句話剛說完就噴血而死。李弘茂等人大驚,趕緊上前去查看,只見一衙役說道:“他已經咬舌自剄了!”李弘茂愣了沒有想到馮延巳還這麼氣概!臨死都沒有誣陷皇太弟。鍾謨看到馮延巳那睜的大大的眼睛,也沉默不已,一代寵臣就這樣死在了大理寺的正堂上,作爲這次審判的主官,當然要負起責任,於是和李德明商議了一下,就上前對李弘茂說道:“王爺,馮延巳已死,其他的從犯還在,不如我們現在審理那些從犯,王爺可向皇上去稟報此事!”李弘茂一聽就知道鍾謨打定的是什麼主意,說道:“鍾大人全權主審此事,本王只是個看客,本王就告辭了!”說完不等鍾謨和李德明說話,李弘茂就帶着曹彬走了,只留下鍾謨二人看着李弘茂的身影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