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只見龍姑娘把頭依偎在沈墨的肩頭上,隨即從龍姑娘的櫻脣裡,輕輕的念頌了一句: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
龍姑娘的語聲輕軟,吐氣如蘭,在她婉轉的語氣之中,似乎還帶着幾絲迷醉和羞怯。
此刻龍姑娘的身體已經微微的顫抖了起來,似乎是這一番表白對她而言,已經花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和所有的勇氣!
此時此刻,沈墨也知道這位龍姑娘對他早已是心儀許久,只不過自己礙於自己這個當哥哥的身份,所以沈墨從來也不敢對她稍稍調笑。
然而龍姑娘今天這一句話,卻已經是她所能表達的極限了!
只見此時的龍姑娘,就像是一個等待着宣判的犯人一樣,在昏昏沉沉中,等待着沈墨的答覆。
隨着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龍璃兒等不到沈墨的答覆,姑娘只覺得自己的心,卻是在絕望中慢慢沉了下去!
感覺到龍璃兒的顫動,此時的沈墨也不由得心中情動。他終於用自己剛抽出來的那隻左臂緩緩的摟住了龍璃兒的臻首,也輕輕地答了她一句:
“隰有萇楚,猗儺其枝……”
剎那之間,就聽龍璃兒的喉嚨中發出了“嚶嚀”一聲,一瞬間眼淚就奔涌了出來,瞬間流到了沈墨的脖頸上!
在這一剎那之間,龍姑娘只覺得眼前一片金星亂舞,渾身上下都歡喜得像要飄起來了一樣!
剛纔龍璃兒所說的那句話,引自於詩經的《詩經唐風綢繆》。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的下一句,就是:“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詩句中的意思就是“今天是怎麼了,爲什麼讓我碰到你這樣好的人?”這差不多是一位姑娘示愛的時候,所能做到的極致了。
然而沈墨答的這句,也是引述了《詩經》的《國風檜風隰有萇楚》一篇。
“隰有萇楚,猗儺其枝”的下一句就是:“夭之沃沃,樂子之無知!”
沈墨的意思就是說:“我就喜歡你這樣天真爛漫的性格。”這是正面迴應了龍姑娘,告訴她,沈墨其實也一直很喜歡她!
這一下,兩個人之前的那層朦朦朧朧的阻隔霎時間便是煙消雲散,如今這兩句詩經,已經瞬間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龍璃兒覺得此時此刻,她的心裡歡喜得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樣!此時她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兩腳飄飄蕩蕩的、整個人就如同飄浮在雲端一樣!
如果不是兩個人擠的這麼緊的話,她的身子,肯定是軟軟地出溜下去了。
龍璃兒的身體一陣輕顫,兩片帶着涼意的櫻脣,情不自禁的在沈墨的脖子上輕輕的觸動起來……這下可出大事兒了!沈墨這一個多月以來,在軍營裡日夜操練,身上的陽剛之氣已經是蓄滿了無處宣泄。現在他值此怦然心動之時,卻被這龍姑娘迷醉不堪的撩動,他頃刻間就徹底失去了控
制!
等到龍璃兒發現兩人之間情況不對,一臉驚奇的擡起頭來的時候。
這時,就見沈墨的臉上尷尬無比的笑了笑,然後無奈的說道:“長江春水綠堪染,蓮葉出水大如錢……”
“撲哧”一聲,龍璃兒聽見了沈墨的這句詩,頓時就是失聲笑了出來!
只見龍姑娘此時滿臉通紅、一片嬌羞,身體還忍不住帶着幾分嬌嗔惱怒的扭了扭。
沈墨剛纔吟誦的這句詩是唐代詩人張籍的名篇。龍璃兒當然知道在這兩句的後面,應該就是:“江頭橘樹君自種,那不長系木蘭船!”
沈墨言下的意思就是說:“這棵樹現在高成這樣兒,其實還不是你給弄成這樣的?”
至於後面的“長系木蘭船”一句,龍璃兒姑娘就更是越往深處想,就越是覺得意味深長!
一時之間,龍姑娘的心裡真是被沈墨弄得嬌羞心動、歡喜惱怒、期待膽怯、數不清有多少味道摻在一起,弄得姑娘從心底裡往外直髮慌!
事到如今,就連沈墨也覺得自己的腦袋裡暈乎乎的,此時此刻就連他也覺得神魂飄蕩、心緒難平!
沈墨慢慢的活動了一下,又把自己的右臂從下面抽了出來。
這之手在一路上即便是無意,也不免會碰到龍璃兒。只見龍姑娘這個時候,身上一片嬌軟,似乎是毫無一絲一毫抗拒的意思。
當沈墨終於抽出了自己的右手之後,只見他摸了摸左邊小臂上的短刀,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樣一來,他們兩個人總算是可以出去了!
既然外面終止考覈訓練的哨聲還沒停止……沈墨新動作之下,輕輕的抱住了龍璃兒。
恍惚之間,他只覺得龍姑娘的雙脣噴吐着芳香,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
等到哨聲再度吹響的時候,這次訓練考覈也終於結束了。
樹林之中,只有沈墨、龍璃兒和莫小洛三個人走出了這片樹林。
龍教官和莫教官,果然是名不虛傳!在場的這些士兵,全都敬佩萬分的看着這兩個年輕女子。她們在一排30個士兵的搜尋之下,居然能夠在這片樹林裡一直堅持到現在。這在他們全軍之中,還沒有人能夠做
到!
至於沈墨,那就沒什麼稀奇的了。在這些墨字營士兵的心目中,在沈墨的身上無論發生什麼奇異的事,那都是理所應當的。
沈墨看了看莫小洛,只見她已經被這些士兵追得釵橫鬢亂,累得氣喘吁吁。顯然小洛姑娘也是經過了幾番戰鬥,這纔沒有被那些士兵抓住的。但是再看沈墨和龍璃兒兩個人,此時卻是氣定神閒。他們除了身上有些木屑之外,竟是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狼狽之處,反而龍璃兒的臉蛋還紅撲撲的,顯得越發精神了許多
。
“這件事,我跟雲鬟和小洛他們去說。”沈墨不動聲色的在龍璃兒的身邊輕輕低語了一句,主動把這件有點尷尬的事承擔了起來。剛纔當沈墨看到小洛的時候,他的心裡也不免有些愧疚難言。畢竟他不是南宋這個時代的人,這種事在這個時代在所難免,可是沈墨自己心裡那一關,卻是十分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