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進口汽車4S店裡,空曠而靜雅,往日也是如此的人煙稀少,宛如龐大的豪車停泊場。
吳大叔站在她身後,兩眼爍爍放光。
“唔!”她表情有點僵硬,過了數秒後,才轉爲一絲柔軟的淺笑,“吳大叔,您怎麼在這?”
“送雷總的車來做保養。”他淡淡地說着。
“哦!”她點了點頭,“那就不打擾您了!”
“蘇小姐!”他再次叫住了她。
“雷總一直在找你。你是不是應該給他回個電話?”
小鮮肉看了看蘇米低垂着眼睛,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忙迴避地站在一邊,看着他們兩個人無聲的對峙。
蘇米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用右手拽了一下那枚鑽戒,這次竟然拽了下來。
她將那枚鑽戒遞了過去,“吳大叔,這枚鑽戒,請您幫我還給雷總。”
吳大叔擡了擡眼皮,看着她平靜的面容,不解道,“你爲什麼不自己還給他?”
小鮮肉又看了一下她掌心上躺着的那枚鑽戒,驚訝地吐了頭舌頭,終於相信了自己最初的直覺。這確實是一顆如假包換的高級定製鑽石!
“好吧。”她將手心攥緊。
“蘇小姐如果沒有什麼事了,能等一下嗎?這兒離城南別墅不遠……”
“……”
“城南別墅?”小鮮肉低聲復讀了一句,“怎麼?你們一會要去城南別墅嗎?我家住在那裡,可以先送姐姐回去。”
追魂奪命哪家強?金家老二幫您忙!
蘇米瞪了一眼沒心沒肺的熱心小鮮肉,竟然還笑成了暖男的模樣,是要誠心氣死誰麼?
“也好!”吳大叔認真地審視了一下這個熱心小鮮肉的那副人畜無害的面容,點了點頭。
“哦,”她認栽,“那,我先走了!”
雷震站在陽光房裡,極目望向遠處的山水和近處錯落的別墅小屋。
忽然一輛豪車由遠及近地開了過來。
蘇米從副駕駛室走了出來,朝車內的人頻頻點頭致謝,神情極爲輕鬆愉快。
金允安忽然叫住她,“姐姐,我的開車技術,還可以吧?”
她笑笑,“還不錯!”說完,她就對着他大方地揮了揮手。
那輛車開走以後,她遲遲沒動位置,低頭遲疑了半天。
雷震站在高處,俯身看着她從那輛車上下來之後,不情不願的神情,內心早已氣憤不已!
蘇米轉過來,剛要走上臺階去竅門,卻被他猝不及防的打開房門的動作,結結實實地唬了一跳。
他冷着臉望着這個不懂事、不省心、不安分的女人,一把拉住她,拖着她一直走了進去,也不管她身體還沒有完全調養好。
她驚愕地看着他出離憤怒的樣子,嚇得心驚肉跳的。
“你爲什麼要躲着我?既然躲,就躲得遠遠的!爲什麼還要回來?”他將她拉向自己,臉貼臉地瞅着她,一字一頓地問她。
“鬆手!”她甩了一下胳膊,卻被他捏得更加生疼!
“送你回來的那個人,是誰?”
“你管得着嗎?”
“我是你的老公,我怎麼管不着?”
“你說什麼?”
他緊緊地把她按在自己的懷裡,“我們,已經結婚了。”
“你在說什麼?”她一臉茫然地擡頭看着他。
“你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我以爲你再也不會醒來,所以,就自作主張,和你結婚了。”
她不答,只覺得不可思議!
“小米,我和你說過,你可以出走,但是必須要告訴我,你去了哪裡。你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走了,還任性關機,是想讓我全城找你麼?”
她一怔,忽然勾起了回憶:他跟蹤她,又全城搜索她的蹤影。她的一切,都被他掌控。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憑什麼任你擺佈?你放過我吧!”她甩開他,表情倔強而冷漠。
“爲什麼?”他低聲質問道。
“你和安檬,纔是一對。”她故意氣哼哼地說着。
最後對他的印記,可不就是他摟着安檬,出現在她面前的場景嗎?
“他只是我的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而已。”他走過來,攏了攏她的頭髮,柔聲安撫着,“你只是因爲她嗎?”
“當然,不是!”她冷冷說道。
“她是個可憐的女人。你不會想到,她有多善良。”雷震無不讚嘆說。
“我比不過她,所以我放手。”她冷笑道。
看起來,他和那個女人的關係,真不簡單呢!
“傻丫頭,我當她只是親人。你纔是我最深愛的女人。”
她低頭不語,一切來得太快,她完全無法體會其中的真意。就像苦盼數年的心願,一朝實現,才覺得,也不過爾爾。
“小米。”他忽然喚了她一句,“爲什麼懷孕了,卻不告訴我?”
他是在責難她嗎?
爲什麼不告訴他?
經歷了昏迷數日的徹底休眠,她似乎像是經過了長久的思考,得出了一個震撼人心的答案:他,並不是她的神;她,也不可能成爲他的附庸。
他輕捏着她的小尖下巴,輕輕地吻了上去。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卻被他攔腰箍住。
“不要再跑了!”他溫柔命令道。
她低頭不語,只是隱約覺得,自己心中有很大的不快,對他!
啊!她忽然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是爲了歸還那枚鑽戒。她從褲袋裡取出那枚鑽戒,遞到他的面前,“這個,還給你。”
“你,什麼意思?”
他眼中冒火一般,狠狠地望向她。
“這不是我的東西。”
“我說過,我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會再要回來的!”
蘇米覺得手裡的鑽石如燙手的山芋一般,讓她捧握不住。她沉默數秒,揚起臉,道,“既然你願意送我如此昂貴的鑽石,那我就收下。還有!我要和你解除婚姻!”
“不可能!”他狠狠地看着她,語調狂妄而堅決。
“你以爲你是神啊!”她譏誚地撇了撇嘴,“別以爲我好欺負!”
蘇米攥緊那枚鑽戒,用力掙脫她,甩開步子,走了出去。
他轉過身來,看着這個性情大爲改變的女人,感到莫名的擔憂和萬分痛苦!
蘇米一路朝別墅的大門走去,小鮮肉的那輛跑車不慌不忙地跟了上來,“姐姐,你這麼快就還完鑽戒了嗎?”
“我本來是想送回去的,再一想,這麼貴的東西,既然人家願意送,那我就收着唄!”她誇張地笑了笑。
“我要出去辦事,正好可以送姐姐一程!”他熱情地招呼她上了車,然後一騎絕塵般離去。
“喂!你這車技可以嘛!和剛纔天囊之別啊!”
“謝謝姐姐誇獎!其實,我一直都是玩賽車的!”
“什——麼?”他的話音剛落,她瞬間覺得自己就快要飛起來了,“停車!我要吐!”
“等一下吧!”
那臭小子,瘋狂開出10公里以外,纔將車剎住,“姐姐,你沒有事吧?”
蘇米根本不搭理他,推開車門,站在路邊,掐腰低頭哇哇吐了起來。他走了過來,遞給她一瓶礦泉水,蘇米接過,喝了幾口,朝他豎了一下大拇指,“你,厲害!”
“其實也沒什麼啦!”
“哦!你還想怎麼樣?我差點沒把膽汁吐出來!行了,這個地方比較好打車了,我自己等出租車,你去辦你的事兒吧!”
“姐姐,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
“咱們有緣再見吧!”她眯着眼睛望着他,敷衍道。
“哦!好吧”他一臉失望,轉而充滿期待地說道,“姐姐,下個月的月初,有一場賽車比賽,你一定要過來看哦!”
“啊!”她點了點頭。
老媽的電話殺了過來。
她接起,“老媽,又有什麼事兒啊?”
“打了你一上午的電話,你都關機……那個姓雷的,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有。”
“你現在在哪?”
“別問了,我一會就回家了。”她極不情願多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