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然見到夏侯睿擡腿就要走,一下子就慌了,忙拉住他,“你真生氣了?我跟你開玩笑的……”哎呀,她怎麼忘了夏侯睿這個人本質就是塊石頭,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調侃,什麼是幽默。
夏侯睿見到凌笑然急切的模樣,反而心情好受了一點,但是說出的話還是冷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早點見到他早點回家。”
“誰說我要去見他了?”凌笑然緊緊地攥着夏侯睿的衣襟,不讓他走。這個時候她可不敢貿然的去抓他的手,生怕讓他更生氣。
“你剛纔爲他皺眉。”夏侯睿冷靜的點出他看到的事實。
凌笑然垂下了眼眸,“我是有些擔心,因爲我知道東方墨是個穩重的人,剛纔我見到東方硯過來,想着他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而且她也沒想到東方墨他們會進夏侯怡的府邸,她知道東方墨是看不起夏侯怡這樣的人,而且依照四皇女與大皇女之間的關係,東方墨也不適合參與進來,爲此她纔會深深的擔心。
凌笑然的話還沒有說完,夏侯睿就要往前走,凌笑然忙攔住了他,“你什麼時候性子變得這麼急了?不管怎麼樣,你也要聽我說完啊……”
夏侯睿也很想問問自己這是怎麼了,只要是遇到了凌笑然,他就變得不是以前的自己了,這樣的他讓他覺得混亂不堪。
夏侯睿直直的盯着凌笑然,這種明亮清澈的眼眸,讓凌笑然感覺自己無所遁形,更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爲對他來說那是一種傷害,所以凌笑然不再猶豫,忙解釋道:“好了,我不跟你開玩笑了,我實話實說好了,我承認我擔心他,但是我不會去再去見他了,你放心,我不會再是那個感情用事的人了,我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得,我不會再莽撞行事,更不會再讓你們擔心。”不管哪個人在心裡是多麼的重要,她能做的就是不再去打擾他,關於這一點,她深信不疑。
夏侯睿望着凌笑然,像是在思索她說的真假,凌笑然沒有躲避他的眼神,神色也是從未有的認真,他也不是故意的懷疑凌笑然說話的真假,他知道凌笑然對他還是很真實的,從來沒有什麼虛假的成分,只不過……他也知道哪個人對凌笑然的重要性,所以纔會有所疑問,不過,現在看到凌笑然的神情,他相信了凌笑然的話。
兩個人默默相對,都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凌笑然還是發現夏侯睿冷冷的眼眸,已經有了許些溫度,這才微笑着說:“我們回去吧,爹爹他們應該在等着我們呢。”一邊說着,一邊試着拉拉夏侯睿的衣襟,從遠處望去,就像是一個小媳婦在哄着面無表情的夫君,這在以女爲尊的西鳳國,凌笑然的行爲可是很丟人的,但是凌笑然纔不在乎這些,因爲她知道夏侯睿爲她付出了多少,她做這些,真的是微不足道。
夏侯睿被凌笑然明顯的討好行爲軟化了下來,主動地牽起凌笑然拉他衣襟的手,帶着她就往前走,“以後不準拉我衣服。”
呃……這是不是說以後就要直接拉他的手?凌笑然有些愣神,特別是看到夏侯睿與她相握的手,心裡更是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雖然夏侯睿率是一臉淡定的走在前面,但是他的心裡在打鼓,因爲他知道他這麼主動是不可取的,違反了《夫言》,最重要的是他擔心這會引起凌笑然的反感,別人的想法與評價,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關於凌笑然的,哪怕是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會影響到他的情緒,所以凌笑然對此沒有任何的意見,而且還順從的跟着他的步伐走,他真的是感到很高興。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走出了夏侯府,相互依偎的影子,更是給人一種溫馨和諧的氣氛……只可惜這種美好的畫面,落在別人的眼裡,那就成了不一樣的味道,例如,東方墨……
東方墨病了,這一次不僅僅是臥牀不起,更多的是昏迷不醒,陷入昏迷的他,嘴角竟然噙着淺淺的笑意。
“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東方芝見到大兒子從夏侯府回來,就直接暈倒在大門口,現在更是剩下了半條命,怎麼不讓她着急!
“母親,哥哥……哥哥只是前一段時間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太醫說了,好好調養就是了……”東方硯避重就輕的說出太醫的診斷,至於哥哥思慮過重,鬱悶不解引起的病情沉重,那就沒有必要說了,因爲哥哥這心病太明顯了,那就是凌笑然,而哥哥把凌笑然看的那麼重,就是一句埋怨的話,都不讓他說,何況母親是個護犢子的,若是讓母親爲此要懲罰凌笑然,哥哥以後知道了,一定會更難受。
“你認爲我想知道的是這些?”東方芝挑了挑眉。
就是這一句話,讓東方硯的身形抖了抖,但是也堅持着沒說話。
東方芝盯着東方硯,過了一會兒,這纔開口,“下去照顧你哥哥吧。”
“嗯……母親,你打算怎麼做?”雖然得到了東方芝的特赦,東方硯很高興,可是這樣一來,你更是擔心母親會做些什麼。
東方芝凝重的神情已經緩和了許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的說道:“墨兒的人品與手段,我還是瞭解的,能讓他這麼難過的,除了那個臭丫頭,沒有第二個人選,原本我還以爲她是個聰明的傢伙,最起碼,她不敢讓墨兒傷心,卻不想她也是個愚蠢的,所以我會讓她的愚蠢付出代價。”
“母親!你……你不會是要……”東方硯害怕起來。
“放心硯兒,夏侯英哪個老匹婦,我還不看在眼裡。”東方芝把東方硯的害怕當做是對東方府的擔心。
“不不不,母親,這不是凌姐姐的做,不能這麼對凌姐姐……”誰會去擔心東方府怎麼樣啊,在東方硯的眼裡,東方芝那就是千年的老狐狸,只要有母親在,東方府可謂是固若金湯,就像是哥哥,也曾經說過他自己萬萬不濟母親的千分之一聰慧呢。
“硯兒,難道說你忘記我們的家訓了嗎?”東方芝給東方府的定下的家訓只有一條,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人若犯我,萬倍討之。也就是說,凌笑然這一次死定了!
“不,硯兒不敢忘。”東方硯恭敬地回答,但是腦海在拼命地思索着該怎麼辦。
在東方芝要趕東方硯出去的時候,東方硯一咬牙,還是對東方芝說出了在夏侯府發生的一切,唉,哥哥哪種人在母親面前都是畢恭畢敬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敢有半點欺瞞,自己這種腦子,還是算了吧,而且依照母親的能力,就算是他不說,母親只要想查,還是會查出來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想到這裡,東方硯就交代的更加詳細了……
原本東方硯聽到夏侯怡與凌笑然的對話後,心裡就氣的鼓鼓的,雖然她知道這也許是夏侯怡的一種手段,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爲哥哥生氣,所以在東方墨見到東方硯的神色,就猜到一定是出事了,而東方硯害怕東方墨傷心,也不敢說出實情,這讓東方墨更是胡思亂想起來,所以也不再顧及其他,直接就來到後院找凌笑然,偏偏他看到了凌笑然與夏侯睿溫馨的那一幕,這讓東方墨整個人都僵住了,擔心,煩躁,期盼,悲傷,絕望,這麼多的情緒一下子襲擊過來,徹底的打垮了他,知道他們是不可能的,也希望着凌笑然越來越好,更盼望着她有人來照顧她,呵護她,可是眼看着自己心愛之人與自己越來越遠,就像是他們的感情,已經成了上輩子的事,這更像是在用鈍刀虐殺他的心,所以,東方墨頓時覺得生無可戀,也就失去了與命運搏鬥的勇氣,隨即就放任病魔吞沒了自己,好像只有如此,纔會忽略那種窒息的傷痛……
聽完東方硯的敘述,東方芝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東方硯無法猜測母親會什麼樣的決定,他想着爲凌笑然說話,而想到哥哥昏迷的模樣,心裡卻也希望母親能爲哥哥做點什麼,所以直到最後,東方硯也只是張了張嘴,然後站在那裡。
“不錯,她倒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看來夏侯英這一次撿了一個寶。”
東方硯沒想到東方芝會給凌笑然這麼好的評價,撇了撇嘴,低聲說道:“原想着凌姐姐是個長情的,卻不想她竟然這樣……真是辜負了哥哥的一片心……”
“哼,她是不是長情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得出她是個做大事的。”只有控制住自己心性的人,才能隨時都保持清醒的頭腦,也只有如此,纔可以理智的判斷出什麼纔是最好你的,特別是凌笑然這個年紀,就有如此定力,東方芝也禁不住欣賞起來。
東方芝的說法讓東方硯一愣,轉而問道:“母親,凌姐姐既然是做大事的,那麼等到她成就大事了,這是不是就有資格迎娶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