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她所說的離譜究竟有多離譜呢,結果挺好的啊!
我頓時笑了起來,對她說道:“這想法挺好啊!開一家奶茶店的夢想,不離譜。”
“還不離譜?你不覺得我堂堂一個北大畢業的哲學生,出來開奶茶店,這還不離譜嗎?”
“你看,你這就是在意別人的目光了,你覺得自己北大畢業,所以不甘心是吧?”
周沫將頭一甩:“纔不是,我纔沒那麼清高。”
“那你就是在意別人的看法。”
周沫沉默,看來是被我說中了。
於是我又苦口婆心的對她說道:“真沒必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做自己喜歡的就好了,只要自己過得開心,怕什麼?”
“可問題就來了,我根本不會做奶茶呀!”周沫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我卻依舊一本正經的對她說道:“如果你真想幹,你可以去學呀!沒有誰天生就會的。”
周沫吸了口涼氣,忽然開竅了似的,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心動了。”
“心動不如行動,明天就開始你的夢想旅程吧!”
“不是吧?不是吧?”周沫連說兩個不是吧,證明她自己都沒有準備好。
“去做,我支持你,就在成都做,成都的文化氛圍還是挺濃的,奶茶店這種飲品店還是有市場的。”
周沫又仰頭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現在的她在我面前可是一點也不在乎形象了,其實這樣的她纔是最真實的。
片刻後,她才又向我問道:“哥,你會支持我的吧?”
“當然會,等你小店開張那一天,我就在你這兒包場,給我們集團每一個員工來一杯奶茶。”
“哈哈,好呀好呀!你這麼說我就有信心了。”
“嗯,去做吧,加油!”
“好,我明天就出去找奶茶店學習學習。”
我笑着點點頭,然後擡手看了看錶,說道:“喲!咱們都出來一個小時後,得回去了。”
周沫感嘆道:“怎麼那麼快呀?我怎麼感覺纔出來呢?”
我訕訕一笑,然後站起身來對她說道:“時間是不等人的,所以自己想做什麼就一定要去做,別等到將來後悔。”
周沫也隨之站起來,笑了笑對我說道:“我知道了,哥,你今天跟我說的話我會記住的。”
和周沫回到她家後,我給劉江華打了個招呼,便準備回去了。
但因爲我喝了酒,劉江華便安排了一個司機專門送我回家。
回到自己家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過了。
安瀾一個人坐在客廳裡,電視里正播放着國際新聞。
我換上鞋後,向她問道:“吃飯了嗎?”
“吃了。”
“小滿呢?這麼早就睡了嗎?”
“蔡姐帶出去散步了。”
我怎麼感覺她的語氣有點不太對勁呢?
於是走到客廳,只見她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電視雖然播放着新聞,可是她根本沒有看電視。
“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我看着她的肚子,擔憂的問道。
安瀾將目光轉向我,然後說道:“你不讓我去公司,你是怕我知道歐洲那邊的新標準已經出來了,而我們有好幾項產品不符合標準的事吧?”
我一下愣住了,我原以爲讓她在家裡就不會知道了,可我還是低估了她可是安瀾呀!
既然都已經被她知道了,我也就不再瞞她了,於是點點頭說道:“是,確實因爲這個,可我是怕你擔心,擔心你的身體。”
安瀾突然閉上了眼睛,眉頭卻緊緊鎖着,半晌才說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難過,你知道嗎?”
“我是關心你呀!不想讓你知道,並不代表瞞着你。”
安瀾揚了揚手,打斷了我的話說道:“你現在是怎麼應對的?”
“召回所有庫存和有質量問題的商品。”
“這就是你想出的辦法嗎?你知道這得損失多少錢嗎?”
我嘆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這次損失我們根本難以承擔,可是安瀾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不召回,那麼受影響的一定是我們遠豐集團的聲譽,從而導致我們最終失去信任……相比之下,我認爲賠償損失更能接受。”
安瀾苦笑一聲道:“陳豐,我問你,這是我們的責任嗎?”
“不是。”
“那不就對了,這是盧比個人的行爲,我們早已經關閉了所有出口商品,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盧比他必須承擔全部責任。”
“可問題是他承擔不起啊!”
“那我們就承擔得起了嗎?”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後說道:“你不要激動,肚子裡還有孩子,不要動氣。”
安瀾也深吸了口氣,平復下來後說道:“我跟你說說我的建議吧。”
我點了點頭,十分認真的看着她。
安瀾也嚴肅的說道:“明天就召開一個新聞發佈會,澄清一下在新標準出來之前,我們的產品沒有問題,所以不存在任何產生規格上的問題。”
停頓一下後,她又說道:“另外,如果媒體問我們的解決辦法,我們也不能推卸責任,盧比手上積壓的貨,全部降價處理。”
“可問題是現在歐洲的新標準已經出來了,盧比手裡的貨也全部分銷出去了。”我接話道。
安瀾笑道:“你覺得可能嗎?陳豐,你好好用腦子想一想,盧比他真有那麼傻嗎?”
“他總不至於那這個來騙我吧?”
“是,他不會這麼騙你,但是我敢負責任的說,他手裡一定還有積壓的貨,就等着你全線召回。”
我表示不能理解,繼而又問道:“可你想過沒有,如果這麼做了,我們的商品將會在歐洲失去信任以及市場。”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第二件事了,”她停頓一下,又一本正經的說道,“歐洲市場我們要考慮暫時放棄。”
“暫時放棄,那然後呢?”
“等時機成熟,我們一樣可以重新進入的。”
我不能理解安瀾爲什麼會有如此自私的想法,是的,我認爲她的這個想法就是自私的。
我一聲苦笑道:“真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嗎?遇到困難了,我們退出來,等困難過去了再進去……有這麼幹事的嗎?”
停頓一下,我又繼續說道:“好,就說我們能重新進入歐洲市場,可是你覺得咱們的商品還能跟得上嗎?我們的形象已經沒有了,市場更沒有了。”
“沒有你說的那麼絕對,整個歐洲不是某一個國家,你以爲真的有那麼容易徹底失去嗎?”
“那也沒有你說的那麼輕巧。”
安瀾一聲冷笑,好像很無奈似的,揚了揚雙手,說道:“陳豐,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有點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