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愣住了,端着水杯的手都在顫抖起來,表情也愈發變得複雜起來。
這次我沒有再急着說話了,因爲需要給她一點緩衝時間。
大概三十秒鐘後,她才終於開口道:“你認識廖長富?”
“嗯,而且我知道你們之間的一些事情。”
“他……不是死了嗎?”沈婷十分驚愕的看着我道。
我也愣了一下,看來她根本不知道廖長富的事情,多半是李立陽瞞着她了。
愣怔了一下後,我才說道:“他沒死,而且活得好好的,正是他讓我來找您的。”
“他……他在哪?”她急聲問道。
“在回答您這個問題之前,我想您現在願意見他嗎?”
“你告訴我他在哪就行,還有,我爲什麼要信你呢?”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應該記得這個。”
說着,我便將廖長富之前給我的那個信物拿了出來。
看見這封信後,沈婷整個人都坐不住了,她幾乎是從我手中抓過去的,然後便仔細看了起來。
她的手在顫抖,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信紙,聲音也跟着顫抖起來:“這……這是我當初寫給他的信……他真的,還……還活着?”
“是的,他還活着,他沒死。”
“他在哪?你告訴我。”
“沈太太不是我不告訴您,而是我答應過他,除非你去見他,否則不讓我告訴你他在哪。”
她忽然就陷入了沉默中,似乎在考慮着,我也不着急和她說話。
我喝了口水後,她才又開口對我說道:“你確定沒有騙我?”
我笑了笑道:“沈太太,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這封信您應該記得吧?我不可能造假吧?”
稍稍停頓後,我又補充道:“而且,我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這些都是廖長富告訴我的。”
又是一陣猶豫後,她終於擡起頭帶着一種渴望的眼神說道:“去,我要去見他。”
“行,那您看什麼時候方便?”
“現在,”她幾乎脫口而出,卻又停頓一下說道,“不行,你等我一下,我得回一趟家。”
“都行,我一直在這裡等你。”
“把你手機號給我。”
我點點頭,然後將手機號告訴了她。
她沒有再猶豫了,收起那封信便站起身來對我說道:“那你等我,我回去拿點東西就來。”
“嗯,我等你。”
她點點頭,轉身便準備離開。
“對了沈太太,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您丈夫。”
“我知道。”
她離開後,我鬆了一口氣。
幾分鐘後,我收到肖思雅發來的微信,她向我問道:“怎麼樣了?”
“你可以上來了。”
沒過一會兒,肖思雅便來到房間裡。
一進來她就向我問道:“什麼情況啊?她人呢?”
“回去了。”
肖思雅眉頭一皺:“沒說通?”
“說通了,她願意跟我走一趟,說是回去拿點東西。”
“什麼情況啊?你要帶她去哪?”
我長舒口氣,然後指着沙發示意她先坐,然後纔對她說道:“這些事情有點複雜,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
停了停,我又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李立陽和一個叫廖長富的人一起在一家廠裡工作,廖長富得罪了廠裡的一個主任,李立陽幫忙出頭和那個主任幹了一架……他們就辭職了,之後他們就一起幹了投機倒把的生意,也就在那個時候認識了沈婷。
沈婷原本是廖長富的女朋友,他們感情很好,應該說他們三個人的感情都很好,無論是友情還是愛情……在90年代的時候他們就賺了一百萬,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好起來了,可是李立陽一直記恨着當初欺負他們的一個黑老大,就找了些社會人將那個黑老大給了結了。
但是,最後是廖長富出面去頂了罪,廖長富被判了無期徒刑,後來又減刑……在他坐牢那段時間,李立陽就娶了沈婷,後來廖長富出獄後去找過李立陽,但是被李立陽打發走了,甚至讓他永遠也不要出現……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
我當然說得不全,但是將事情的大致情況說了出來。
肖思雅也聽明白了,她愣了許久才說道:“原來這麼曲折離奇呀!那沈婷她不知道廖長富出獄了嗎?”
我苦笑道:“剛纔和她聊天才得知,她不僅不知道廖長富出獄了,甚至一直以爲廖長富死了。”
“哦,那我明白了,你這是要帶她去見那個叫廖長富的人吧?”
“對,廖長富向我承諾過,只要我能帶沈婷去見他,他就有辦法幫我對付李立陽。”
“確定嗎?”
“這不用確定,最瞭解李立陽的人就是沈婷,而沈婷最在意的人或許不是他李立陽……從剛纔沈婷的表現就看出來了,她很想廖長富。”
“明白了,這下全明白了,難怪你這麼有信心。”
“你可別出去說啊!”
肖思雅白了我一眼道:“這就是你對我的不信任了,我出去說對我有好處嗎?”
肖思雅說完,又感嘆一聲:“這李立陽可真是人渣中的人渣啊!兄弟替他去頂罪,坐了二十多年的牢,出來後讓人家永遠也不要再出現,怎麼想的啊!”
“很明顯他怕沈婷知道了。”
“這倒也是,這李立陽很愛沈婷,別看他這麼有錢,可是從來不再外面找女人,甚至連他的秘書都是男的……可以說李立陽是公認的好丈夫。”
“可惜啊!沈婷並不愛他。”
肖思雅又倒吸一口涼氣,有些不解的說道:“不對呀!李立陽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們夫妻倆感情很好的,可以說是模範夫妻了,平時也感覺沈婷對李立陽挺好的啊!”
“也許,她一直以爲廖長富已經死了,然後纔會和李立陽地老天荒……畢竟,除了廖長富之外,李立陽是她最瞭解的人,也是他們當初感情最好的人之一。”
肖思雅哼了一聲說:“反正擱我是不幹的,如果我喜歡的人真的死了,我寧可一輩子不嫁。”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更何況我們也不知道真實情況,或許比我們想得更復雜呢?”
肖思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按照李立陽那個尿性,他多半會找人模仿廖長富的筆記,然後冒名寫一封信給沈婷,讓沈婷別等他了,讓她嫁給李立陽。”
我沒想到肖思雅居然能這麼想,不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繼續等了大概一個小時,沈婷終於給我打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