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陳一柯在大學的時候對廣告方面涉獵較廣,加上在成都近兩年在廣告公司的的積累和沉澱,現在工作起來如魚得水,最近又出色的完成了羅奔交給他的幾個項目,羅奔特別滿意。

出色的工作能力加上待人真誠,陳一柯在公司很快得到了同事們的認可和青睞,還有女同事在有意無意間對陳一柯暗送秋波。

在下班之餘,羅奔也會問起跟“女朋友”夢楠的進展。陳一柯告訴過羅奔自己還沒追到夢楠,但每次聊到夢楠羅奔都說她是他女朋友。

“女人都是感性動物,你若想得到她的心,就必須要用心跟她換。像你女朋友這種女孩,只有一樣能把她輕易打動,真心。你付出真心,她是比較敏感的,一定能體會得到。”一天下班後,羅奔把陳一柯叫到辦公室,爲下面要跟他講的話做了一些鋪墊。

“有件事兒,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羅奔有些嚴肅。

“奔哥,你說。”陳一柯驚訝於羅奔的嚴肅。

“我剛剛開車經過廣場,看到你女朋友和一個男的在一起,我好奇就把車停下來觀察了一段時間。他倆不知說了些什麼後來看到是吵架的樣子,兩個人臉色都很難看。後來你女朋友拉着那個男的,那個男的扯開你女朋友就走了。男人走後,你女朋友就坐在廣場的凳子上哭……”羅奔說起了剛纔在廣場看到的一幕。

“奔哥,我先走一步了。”陳一柯外套也沒來得及拿就衝出了辦公室。

公司離廣場不遠,陳一柯是一路跑到廣場的。廣場上除了幾個玩耍的小孩之外,空蕩蕩的,凳子上也空無一人。

按照往常這時候,夢楠還沒出公司,每次下班,她都會在辦公室逗留很久。陳一柯來到夢楠的公司。

“小姐,你好,我是韓夢楠的朋友,請問她下班沒有?”陳一柯剛見到夢楠公司前臺的一個姑娘就焦急的問道。

“哦。夢楠她今天提前下班兒了,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了。你打她電話吧!”

“嗯,謝謝。”陳一柯失落的走出夢楠的公司。

陳一柯連撥打了兩次夢楠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陳一柯走回了宿舍,上了一天的班,晚飯沒吃也感覺不到餓。 電視一直開着,他就躺在牀上發呆。

夢楠是個天生的樂天派,什麼時候都是笑哈哈的,有她的地方,生活就有無限的樂趣。

心地善良的她一定是心裡委屈才流了淚。陳一柯知道,在成都的時候,只有每次打電話回家問起她爸爸的症狀時,她纔會不自主的哭出來。

去年底夢楠爸爸去世的時候,夢楠發過一條微博: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男人啊!微博的結尾是幾個哭的表情。

陳一柯內心刀割般的難受,那個時候他就告訴自己這輩子一定要好好照顧韓夢楠,一心一意的去愛她,疼她,讓她快樂,再不讓這個善良的女孩流一滴眼淚。

這個時候,他竟然什麼也不能做。

夢楠回電話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電話那邊,夢楠聲音很憔悴,陳一柯感覺得到,那是極度的精神狀態不好。

“我有點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夢楠掛了電話。

陳一柯失眠。

成都。夢楠感冒,陳一柯照顧。

一點多的時候,她因爲咳嗽被自己驚醒,頭腦昏沉,很困卻怎麼也睡不着,她打開燈,喝了一杯陳一柯放在牀邊的水。

客廳裡,陳一柯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早上六點多的時候,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她的哭泣聲,他驚醒,瞬間睡意全無。急忙跑到她房間的門前,再沒有聽見任何聲音,只聽見從她房間傳來柔和的《天空之城》的鬧鐘鈴聲。他在她房間外坐了幾分鐘,再沒有任何動靜之後,便打開窗。清晨的成都,顯得格外安靜,他在窗前伸了伸懶腰,拿出剃鬚刀,開始剃鬚。他將剃鬚作爲每一天的開始,這是他對生活的態度,以全新的面貌對待新的一天,不辜負生命中每一天的陽光。

她說,有你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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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羅奔見陳一柯沒精打采的。

“一柯,昨天西林的那個策劃完成的咋樣了?”羅奔問陳一柯。

“這是策劃方案,你看看吧!”說着,陳一柯把策劃方案遞給羅奔。

“哦?挺快的嘛!兩天的工作一天就完成了。”羅奔驚奇於他的高效率。

羅奔接過方案,看了幾分鐘。

“我覺得沒問題,你不修改的話就跟我打印兩份兒吧!”

陳一柯打了兩份兒策劃方案給羅奔。

“走,到陽臺聊會兒?”羅奔對陳一柯說。

雖是上班時間,但是方案提前完成,又是總監邀請,陳一柯也就沒拒絕。

“昨晚上沒睡好吧?”

陳一柯望着羅奔抿嘴一笑。

“還挺得住吧?”

陳一柯不知道羅奔爲什麼這麼問。

“奔哥我是過來人,你工作又沒問題。昨晚定是因爲女朋友沒睡好吧!”陳一柯面對羅奔的肯定竟不知說什麼好。

那年他出差,媽媽出車禍,她一心一意照顧,他回來時,她已離開。媽媽說希望有這樣一個媳婦兒,後來媽媽病逝,沒有看到期望中的兒媳婦兒。他的心突然找不到歸宿,發現所有的心都隨她離開了。他追到上海,發了瘋的找她。

羅奔平淡的回憶起那些往事,也許安慰一個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告訴他,一切生活的不如意和磨難都是爲了某個結果的磨鍊。羅奔的坦蕩讓陳一柯和他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也許他倆有相同經歷的緣故,後來不管什麼情況,都一起小酌幾杯,坦誠相待。這是男人之間的默契。

“兄弟,頂住了,這些都是小風小浪,不足爲懼!”羅奔很熱心。

“謝謝奔哥關心,我沒事。”

“今天放你一天假,你回去好好休息下,明天還有新的方案。”

見羅奔真誠和關切的語氣,陳一柯無力拒絕,恭敬不如從命。

一覺醒來,天都黑了,昨天晚上一夜沒睡,陳一柯確實是太累了。

打開電視,也沒有什麼好看的節目。陳一柯才發現自己確實有點餓了,又不想自己動手做,就下樓去吃飯。

吃了飯,陳一柯走着走着就來到了夢楠家樓下。

“老鄉,喜歡一個人就要勇敢的去表達,你愛夢楠,你不告訴她,她怎麼知道呢!”

“老鄉,你告訴她吧!你不告訴她,我幫你告訴她了喲!”

“老鄉,再不告訴她就真的晚了!”

以前,阿媛兒總是整天在陳一柯耳邊催促他趕緊跟夢楠表白。

他不是不想表白,不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一直把這些事藏在心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顧慮些什麼,難道是她有男朋友?或者是,她爸爸病重,他怕影響她?又或者是,他怕破壞這種友情?

可能是睡得太久的緣故,頭昏昏沉沉的。一個人不免胡思亂想,很容易在自己營造的一些所謂的傷感之下把自己帶到幻想的境地。在樓下站了許久,他打了個電話跟夢楠說在樓下等她。

高挑的身材,潔淨大方的穿着,夜晚的路燈下,夢楠顯得格外美麗。

“沒什麼事兒,就是想看你一眼。”

“上去坐會兒吧!”

“不了,拜拜!”

“那好吧,拜拜!”夢楠轉身往樓上走去。

“夢楠!”陳一柯突然叫住韓夢楠。

“我可以抱你一下嗎?”說着他過去抱住了夢楠。

一個深深愛着對方,一個剛和戀人矛盾吵架,同樣朦朧的場景,不同的心事,也許正是沒有這種距摻雜着特殊情感的友情中,兩人的內心都泛着不同的情感漣漪。

去年,夢楠從成都回上海,雙流機場,他們擁抱作別。她轉身離開。阿媛在旁邊看着他流淚。阿媛也跟着流淚。

那段時間,他整天魂不守舍,沒精打采。經常一個人出去坐公交坐到天黑。去酒吧喝酒喝的昏天地暗。上班也是有氣無力的。

夢楠爸爸去世,他跑到半路上又折回來,回來之後一個人躲進房間好幾天。

夢楠的任何動態,任何心情都牽動着他的心。

後來阿媛對他說:“老鄉,你是真愛夢楠的。”

這一刻,他覺得世界特別安靜,他真想一直就這樣抱着她,永遠都不鬆開。

“還有我——有時候簡單的三個字足以讓你熱淚盈眶。”這是夢楠的微博,他是多麼希望自己能在她無助時給她陽光,哪怕只是一個暫時依靠的肩膀。

夢楠是個很有靈氣的女孩,她明白此時此刻什麼都不說最好。

回到宿舍,陳一柯想不應該向夢楠傳遞負面能量。本來是要爲夢楠分擔的,結果卻讓她感覺出來自己的一些脆弱。他想到了阿媛。

陳一柯剛正準備跟阿媛打電話叫她有空跟夢楠打電話聊聊天,畢竟女人之間更能敞開心扉。這時阿媛卻來短信說,今天又跟男朋友吵架,心情特別糟糕。陳一柯也就沒再提撫慰夢楠這事兒。

生活就是這樣,每個人都只是侷限在自己的小圈子以內,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喜怒哀樂,誰也顧不上別人的忙碌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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