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如明珠,散着溫和的光芒。
整整耽誤了八天,兩人終於再次上路,前往炎陽與阿四他們會合,拿到東西,隨後前往武林同盟會。
“你先上去,我去問問還有什麼注意事項。”
慕容秋楓疑惑的看向他,不過也沒問什麼,點點頭,又向門口的幾位道謝後邊進入馬車中。
上官燁回頭,原本臉色溫和的笑容瞬間消失,變得有些陰沉,看着那中年男子,冷冷一笑,走過去。
中年男子被他看得心裡一片冰涼,門外他的家眷也臉色蒼白,對上官燁,他們都是很敬畏的。
上官燁走過去,眯着眼睛看中年男子的神色,突然上前,靠近他,抓住他的手腕,在他手上放了一件東西,“這是謝禮,還有……”
他順勢拉着中年男子的手腕,在他耳邊,用幾乎僅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替我帶句話給他,告訴他,不管他所爲何事,如今的他,已經失去爭的資格了。”
中年男子一愣,隨後瞪大眼睛,眼中帶着不可置信,微微張着嘴。
但是上官燁已經轉身,利落的上了馬車,墨焰拉着那馬車的馬匹,得到示意便撒開蹄子向前跑,白峰老人視若爲子的寶馬被當拉馬車,也只有上官燁做得出來。
“你下去吧。”
聽了中年男子的轉述後,雲飛揚久久沉默,最後只說了這麼幾個字,但是語氣間卻透着些失落痛苦和無奈。
中年男子頷首,退了出去。
只聽咔嚓一聲,雲飛揚手中的酒杯已經碎裂在手心,琥珀色的酒和着鮮紅的血留下,落在地上,暈染開來。
“沒資格麼……上官燁,或許我不能如你一般無所顧忌全心全意去愛,去追求,但是不代表你也有這個資格,若是你,你能摒棄所有麼,可以麼?若是在延國和他之間選擇,你能捨棄延國,捨棄如今的榮耀和權利麼,你能麼?若不可以,若不能,你又有何資格來說我。”
“上官燁,他本就是我的,卻被你所奪,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
聲聲低吼,憤怒中,卻帶着野獸絕望的悲鳴一般。落下的,是血還是淚,看不清分不明,人總是要在抉擇中生,在其中亡,是對是錯,又能怎麼說。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誰有能全握在手中,他以爲他可以,算計如此久,設局如此精密,最終卻還是被打破,有得必有失,可是在那瞬間的抉擇中,他無法肯定,哪個纔是他最在乎最想得到的,這一步的選擇,或許對,又或許錯。
“小楓,若此刻我回頭,可還有機會麼,你可能給我一絲機會麼……不,不,呵呵,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回頭,回不了了,這路一旦踏上,便無返程之日,或許以後我會後悔,但是我卻不能放棄,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做。”
馬車進入炎陽,本想速辦速離,卻不想在這炎陽又生了一場幾乎作爲導火線的事端。
炎陽雖繁華不如驪城,卻也算熱鬧,大都是武林人士聚集的地方。
通過關口,一進入城中,原本空蕩蕩的駕車位置便多了一個灰衣人,面無表情的駕着馬車前進,車裡的慕容秋楓一頓,轉頭看向上官燁,卻發現他笑着搖頭,便知道是自己人。
馬車在一處比較偏僻的客棧停下,車上那灰衣人身子一晃,有瞬間消失,似乎從來都沒有這個人一般,隨後簾子被掀開,阿四站在外面,“主子,王爺。”
兩人點頭,落下馬車,上官燁掃了下有些破落的客棧,眉頭皺起,看向阿四,“怎麼回事?”
“師叔,師叔。”阿四還沒有回答,客棧裡邊已經蹬蹬蹬的跑出來一人,此人正是肖言。
此刻他看着慕容秋楓,就如同久離異地見到許久未見的親人一般,激動得臉色發紅。
“啊,你也在啊。”又掃見上官燁,情緒瞬間冷卻下來,哼了一聲,轉看向慕容秋楓,“快,先進來,別讓人懷疑了。”
慕容秋楓看他們這麼神秘兮兮,點點頭,跟着走進客棧。
上官燁則看向阿四。
阿四簡單的說了現在的情況。
原來果然如同他們所料,那搶奪帖子的事情完全就是栽贓嫁禍,他們一來炎陽,便發現這裡所聚集的武林人比平時多了許多,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的位置不知道怎麼被透露,這些武林人都是接到消息,到這裡守株待兔來的。
其中大部分是那被搶奪帖子的幾個門派中人,聽說是死傷了好幾個門派中人,至此,幾個門派聯手發出追殺懸賞,而且懸賞的東西很是吩咐,幾乎是千金難求的寶貝。
若不是他們兩人背後有至尊撐腰,很多人不敢得罪至尊,不然此刻估計滿江湖的人都爭前恐後的到處尋找追殺了,也不至於他們到炎陽城才讓人知道。
就連他們的畫像都被畫出來,幾乎是人手一張,不過那畫像中並沒有上官燁和慕容秋楓兩人。
“他們都有什麼行動?”上官燁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的詢問。
肖言皺了皺鼻子,雖然很不想和他說話,但是正事要緊,“他們幾乎把眼線都遍佈整個炎陽城,每天至少要找三次,先從大小客棧落手,再到一些其他地方,就算民宅也沒有放過,就這間偏僻的小客棧都被找了好幾次,官府還爲此出面調和,但是最後卻被嚇退,連府衙捕快都死了好幾個,現在官府也參與其中,只是消停一會,師兄說官府可能已經上報朝廷,正等調兵過來。”
“不過這些武林人近日越發的囂張,不止擾民,還開始蠻橫傷人搶奪財物,整個炎陽越來越亂了。”
“亂?哼,亂纔好,越亂越好。”上官燁眼中神光一閃,嘴角微微勾起。
肖言皺眉看着他,不服氣的嘀咕道,“師兄也這麼說,最好是大亂。”
“說到這裡,顏大哥呢?”慕容秋楓疑惑的看向只有他們幾個人的破落客棧。
“哦,師兄去打探消息,順便進些食材貨物。”
“貨物?”
“是啊,我們把這客棧買下來的,易容成客棧中的掌櫃和夥計,不然早被發現了,我也是剛剛聽悶葫蘆說你們來了,才弄掉易容的,等下要再弄,你們也要弄。”說着,有些不懷好意的看向上官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