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周海濤出來,直接往進村處的那個牌樓而去。爲了防止劉琪見到周海濤尷尬,我沒有讓周海濤直接前去,而是跟我保持着一段距離,在暗中跟隨着我。
我這才發現,在牌樓的旁邊,有幾間廢棄的房子,裡面沒有住人、房子的後面,是一片窪地,幾米見方,足有兩米之深。順着走,挖好的臺階下去,在這裡很難被人發覺。
看來劉琪爲了見我,還是花費了一番心思。令我想不到的是,劉琪已經在那裡等着我。她穿得很單薄,在夜色下顯得有些弱不禁風。
“倒底是怎麼回事?”我看着劉琪,焦急的問。
“那兩個記者還沒有開始,就被裡面的人搜出了攝像用的工具。他們見暴露了,便動起了手。但最終還是寡不敵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被送到了哪裡。這幫人最恨的就是記者了。”謝染輕輕的說道,我看得出她還在輕輕的顫抖。
“你沒事吧!要不不要再去了?”我說。
“周總,我跟他們簽訂了一年的合同,合同未滿我絕對不能退出。即使我躲到天涯海角,他們也能夠找到我,當然還有我的家人。周總,我真的是迫不得已,請你原諒我。還有,你能不管這件事情嗎?你查下去真的沒有什麼好處的。”劉琪顯得那麼的楚楚可憐,她此刻已然是身陷泥潭,無力自拔了。
“劉琪,你可知道多少人因爲賭博搞得傾家蕩產,家破人亡。還有,我的工地,有那麼多工人身陷其中,不能自拔。因此,工程受到了嚴重的影響,我能放任自流嗎?”我正義凜然的說道。
“他們答應了,你那些工人的欠款,只需要將本金還上就行了。從此他們不去賭博,賭場也不去招惹他們。周總,就算我求你了,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劉琪的話,讓我感到很失望。今天下午,在王經理的家裡,她還答應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了卦?
“劉琪,那兩個記者呢?被他們毒打,現在還生死不明,難道就這麼算了?”我憤慨的看着劉琪。面前的這個女子已經變了,變得狡黠,世故。
“只要你答應不再追查下去,他們也就不會爲難兩個記者。周總,你聽我說,這些人你真的得罪不起,搞不好你的城市廣場項目也無法順利的施工下去。”劉琪的話,幾乎是在恐嚇我。我終於明白了,劉琪找我的真正目的。她並不是想爲我提供線索,而是勸阻我知難而退。
“劉琪,你回去告訴你的老闆,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到地的。不將賭場徹底搗毀,我決不罷休。”我大聲的說道。
“哈哈哈,你還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也不打聽打聽這裡是誰的地盤,沒跟你計較,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了,你居然想將賭場搗毀。你讓我手底下四五十個兄弟喝西北風去呀!”
一個冷冷的聲音在我的背後響起。我感到很意外,看來是劉琪將我出賣了。
我站了起來,只見窪地四周已經站了很多人,他們一個個怪笑着。說話的人,居然是當初被我趕出蓉城的黑虎幫老大張黑虎。
“周然,你沒有想到吧!我沈喚三又回來了。你口口聲聲說什麼搗毀賭場,你有這個本事嗎?”張黑虎大笑着。
這裡本來就是一個窪地,我想衝上去相當的困難。更何況上面有這麼多人,我也不可能一一將他們治服。
我看着劉琪,冷冷的問道。
“劉琪,這就是你想痛改前非嗎?你居然連我都出賣?”
“周總,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出來的時候,身後一個人也沒有。”劉琪的聲音顫抖着,向我不停的解釋。
“劉琪,你做都做了,怕什麼?你立了大功,我也會好好的感謝你的,對了,昨天我還派了一個兄弟去了你老家一趟,你父母身體還好。”張黑虎的話讓劉琪不敢出聲,看來劉琪已經被張黑虎完完全全的控制在了手心。
“劉琪,你會後悔的。”我看了看天,有些失望。突然誰扔下了一個繩子,劉琪被繩子套住,像一片樹葉飛了上去。
而窪地裡,此刻便只剩下我了。
“周然,你自己找死,不要怨任何人。過了今晚,這裡就會夷爲平地,誰會知道。這裡還埋着一個集團的老總。真的太好玩了。弟兄們,往裡面填土,我就不信了不能將他活埋在這裡。”張黑虎的話音剛落,一鍬鍬土便揚了下來。我根本就睜不開眼睛,嚮往上衝,卻被一把把鐵鍬給擋了回來。
“不要,你們快住手。”我聽到了劉琪的哭喊,很快,劉琪似乎被打暈了,沒有了任何聲音。我隨手一摸,摸到了身後的小手槍。
雖然我睜不開眼睛,但仍然毫無目標的朝上面射了一槍。我聽到了一聲慘叫,但塵土依然不停的灑落下來。
幾顆子彈瞬間射光,我漸漸地開始失去了鬥志。莫非真的要被埋在這裡了。我甚至忘記了反抗。
便在這時,我聽到上面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我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見了周海濤跟一羣人戰在了一起。
我發出了一聲怒吼,從窪地裡生生的躍了上來,奪過一個人手裡的鐵鍬,便劈了下去。只是對方的人實在太多了,我跟周海濤最後被逼得連連後退,幾次險些跌入窪地。
至此,我才明白。劉琪之所以帶我來這裡,是想借着有力的地形,將我活埋了。我跟周海濤背靠着被,兩個人的身上都是血跡。
正當這羣人再一次發起進攻時,突然他們的隊伍騷亂了起來。是周璐來了,她手裡舉着一根一米多長的鋼管,見人便狠狠的抽了下去。而在周璐的身邊,卻有另外一個人。身手十分了得,他戴着一個面具,我並不知道他是誰。我和周海濤一時間鬥志昂揚,如同兩頭髮怒的雄獅。
最終,張黑虎的人一個個被打得抱頭鼠散。紛紛逃之夭夭,四野漆黑,他們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周璐走過來,用紙巾擦拭着我流血的臉。
“你怎麼怎麼不讓人省心……”周璐輕輕的抱怨道。而我卻一直在尋找那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此刻,他卻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