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郝有責直接殺到了梧桐酒館。
郝有責從酒館門口往吧檯走去,一路上都有相熟的酒友夾道歡呼,一邊拍手一邊高喊:“郝君!郝君!郝君!……”
郝有責心中的熱情被瞬間點燃,他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衝上了舞臺,搶過吉他手的話筒高聲宣佈:“各位都聽好了,今天在座的各位敞開了喝!我請客!”
頓時,一屋子的顧客都歡呼起來,酒館裡到處都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郝有責滿意地點了點頭,終於找回了點“郝君出手,天下我有”的感覺。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回到吧檯,向酒館老闆點了一杯顏色騷包的血腥瑪麗。
一名酒友走過來,有些不放心地問道:“郝君,真的沒問題嗎?這個月可連一半都沒過完,你一下子就把錢都花光了,下半個月你喝西北風去啊?”
郝有責舉着酒杯,豪氣沖天:“有錢難買爺高興!今朝有酒今朝醉!
錢花完了算什麼?
我郝君是會在乎這種事情的男人嗎?”
一個酒友拍了拍郝有責的肩膀,調侃道:“郝君你當然可以不在乎,但你的小寶寶不能不在乎啊!
郝君,你現在可都是有女兒的人了,怎麼還能這麼大手大腳地花錢呢?
快回去搬磚,掙錢養女兒吧!”
一提起小嬰兒,郝有責這幾天積攢的委屈瞬間爆發了:“什麼女兒?誰是我的女兒?
我告訴你,我郝君從來就沒有什麼女兒!”
“那……那天你帶着過來的那個寶寶?”
“我都說了,那是我撿到的棄嬰!”
衆人都笑了起來,哄着道:“對對對!是個棄嬰!是個棄嬰!”但那笑模樣,分明就是不信!
郝有責覺得委屈極了——自己不就幾天沒來嗎?怎麼自己的威嚴就沒了呢?怎麼自己說話就沒人信了呢?
這樣下去不行啊!
這樣下去,郝君的名頭就墜了啊!
爲了挽回自己的名聲,郝有責決定從最熟悉的戰場開始,一城一城地將自己失去的威嚴都給奪回來!
郝有責衝着旁邊的一個女酒友道:“小美,你們他們都在笑話我!我的心靈受到了深深的傷害。
你陪我到那邊坐坐,安慰安慰我受傷的心靈吧。”
名叫小美的女酒友抿脣一笑,不着痕跡地拉開了自己與郝有責的距離:“郝君,我可是個有原則的人,絕對不會破壞他人的家庭。
你都已經有小寶寶陪着了,我就不來多事插足了。”
郝有責愣了一下,又轉向旁邊的另一個女酒友:“阿萊,你……”
話還沒說完,名叫阿萊的女酒友乾脆利落地推回了郝有責遞過來的酒杯:“郝君,你還是快回去看寶寶吧!”
連試了好幾次,都被相熟的女酒友拒絕,郝有責感到了從未有過的頹唐。
難道,是我的魅力退步了嗎?
就是因爲我加了一層“寶寶光環”?所以我就成了女性絕緣體?
不!我不能就此認輸!
小嬰兒只是一個棄嬰,過幾天還會被送走!我的未來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
我不能就此消沉!
我不能讓她毀了我的私人生活!
我要主動出擊,找回我的私人生活!
郝有責掃視了酒館一圈,迅速鎖定了兩個坐在書架下面的生面孔。那是兩位女生,一位穿着紅色長裙,一位穿着黑色短裙。
郝有責向酒館老闆點了兩杯酒又要了三個空杯子,端着托盤徑直走向了書架。
紅裙姑娘首先發現了郝有責。她拉了拉自己的同伴,好奇地打量着迎面走來的郝有責。
郝有責神情自然地坐到了紅裙姑娘旁邊,一邊擺酒一邊道:“看兩位美女面生,是第一來吧?今天我請客,你們隨便喝。”
“謝謝,我不用了。”
紅裙姑娘說話細聲細氣的,一副乖乖女的模樣。雖然是微笑又禮貌地說着話,但大眼睛裡全是滿滿的戒備。
“看來美女是有些緊張。既然如此,不如先聽我講一個故事吧。”郝有責紳士地笑道,“而且,我請美女們喝的酒是一杯有故事的酒。必須要先聽完了故事、再喝酒,這酒纔有滋味。”
兩位女生的眼中都露出好奇,並沒有馬上拒絕。
這就是有戲了!
郝有責指着一杯透明的酒道:“這種酒叫白雪紛飛。”又指了指一杯淡金色的酒道:“這種酒叫浮光躍金。”
郝有責隨手從旁邊的書架上抽出一張紙,一邊捲成一個圓筒擺在酒杯前,一邊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從前有一位公主,名字叫做白雪。她住在華麗的宮殿裡,卻沒有任何出行自由。
一位名叫金的王子向國王求親,並獻上了珍貴的藍寶石。
國王非常貪婪,他收了寶石,卻不允許公主出嫁。
於是,王子坐着魔毯去找公主……”
郝有責用火柴點燃紙筒,並趁着紙筒燃燒的間隙將一杯浮光躍金緩緩倒入白雪紛飛中。
郝有責繼續道:“公主一見到王子,便迸發出強烈的愛意。她跳上了魔毯,和王子一起飛向了自由的天空!”
郝有責話音剛落,燃至盡頭的紙筒猛然升起,如同故事中載着王子和公主的魔毯,飛向了自由的天空。
而紙筒後的那杯透明的白雪紛飛也變成了滿杯醉人的寶藍色。
郝有責將酒一分爲三,端起酒杯,深深地望着紅裙姑娘和黑裙姑娘:“此酒名爲藍寶石,送給美麗的公主們。”
這一刻,兩位姑娘心中的警戒之牆轟然倒塌,一種甜蜜之情瞬間爆發!
郝君出手,例無虛發!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成章了,兩位姑娘一左一右地坐在郝有責身邊,開心地喝起了酒、聊起了天。
漸漸地,又有好幾名女生被這快樂的氛圍所吸引,圍坐在了郝有責身邊。
沒過一會兒,郝有責就被酒館裡的漂亮姑娘們給團團圍住,成了酒館所有男性的嫉妒對象。
一杯一杯的酒像是不要錢似得往嘴裡灌,郝有責喝得兩頰通紅,舌頭都快打結了。
有女生提議:“郝君,人家肚子餓了。我們出去吃宵夜吧!”
立刻有女生附和:“對,咱們吃完宵夜,回來再喝第二輪!”
“我知道有一家小龍蝦做得特別好!”
“燒烤好像也不錯!”
女孩子們積極地提出自己的建議,此起彼伏的聲音就像是一羣夜鶯在歌唱,讓郝有責忍不住沉醉其間。
“好!好!無論是小龍蝦還是燒烤,我們都吃!我買單!”
女孩子們立刻歡呼起來,把郝有責圍得更緊了。
郝有責也很開心,他站起身來正準備帶着女孩子們走,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
到底是忘了什麼事了呢?
喝醉了的大腦運轉得很慢,過了好一會兒,郝有責才反應過來,顫顫巍巍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啊,已經11點半了……我得回去……回去給小混蛋……喂……餵奶了……”
說完,郝有責搖搖晃晃地往外走,丟下一羣女孩子在酒館裡面面相覷。
小混蛋?
餵奶?
這是什麼展開?
居然把一羣女孩子丟下,自己一個人回家!
這……這還是原來的那個郝君嗎?
郝有責回到家裡,小嬰兒早已哭得滿臉通紅。郝有責趕緊把小嬰兒抱在懷裡,哄了又哄。
等小嬰兒的哭聲稍微緩和一點之後,郝有責憑着這幾天照顧小嬰兒而鍛煉出的肌肉記憶,憑本能完成了給小嬰兒餵奶、擦洗、換紙尿褲、換睡衣、裹防驚跳睡袋等一系列操作。
在把小嬰兒順利哄睡之後,整個房間都逐漸安靜下來。
郝有責打了個酒嗝,終於稍微清醒了點。他迷茫地望了望四周,對自己發出了靈魂的質問。
“我不是去找回私人生活的嗎?我怎麼又回來餵奶了呢?”
郝有責趴在手推車旁邊,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小嬰兒軟軟、白白的小臉蛋,眼睛裡滿是委屈。
小混蛋,都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