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又一次籠罩了大地。
“小三!”聲音是從樓下傳來的,我在玩遊戲。
“幹嘛!”我儘量提高音量。
“去逛街不!”哐,就在我話音落下的剎那,蘇然已經推開門進來了,一副命令的語氣。
“不去,逛街是女人的事兒!”我絲毫沒有被打動的跡象。要是換在平常,有這種可以和美女獨處的機會,我一定,一定不會錯過。但是,我現在正面臨一場大戰,dota團戰在即,能否推上高地就此一舉!能否用事實給侮辱我的人一個狠狠的巴掌,就此一舉!
“你必須去!”蘇然生氣的走進來,揪起了我的耳朵。
“痛、痛、痛痛痛痛!啊——”我雖然嘴上慘叫,但手速絲毫沒有落下。
“痛還不把電腦關了!”蘇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嘿嘿,等一會,等一會就好了!”被蘇然識破,我訕笑。
“還等,我閨蜜都快來了!”蘇然不滿的說。
“閨蜜?還有人!”我愣了一下。
“當然啦!”蘇然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講到這。
我不得不告訴大家一句話:當你喜歡上一個女孩的時候,千萬不要急着表白,一定要放長線釣大魚,因爲她的閨蜜可能更漂亮。
作爲這句話的忠實擁泵,我一下忘記了手頭的遊戲。
“小三子,你媽了個逼!”話是從電腦裡傳來的,在這話把我拉回現實的時候,我差點哭了——由於我的走神,我們被團滅了!!
“好了沒啊!”蘇然在一旁催道。
“好了吶!”我憤憤的打了幾個字,就把遊戲退掉了。唉,回頭又要被狠狠的侮辱了,要不是蘇然......
“蘇蘇!”樓下的門被推開了,清脆的聲音傳來,宛若幽蘭白雪。
“來了!來了!”蘇然一聽到聲音,眸子一亮,果斷撇下我一人歡快的下去了。
閨蜜————————呵呵呵。
二樓客廳。
“你是?”在兩人嘰嘰咋咋講個沒完的時候,我闖進了客廳。
蘇然的閨蜜果然很漂亮,雖然只是簡單的紮了一個馬尾,但那種麗質完全無法被掩蓋。
“他是我的一個遠方表親!”蘇然衝我使了一個顏色。
“你好,我是蘇然的表哥,厲三,厲害的厲,一二三的三!”我會意,畢竟一個女生和一個陌生男生一起住,或多或少都遭到一些非議。
“你好!”蘇然的閨蜜眉頭輕展,落落大方的生出纖纖素手,“我是蘇然的好朋友,百里猶寒,很高
興認識你!”
百里猶寒!我的心咯噔一下,說不出的緊張。
“笨蛋伸手啊!”蘇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哦哦,你好!”我慌忙拉回思緒,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葇荑。
“好軟!”我喃喃道,有幾分失神。
“是嗎?”猶寒似笑非笑的看着,暈,這麼低的聲音也被她聽見了,我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我慌忙瞅了一下蘇然,見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才把心放了下來。
夜市,亮的像白晝,熙熙攘攘的是來往的人羣,新年呢,只留下個尾巴,但那份熱鬧還沒消退,到處都是紅燈籠和倒福字。
此時,兩位美女正在前面歡快的討論着什麼,而我卻可憐兮兮的跟在後面。
“怎麼不走了?”蘇然偶然轉頭,卻突然發現我釘在了後面。
“噓——”我把食指放在脣前,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又指了指街邊飯店裡的一對母女。
“怎麼?”兩人順着我指的方向看去。
“進去看看吧!”我說完也不管兩人同不同意,就率先進去了。
“所以啊!女兒,你要好好讀書知不知道!”母親給女兒夾了一筷菜。
“坐!”我拉起蘇然的手,找到一張臨近那對母女的空位——此時只有這對母女在吃飯。
“幹嘛!”蘇然看着自己被我抓住的手,臉上悄悄爬上一層微紅。
“猶寒,你也坐啊!放心,我請客!”我指了指蘇然旁邊的空位,猶寒雖然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坐下
“袁叔,照舊!”我大聲衝還在櫃檯前昏昏欲睡的飯館老闆袁叔叫道,我已經在這家飯店吃了整整兩年半,不僅是因爲味道地道和我懶的原因,還有.......我的話音剛落,袁叔就麻利的轉進了後門的屋子。“哦,對了,我帶了兩位朋友,飯多點,再多來兩個菜!”,我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好嘞!”袁叔的聲音是從後面的廚房傳來,他不僅是老闆,還是大廚。
我正襟危坐。
“暖暖啊!我還是給你講一遍讀書的好處吧!”旁邊那個穿着華貴的媽媽又一臉擔憂的開了口。
“媽媽,我已經知道了!”暖暖是一個扎着羊角辮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她低聲回答,不敢擡起頭。
“表妹啊!”坐了半天,我還是厚着臉皮開口了。
“你!”蘇然瞪了我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你還真當自己是我哥啊!
而百里猶寒則是納悶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我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我還是給你講講讀書的苦痛吧
!”我把手放在桌子上,十指相扣,一臉沉悶。
“咦?”隔桌的那個母親詫異的看了我一眼。
“你到底想幹嘛!”桌子下,蘇然給了我狠狠一擊,而猶寒到好像猜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你看到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們高高興興的揹着書包上學了嗎?”那個母親把頭撇了回去,繼續給女兒講起了大道理。
“你看到我們這些苦逼的學生跟死了爹媽一樣的揹着書包去上學了嗎?”我的聲音很大,尤其是在這間空蕩蕩的飯館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們每天都可以快樂的學習!”這次,那個母親沒有轉頭看我,到是蘇然又給了我狠狠的一擊。
“呲——”我咬咬牙。
“不學到吐血根本就停不下來!”
“每天都有課餘時間!”
“課餘時間你要是不背書,老師會讓你好看!”那母親每說一句,我就接一句。
“平時可以和同學一起住校,星期五還可以和同學一起回家!”
“學校住宿條件艱苦,星期六中午我要是能回家,就阿彌陀佛了!”
“畢業以後別人纔會找你打工!”
“我大學畢業了,到現在還沒有工作,除了一家修下水道堵塞的公司中意過我外。”
“你——”
“你什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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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咯——”此時,猶寒已經和我們分道揚鑣了,只剩得我和蘇然走在回家的青石路上,天很黑,下着幾片小雪,幾盞老舊的路燈發出昏暗的橘色光暈。蘇然就這樣捂着肚子笑個不停。
“喂,你怎麼這麼壞啊!啊!不行了!笑死我了——咯咯咯咯!”蘇然又想到了剛纔那對被我氣跑的母女,哦,不對,只是那個媽媽,她女兒在笑呢,可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我怎麼壞了!”我抗議。
“她們好像沒惹你吧!”蘇然斂了斂笑意。
“怎麼沒有!”我撇撇嘴,“要不是當初她在我媽那嚼舌頭,害得我差點離家出走,我也不至於如此報復她!”
“小氣鬼!”蘇然吐了吐舌頭,“不過,那家餐館的味道很一般啊!”
“是啊!不過老闆有點殘疾.....”我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還是說道:“還沒老婆呢!生活也不方便....”
蘇然聽了,剛纔的歡樂一下就溜走了,默默不語。
或許真的如楊絳先生說的那樣:這是幸運者,對不幸者的一種愧怍吧!
雪漸漸大了,蓋住了所有的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