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當時叫上楊陌澤先生,是爲了方便掩蓋什麼而行的計策嗎?”
“請問——”
“請問——”
“請問——”
場面已然失控,嘈雜中所有人都忘卻了要聽作爲當事人的曦涵的解釋。只一人突然竄出說道,“採訪到這裡結束,請各位諒解。”就封鎖了曦涵所有解釋的機會。她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抵禦不過好心保鏢的蠻力,悵然若失地如同木偶般下了場,眼底只餘一片黯然,這麼快,暴風雨,就來了麼?
曦涵坐在休息室裡,外面還能清楚地聽見記者涌動的聲響,她突然什麼都不想想,只是爲何,所有人都不願聽她的解釋?這所謂的名聲一出去,她又該如何自處?
“沒事吧?嚇着了嗎?”不知何時他站在身後,猶豫了下還是問候了句。
“呼——有點。”如今不用回頭,楊陌澤的聲音都能輕易辨識了。曦涵笑得有些勉強,心裡的那絲惴惴不安始終還未能全部清除。
“這在演藝圈是家常便飯,誤解、謊言、渾瘴,希望你能處理得越來越好。”曦涵轉頭看着楊陌澤,很感激他美好的善意。不知怎麼地,雖然他刀削似的臉沒有絲毫笑意,但曦涵還是輕易間就感覺到了他眉眼的關懷,不明顯,不代表沒有。
“謝謝。”
“我待會有個通告,現在得過去了。一個人能行吧?”
“嗯,放心吧。”自以爲揚了個明媚的笑容,但看在陌澤眼裡,卻覺醜得讓人心疼。
噠噠噠的亮麪皮鞋踩着節奏慢慢走遠,期間有無數的問候、無數的關懷,而柳曦涵就靜靜地坐在休息室,眼前是華麗的燈飾和映襯着自己蒼白臉色的一面鏡子,也不知多久,她始終沒動過。
耳邊不時傳來記者要求採訪的聲響,還有各式演員急急忙忙趕趟的嘈雜,範姝馨永遠不會閒下,這會兒也趕着下一趟通告。整個休息室留着柳曦涵自己慢慢品味這突如其來的轟炸。
深吸一口氣,感覺空氣都沉重了好多,她不知該如何平復這場莫名襲來毫無根據的負面新聞,心裡像亂撞的小鹿,掙扎地頭破血流卻沒有出口。有時無助的時候真的好想有個肩膀可以依靠,可以擋去所有的風和雨,有人會來輕擡起她此刻深埋兩膝間沉重的腦袋,安撫她一切都好。
可是生活永遠不會像童話和小說中寫得那樣,在最無助的時候會剛好有那麼一個人出現,剛好他心疼你的淚,靜坐身旁,用寬厚的大衣輕輕裹住渾身冰冷的你,靜靜地告訴你他一直都在。
所以曦涵擡頭,認真凝視了鏡子裡雙眉緊皺的自己。微揚起下巴,輕吐口濁氣。雙眼犀利地看着鏡中的自己說,“柳曦涵,難道就這麼一點挫折,就可以讓你如此苦惱難過了嗎?如果你要走得更遠,如今的你就不該是如此模樣。”
與其說相通了,還不如說是曦涵心底強悍的自尊心在支撐着,後來樸助理特意趕來,幫着她突破厚重的記者關卡,終得短暫的安寧。
一路上,樸助理只告訴她,這裡的是是非非和名利地位一樣無時不在,而李蓋導演對此事亦是無可奈何加防不勝防,如果可以,希望曦涵能儘快找出對付此類問題的最佳解決方案,沒有誰,能比自己更靠得住。
而與其同時,剛離開曦涵趕赴下一個通告的楊陌澤,從出休息室開始,就一直眉頭深鎖,作爲一直跟在其身後的經紀人加朋友李行一,深知他此刻心情不加,也不敢多問什麼。
直到陌澤坐上世爵後座,才輕飄飄地來了句,“行一,你待會去查查那記者的底細。”
“好。”不用問行一也知道陌澤說的是誰,雖然奇怪爲什麼他會對此事上心,但聰明的行一沒有問不該問的。“少爺是懷疑……”
在公衆場合,李行一都會直呼其名,但私底下,行一都會尊稱少爺。因爲誰都不知道,作爲如今當紅實力人氣偶像的楊陌澤,實則是世紀頂尖豪門——極鼎楊門之後。極鼎集團,作爲涵蓋電子通訊、主題樂園、餐飲旅遊的商業霸主,早已位列全球十大企業名列。而李行一,便是楊氏家族管家之子,自小隨同楊陌澤長大。出於對影視行業的熱愛,楊陌澤踏入了娛樂圈,而李行一自始自終,都追隨左右。
“嗯,我覺得這一切不是巧合,恰好有人認出,恰好手上準備好了報紙作爲證據,這一切順暢得讓人驚奇。你去查一下,有什麼立刻跟我彙報。”
“少爺懷疑是誰?”李行一也早發現了不對勁,要說巧合,也是在是太難以置信了。
“範姝馨。”
“什麼?!”李行一被這答案嚇了一跳。
“好好開你的車。”
楊陌澤的話很快讓李行一平復下來,轉而一笑“這娛樂圈爲了宣傳,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要我說也怪難爲這範姝馨的,要防着李蓋那傢伙的脾性,虧得她想了這麼個辦法。”
楊陌澤沒再理他,之所以叫李行一查查,也不過是像驗證自己心中所想罷了。範姝馨此次之所以會如此,不過是因爲娛樂圈老拿影星的戀情炒熱作品關注度,早已經是別人不要的梗了。雖說以她的名氣參演作品自然吸足眼球,但其前口碑都不佳,此次想要藉助這部電影一舉名利雙收,姝馨不會放過任何一次宣傳的機會。
而李蓋導演,作爲國內一流水準的天才存在,若是有半點關於他的風花雪月之事傳開,都會引起軒然大波,何況還是新晉編劇和導演的風月故事。但身處娛樂圈的衆人都明白,李蓋導演最是討厭這種歪道宣傳,因此姝馨不肯能冒着觸碰他逆鱗的風險,得罪這麼一個影界大腕。只得採取這麼個名面上誰也怪罪不到的方式。
至於楊陌澤爲什麼第一時間會懷疑到她的頭上,也不過是看這件事對於誰的益處更大些,且誰的動機和爲人,會做這種事罷了。
“她怎麼樣……”
“剛剛樸成石去了,肖虎報告說出來時見她臉色無異。”
“無異麼?還真是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