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到秀吉的墳前,麗雅就已經淚流滿面了。只是由於掩飾地好,並沒有太早地讓雁奈發覺。
這個時候的雁奈已經學會脫離麗雅的懷抱,雖然還是被牽着小手,但是由於身高以及好奇心的緣故,並未發覺麗雅正在哭泣。
然而比麗雅高一些海拔的玄間,可以說是從一開始就看到她在哭泣了。見這狀況,玄間只有在心裡哀嘆的份,如何安慰也沒個準確辦法。
畢竟在以前的時候,麗雅都是哭地走不動了讓他揹回去的。
平常的時候一點看不到她的悲傷,當然,也許他不在的時候會表現出來一點。但是來到了秀吉的墳前,眼淚就好像積攢滿水的水庫一樣,流不停,量也超足。
想想壓抑了一年時間,有個特定的發泄時間也不錯。
公祭日的時候,麗雅往往會大哭一場。一晃已是四年多的時間過去,每年哭一場,算算也不怎麼多。
就是不知道她在無人的時候,有沒有偷偷哭泣。總之在雁奈來之前,玄間就知道麗雅的狀態很不好。
但是雁奈來了之後,彷彿枯木逢春般煥發了生機,臉上常常能看到許多的笑容。
待來到了秀吉的墳前,麗雅的哭泣最終還是讓雁奈發現了。
“媽媽,你怎麼……哭了?”
雁奈看見麗雅無聲地哭泣,眼睛盯着眼前的石碑不放,臉上的擔憂突然化作了怒容。兩眼狠狠地瞪着秀吉的墓碑,由於海拔詫異,玄間和麗雅都沒發現什麼,只覺得她是心裡也不好受。
然而越是時間拖得久了,雁奈越是心裡恨恨地想:‘一定是這塊大石頭惹媽媽生氣的,一定是的!’
還沒等玄間將花束放上去,突然從地底升起樹枝,“咔咔”幾聲,將秀吉的墓碑給撐碎了。
這一幕發生地太快,麗雅直接呆住了。而見慣了大場面的玄間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在手中凝聚了火焰,燒光了樹。
可火光熄滅之時,“啪”的一聲響起清脆的拍擊聲,等玄間聞聲去看時,雁奈的臉上就多了個紅印。
發生了這什麼,玄間頓時也明白了過來。
就是有點搞不懂,本以爲麗雅喜歡雁奈的程度要大過秀吉的,可結果到頭來,還是無法代替麼?
被打了一巴掌的雁奈怔怔地看着麗雅,淚水開始在她眼裡打轉,貝齒緊咬住了下脣這纔沒有立刻哭出聲來。
這般惹人心疼的模樣,讓麗雅很快發現了自己的過失,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手。
“奈奈,媽媽不是故意的~”
麗雅蹲下身伸出手來想要去抱雁奈,可是雁奈彷彿見到了猛獸般連連後退。
玄間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在震驚着木遁被暴露的事,因此是想要補救似的查看周圍的情況。
然而這補救根本就沒法補,秀吉死的時間是戰爭時期,可以說是最容易死人的時候。
因此前來悼念的人,也扎堆一樣,不少人甚至已經開始在竊竊私語了。
到底如何是好,玄間怎麼想都想不通,背脊也有些發涼。
要是這個時候立刻帶麗雅和雁奈離開,自己就暴露了問題。留下來解決,也不可能完全解決問題。
正當玄間猶豫不決的時候,遠處走來了幾人。
玄間感覺地出來,走來的幾人是向着他們走來的。
沒多久,玄間就看清了他們的容貌。
高大的男子面容堅毅,就是有些刻板,好像和別人苦大仇深似的。
來的女子懷抱一個小孩,溫柔如水,好似看待所有的事物都含着一份愛一般。
而在女子身邊,有個少年,和高大男子一樣臉上有着淚痕,黑色的瞳孔平靜淡然,彷彿世間沒有什麼可以引起他的注意似的。
和高大男子有過一面之緣的玄間,很認出了來的是宇智波富嶽一家。只是沒想到他們會徑直走來,也沒想到會正巧碰上陷入麻煩中的他們。
玄間有些琢磨不透對面幾人的來意,到底是因爲木遁出現而趕來的,還是有着其他的什麼目的。
這個時候雁奈和麗雅不對付,準確地說麗雅不知道如何解釋剛剛的行爲。雁奈似乎有些厭惡,或者說害怕麗雅。
在玄間眼中是這樣的,可下一刻,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雁奈!!”
麗雅呼喊地撕心裂肺,眼淚不斷地流淌,眼裡盡是懊悔之意。
而被呼喊着的雁奈,則是邊抹着眼淚邊小跑着逃開了。
玄間其實也並不希望雁奈待在他家裡,因爲木遁的緣故,總會有被發現的一天。
可奈何麗雅喜歡這女孩,他就算覺得危險也必須幫着隱瞞。
因此兩人之間產生裂痕,又暴露了木遁,玄間心底是產生了一絲就此脫手不管的想法。
但是這想法沒有持續太久,愧疚之感就襲上了心頭。他想起了野乃宇的笑容,突然也想起了曾經作過的保證。愧疚感越來越濃,玄間分出了影分身扶住麗雅,自己邁動了步子前去追雁奈。
這時候雁奈小跑着,可跑了沒多久就摔倒了。
摔倒後的雁奈沒能爬起來,眼淚不斷地從她眼角滑落。
可沒多久,一隻手伸到了她眼前。
然而這手並不是追上來的玄間的,雁奈怯怯地擡頭看伸手的人,看到的是個神情冷淡,鼻翼兩側有着淚痕的少年。
雁奈默默地低下頭,想要伸手又渾身不斷髮抖。
“抱歉了,剛剛發生了點事情,讓妹妹受了刺激。”玄間這時也趕來了,可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猶豫了半天才擠出了這樣的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這是我妹妹,雖然調皮搗蛋了一點,但她可是和我住一屋檐下的。她調皮搗蛋是她的自由,我對她的態度怎樣也是我的自由。雖然說,前一秒我是有點煩她的,不過嘛,總覺得家裡少了個搗蛋的太安靜了。因此遲疑了一下,有什麼問題麼?”
“自由麼?”少年喃喃了一下玄間的所說,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