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理,拿起東西,揹着包,朝着趙茵的住處行去,在出租車上的時候,我給趙茵打了個電話,趙茵說她不舒服,正在家裡休息呢。
我到了趙茵家,進了門,發現趙茵躺在沙發上,臉色有些白。
我問:“你怎麼了?”
“我……我心疼,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腳踝也疼的不行。好像是被匕首割了一樣,真是奇怪!”趙茵開口說着。
我聽完,猛地一愣,瞪着趙茵,同時不由的就伸手去握緊了揹包裡的桃木劍和火雷符。
趙茵看着我,有些奇怪,她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腳踝。說:“你怎麼了,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勁。”
我心中疑問更多,昨天晚上,那厲鬼突然間變成趙茵的樣子,已經讓我心生疑問了,現在趙茵又告訴我她的心疼,腳踝疼,這兩個部位,不正是我傷到那男鬼的位置嗎!
我盯着趙茵,問:“昨天晚上,你在哪裡?”
“我?我一直都在家裡。”趙茵看着我,隨後她皺了下眉頭,問:“宋飛,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懷疑我又出去找男人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等等,等等,讓我捋一捋,趙茵,這件事有點不簡單,你先讓我靜一靜,我想想。”
趙茵坐在沙發上看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現在第一步,首先就是要確定趙茵的身份,至少我得證明趙茵不是鬼。我走到沙發邊,說:“趙茵,你別動,你看看這張道符。”說着,我把火雷符貼到了趙茵的腦門上。
趙茵吹了口氣,說:“你搞什麼呢!”
我一看沒反應,這說明趙茵的確是個人。要是那男鬼的話,他肯定嚇得不行,而且道符也會有反應的。
我把道符收起來,說:“趙茵,事情有點怪,昨天晚上,我遇到那隻厲鬼了。”
“恩?”趙茵看着我,“然後呢?”
“他……他有點怪。”我說道,“他是個男人,長得方方正正,對了,他的嘴角還有一道疤痕,你認識他嗎?”
趙茵聽了我的話,愣了下,隨後眼睛就紅了,她點了點頭,說:“認識,是趙民哥。”
“趙民?”我疑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給我詳細說下。”
趙茵點了點頭,說道:“你一說嘴角有疤痕,我就明白了,那道疤痕,是……是我咬的,我真的沒想到,趙民哥竟然已經……已經死了。”
我看着趙茵。
趙茵低頭,慢慢說道:“我是個孤兒,從小被趙民的父母收養,他們對我很好,把我當親閨女看,趙民哥比我大三歲,我小的時候很喜歡他,最喜歡他揹着我玩耍。那時候村裡的人都說,趙茵啊,你長大了給趙民當媳婦好不好,那時候我總是笑着說好。”
“只是,那時候我真的不懂這些,後來,我開始上學。上小學,上中學,上大專,趙民哥一直對我都很好,只是,我漸漸的有點疏遠趙民哥了,因爲。我能感覺得到,趙民他對我的感情,並不是單純的兄妹之情,還有……還有其他的感情,可是,我上了大專之後,接觸到了外面的社會,怎麼也不想再回答那個山旮旯裡,我和趙民,一點的共同語言都沒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只能說一說你吃飽了嗎,你想吃什麼之類的話。”
我看着趙茵,皺起了眉頭。
趙茵紅着眼睛,說:“其實,趙民哥對我很好,我生活的那個村,宿遷市的山水村,窮的可憐,爲了能供我讀書,趙民哥十六歲就在山上做石匠,放山炮、轟石頭,他把所有的錢都供我讀書了,讀了初中,讀高中,讀完高中又讀大專,這些學費,或許對城裡人來說沒有什麼。但是對山水村的村民來說,是一筆鉅款,是趙民哥沒日沒夜放山炮,用生命換來的。”
我問趙茵:“那後來,他又怎麼會死?”
趙茵搖着頭,說:“我畢業後進了四海集團,我想留在城裡。而且,我很感激趙民哥,卻沒辦法去愛他,我對他的感情,僅僅是感激之情,是兄妹之情,我工作了兩個月之後。帶了五千塊錢,回到了山水村。”
“那天,我把錢給了趙民哥,我說,哥,以後我來養你。可是趙民哥他沒要,他說要娶我,他開始親我。我當時氣急了,我狠狠的咬在了趙民哥的嘴巴上,我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也不可能嫁給你,我們一丁點的共同語言都沒有。”
“趙民哥的嘴在流血,他驚訝的看着我。然後,我就從山水村跑走了。連夜跑出了那裡,從那之後,我……我再也沒有回去過,不過,不過我會定期朝着趙民父母的一個存摺裡打錢,每個月我都會給他們一千元錢,算是我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
我聽完了趙茵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氣,說:“看來,那個厲鬼真的就是趙民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死的,因愛生怨,所以找上了你,他雖然不想殺你。但是他卻沒法看到你和其他男人親熱,所以,那些和你上過牀的男人,就被他給害死了。”
趙茵擦着眼淚,哭泣道:“我真的不想的,我只想過個正常女人的生活,我只想脫離那個山村。在這都市裡生活,像個正常的女人一樣,結婚生子,工作持家,爲什麼啊……”
我擺了擺手,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趙民的死因,化解他的怨氣。昨天他被我所傷,短時間應該是沒法回來了,這樣吧,咱們回山水村一趟,調查一下趙民的死因,順便,把你這場孽愛徹底化解了。”
趙茵點着頭。說:“好!我……我也想回去一趟的,那我收拾一下東西,咱們現在就出發吧。宿遷市離這裡大約四個小時車程,我帶你過去。”
我點頭說那好。
趙茵收拾了一下東西,我也回宿舍,很認真的準備了一書包的東西,本來想叫楊苟但。可是楊苟但說什麼都不跟我走,他還說我面相大吉大利,逢凶化吉,肯定沒問題。
我也就不叫他了,其實我包裡有兩張火雷符,還是挺安心的,叫上楊苟但,主要是爲了省錢。一張符一萬呢!帶上楊苟但我可就不用浪費道符了。
楊苟但不去,我只好一個人揹着包,下了樓。
趙茵開着車在宿舍樓下等着,我上了趙茵的馬自達紅色小車。
趙茵的老家在宿遷市,距離東海市還有點距離,不過從高速路走的話,也用不了太長的時間。
當天下午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宿遷市。
出了宿遷市區,又開了將近一個小時,車子最後在一個比較破的鎮子上停了下來。我擡頭看了看,這個鎮子是個廢棄的工業鎮,到處都是髒亂的垃圾,鎮子上人很少,顯然經濟十分落後。
趙茵開車繼續往鎮子東北行駛。她嘆口氣說:“這裡以前有個大的化工廠,那時候人們不知道保護環境,結果很多人都爲了那幾萬塊的佔地錢,同意化工廠建在這裡,結果十年後,白血病、癌症各種疾病不斷髮生,有的村子一年都能死幾十個人……哎!”
我坐在車子上,聽到趙茵說這些,想到了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常州外國語學院的事情,心裡也有點沉重。二十年前,中國爲了發展經濟,的確是付出了太大的環境代價了。爲了眼前的一丁點利益,糟蹋了整個環境,那麼環境終究會讓人類的貪婪付出代價的。
車子過了鎮子。大約行駛了十五分鐘左右,路途變得顛簸起來,這裡已經是山路了,當年這裡鋪的應該是柏油路,現在十多年過去了,柏油路早就變得坑坑窪窪,也沒有人去修他了。
繞過一座山,車子停了下來。
趙茵指了指前面,說道:“看,那裡就是山水村,我小時候生活的村莊。”
我順着趙茵的手指看過去,只見幾十個石頭堆起來的房子蓋在山坡各處,進村的路高低不平,底盤低的車子根本沒辦法開進去。山頭上雜草叢生,在夕陽下,顯得異常荒涼。
我突然很理解趙茵爲何如此堅決的要離開這裡了,這個地方比我小時候生活的山臺村還要貧瘠!貧瘠的多!既然見過了都市的繁華,還有誰願意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呢。
趙茵把車子停在路邊,說:“現在怎麼辦?”
“咱們進村,去了解下趙民的死因。”我說,“如果能夠讓趙民原諒你,那就最好了,如果不行的話,找到他的屍體,把他給燒了,強行超度他,讓他魂魄歸天。”
趙茵嘆口氣,說:“走吧,我也有十年沒來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