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停了下來。
我也停下來,往地上看了看,地上的貓屍體竟然沒有了。
我沒有多想,朝着前面一指,說:“那裡有個小的洞窟,估計穿過那裡,就能找到毒販子了,但是這個地方有點怪異,陰森森的,大家還是小心一點,另外就是那個鐵狸子,如果遇到鐵狸子,千萬不要看它的眼睛,千萬不要看,直接開槍,這是命令,也是爲了大家好,不要以爲我小題大做。成不成?”
文天飛點了點頭,“成!大家記住,看到鐵狸子就開槍。”
我們正要往裡走,林德喜突然叫住了我們,“首長!先……先等一下!”
我們回頭看林德喜,這個老實巴交的民警一直都很沉默,很拘束。這會子怎麼突然說話了。
林德喜走過來,對文天飛說道:“首長,這裡……這裡進不得!而且,那些毒販子不可能藏身在這裡的。”
“恩?”文天飛奇怪的看着林德喜,“你怎麼知道?你進過這裡?”
“沒有沒有。”林德喜立馬擺手,他一臉的驚慌,“首長,我當然沒進過這裡了。但是,我聽說過這裡,老一輩……老一輩都傳聞,這附近有個藏屍地,是個大凶的地方,進去的活人,沒有一個能出來,我聽說過。但是這幾十年,從來沒有人找到過這個地方。現在看……現在看好像就是這裡了,首長,這裡不能進的。”
文天飛眉頭皺了起來,估計他也嫌煩了,先是我在這裡說鐵狸子厲害,成精了,不能上山。接着這個民警又說這裡是藏屍地,不能進去,在文天飛想來,肯定覺得都是迷信吧。
文天飛說道:“林德喜同志,你是一個民警,是人民的公僕,是黨員,怎麼能相信這些封建傳說呢。”
林德喜趕緊擺手。“首長,不是傳說,你聽我說,上世紀八十年代前,那時候越南戰爭時候,我們這邊也爆發過一次小動亂,當時很多人爲了逃避叛亂分子的追殺,都跑到山上躲避,當時有幾百個人也發現了這個山洞,然後大家不信邪,就跑進去了,至今,那些人都沒有再出現過,這不是傳說,首長。後來,我們這裡有上百個越南士兵逃了過來,他們都還帶着槍,他們可兇殘了,爲了躲避解放軍的追捕,他們也上了山,然後就徹底的消失了。首長,我說的,都不是玩笑啊!”
文天飛聽完,也有點猶豫了。
我走過來,說道:“文教授,這種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建議這樣吧,其實這個山洞那邊究竟是什麼,咱們都不知道,未必有毒販子,我覺得可以先讓警犬去搜尋。有毒品的氣味的話咱們就進去,沒有就算了,還是不進爲好。”
“行”!文天飛一聽我的提議,立馬答應下來。
那三個警犬訓練員蹲下來,拍了拍三條警犬的腦袋,接着又給它們聞了聞一些獨品的味道,接着三條德國牧羊警犬嗖的下就竄了出去。
黑子蹲在我身邊,沒有動。
我當然不捨得黑子自己跑出去了,遇到鬼還好,黑子不害怕,但是真要是遇到了早上那個鐵狸子,要是沒有我在,估計黑子就死定了!早上的時候黑子和那個鐵狸子就相互撲了一下,結果黑子身上就多了好幾道傷口,要是它自己遇到鐵狸子,跑也跑不過人家。打也打不過,那指定是死定了。
三條警犬迅速的竄進了前面的洞窟裡,然後消失不見了。
陰森森的寒意從那洞窟裡朝着我們包裹來。
文天飛站在那裡,抽了根菸,這裡是禁止吸菸的,不過現在這時候,也沒人顧及這個細節,而且。也沒人敢阻止文天飛。
文天飛吸了兩口,皺起了眉頭,他說道:“這裡這個山頭,我們應該來搜過纔對,李連長,這裡我們來過嗎?”
“回首長!這座山頭我們的確搜查過,不過,沒有發現這個洞窟。”一個士兵回答。
文天飛點了點頭,他看着林德喜,“這山洞也不小,你們這附近的人就沒發現過?”
林德喜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回首長,我們這個鎮子上人不多,而且一大半是拉祜族人,他們是比較迷信山神什麼的,再加上這裡一直有傳言,說這山不能褻瀆,所以他們都不上來的,至於咱們漢人,好像的確沒有人發現過,大家在這裡住了很多年了,這十多年來,我也很少聽說有人在這裡失蹤的。”
文天飛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我看了看那個洞口,這裡陰森森的,說實話,如果沒有黑子帶路的話,可能我們怎麼都走不到這個地方來吧。
我們正在等待着,突然間,“嗷嗚”一聲狗叫聲從山洞那邊傳來,接着又是幾聲狗的嘶鳴聲傳來。
那三個訓犬士兵立馬不淡定了,轉身就要往狗那裡跑。對他們說來,警犬就是他們的親人,他們當然着急。
“回來!”文天飛叫了一句,然後他掐滅菸頭,“保持隊形,注意保護宋先生和張女士,我們進去!”
我也把格洛克拿在手裡,一邊跑一邊說道:“大家記住了。看住鐵狸子,千萬不要看它的眼睛,直接開槍!記住了!很重要!黑子,在前面跑,遇到危險就停下來示警!”
黑子叫了一聲,然後竄到了我們的前面,我這個時候也想不了太多了,特麼的,就算是這鐵狸子真成精了,也得搞死它!
我們朝着山洞衝了過去,山洞裡陰森森的,山洞並不長,也就兩百多米左右,當我們穿過山洞的時候,有一層白濛濛的煙霧在飄散。這很正常,這裡溼氣重。霧氣終年不化,很正常。
只是,阻礙了視線,看不到太遠的地方。
這時候黑子還在前面跑,我們跟着黑子,衝過山洞,道路開始變得崎嶇不平,而且,好像是往下去了,應該是個山谷吧。
我擡頭看了看天,看不見太陽,被霧氣遮擋住了,陽光被那些霧氣顆粒折射一下,然後就變得迷濛一片。
我心裡覺得有些不妥,沒有太陽,我會心裡不安。
不過這時候不是停止的時候。三條警犬遭遇了不測,我們得儘快趕過去。
“汪!”
黑子叫了一句。
我們的速度慢下來,接着就聽到有警犬在嗚咽,我們趕緊跑了過去,地上一片血肉模糊,三條警犬躺在地上,有兩條肚子都被撕開了,還有一條警犬。胸前被咬了一個血洞。
三個訓犬員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朝着三條狗就爬了過去。
我吸了口氣,我去,三條警犬!三條警犬都被撕了,肯定是那頭鐵狸子乾的!
一名士兵走過去,查看了一下警犬的傷勢,接着他走到了文天飛的面前,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才說道:“首長,的確是動物撕殺的,是貓科動物做的,就像是宋先生說的,應該就是那條鐵狸子。”
文天飛眯了下眼睛,點點頭,“把警犬帶回去,我們返回。”
我們正要往回走,地上的那個訓犬員突然喊道:“首長。”
“怎麼了?”文天飛轉頭。
“是獨品!”那訓犬員一下子站起身來,“首長,大壯它發現獨品了,你看它的下巴這裡,這是大壯找到的!”
大壯就是他的那條狗。
文天飛一聽,立即走了過去,隨後一擺手,兩個緝毒隊員也走過去。聞了聞,兩個緝毒隊員來了精神,“是的,首長,的確是獨品,而且,純度很高!這條狗的確發現了獨品,還用它的下巴觸碰過。它要給我們報信。”
“好兄弟。”那訓犬員抱着地上警犬的屍體又哭了起來。
雖然哭哭啼啼很讓我心煩,但是這一刻我真的沒辦法嫌他煩,我知道他是真的傷心。
我摸了摸黑子的腦袋。
文天飛精神一震,說:“列好隊形,記住一點,看到鐵狸子就開槍!不問原因!宋先生,還得讓你的狗帶一下隊了,看看這些警犬是在哪裡發現獨品的。”
我點了點頭,帶着黑子到了警犬旁邊,然後讓黑子聞了聞那獨品的味道。
黑子嗚嗚的委屈叫了一聲,不願意聞,估計它對獨品的味道很厭惡吧。
我拍了拍黑子的腦袋,說道:“行了,黑子,回去給你雞腿吃,快點找吧。找到獨品咱們就能回家吃雞腿了。”
“嗚”……黑子答應了,然後站起身來,四處嗅了嗅,接着朝着一個方向慢慢的跑了過去。
警犬跑來的路上,肯定會留下獨品的氣味,還有狗的氣味,而且是剛剛跑過,這氣味對黑子來說很容易分辨。
我們列好隊形。全都荷槍實彈,隨時保持戰鬥姿勢,跟在黑子的後面。
走了大約幾百米,黑子停了下來,然後坐在了地上。
前面白霧濛濛的,也就能看清楚幾米的路,幾米之外就看不太清楚狀況了。
兩個緝毒隊員往前走,又走了幾米。突然間,兩個緝毒隊員叫了一聲,然後又退了回來。
“怎麼了?”文天飛皺了下眉頭。
“屍體!都是……屍體。”其中一個緝毒隊員拿着槍,艱難的說道。
我聽了那隊員的話,覺得有些不妙,我就往前走了兩步,再往前幾步就到了一個山谷的邊緣,站在這裡,眼前的視野一下子清晰多了,主要是前面的霧氣少了很多。
我朝着前面看過去,即使是我,也深吸了一口氣,往後退了下!
只見我的眼前,是一個小山谷,而山谷中,密密麻麻的站立着很多的乾屍!這些屍體有的是直挺挺的站着的,有的是靠在小樹上的,有的是躺在棺材裡的,密密麻麻的排滿了整個小山谷,足足有數千個屍體!
我吸了口氣,說:“養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