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州臨於南海之上,與獄州向與獄州相鄰。本來蒼莽天下是沒有鳶州大陸的,或則說是沒有人發現它的存在。有人說它是九重天之上發生的那場神魔大戰隕落的神魔屍骸演化而成的謫落之地,更有甚者說它就是神域的所在地。
因此也被人們稱爲神墟,那是鳶州大陸以外的叫法,鳶州人根本就不知道外界的情況,也不知道自己與外界的區別。有傳言稱鳶州大陸有能一步成神可通往九重天的萬仞長階,無數外界修行者爲之眼紅瘋狂。其中苦苦尋其下落至死也未有結果,鬱鬱而終的修士不計其數。
曾經進入鳶州大陸的詩人提筆寫了一首《桃花鳶記》來紀念自己的鳶州之旅,而詩人便是第一個發現鳶州大陸的存在的人。他說這片世外桃源就像是孩童手中的紙鳶,飄忽無所蹤。就連自己也是誤打誤撞才進去的,所以纔給它命名爲鳶州大陸。
詩中的漁夫從鳶州大陸離開後處處留有標記以便找到回去鳶州大陸的位置,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了。詩中還有鳶州大陸的原住民還告誡漁夫,“不足爲外人道也 。”也爲鳶州大陸的存在增加了一抹神秘色彩。
後世有一個極其癡迷修仙的修士跋涉千萬裡只爲尋找那成仙之地,未果,尋病終。
自此尋找成仙之地的熱潮開始萎靡下來,雖然也有仍不死心的修士研究成仙之地的蹤跡。可畢竟是少數,沒有誰願意將自己匆匆數十載的光陰浪費在虛無縹緲的事情上。可是有那麼一羣人從千萬年前也就是詩人發現鳶州大陸之後便一直鑽研鳶州大陸現世的規律,他們的使命便是尋找鳶州大陸,他們也叫探鳶軍。
除鳶州大陸的其餘八大州成立了大大小小數百支特殊小隊,也就是探鳶軍,前前後後上千次前往獄州大陸邊境的萬里瀚海探尋鳶州大陸的具體位置。千萬年以來,其實除了詩人也還是有人能進入鳶州大陸的,可是無一例外都沒有從鳶州大陸出來。除了詩人沒有人能進去鳶州大陸之後又回來的人。
因此探鳶軍所收集的信息也是相當侷限的,目前只知道鳶州大陸確實存在,而且就在獄州邊境的萬里瀚海之中。他們還知道如何進入鳶州大陸的方法,就是修煉到通天徹地的境界,能感受天地之間的氣機運轉的修士才能進入鳶州大陸。
直到蒼莽九萬年在萬里瀚海發現的天外隕物才讓探鳶軍真正地接近了鳶州大陸的真相,一場巨大的陰謀正在展開。
《桃花鳶記》中記載鳶州是一處與世隔絕沒有戰爭災禍地世外桃源,風景如畫,四季如春。
而周清河正是在這樣謎一般的鳶州大陸長大的。
鳶州大陸由神魔屍骸演化而成,所有的鳶州人身體裡都或多或少的流淌着神魔之血。不同於外界修行者需要吸收天地靈氣來修煉,而是需要尋脈來進行修煉。
鳶州鳶城小河村,剛從小溪裡蹚過來的兩兄弟褲腿挽至膝蓋,腦袋枕着手臂就直接躺在溪邊的草地上休息了起來。"哥,你長大以後想做什麼啊?"周江澈忽然扭着頭問道。
周清河愣了一下,他還沒有好好想過這個重要的問題呢。
“我呀我想去當兵,建功立業,保家衛國。”周清河開始沉浸於自己未來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人生了。
聽見這句話的周江澈微微一愣,當兵嗎?
“那你呢?你想做什麼?”周清河從幻想中清醒過來之後問道。
“我想當一個教書先生,成爲人人尊敬的先生,門下桃李滿天下。”周江澈說話時神采奕奕的,就是話音剛落時眼中那一抹若有若無淡淡的悲傷在周清河的心裡被無限放大。周清河是一個很敏感的人,或則說是直覺很敏銳的人。在他面前,周江澈總是藏不住任何心事。
周清河總是能拆穿周江澈的謊言,不是他有看穿別人心事的本領。只是周江澈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欺騙他而已,聰明如周江澈又怎麼會這麼容易讓別人看出自己的騙局呢。
“江清遠。”周清河沒由來地大聲呵斥道。他很少這樣生氣的,他也從未這樣叫過周江澈。就連周江澈自己都快忘了這個名字了,也虧得他周清河還記得,也虧得他還替周江澈記得這個名字。
破天荒地聽到周清河叫自己江清遠,他險些要反應不過來了。恍惚了半晌,原本炯炯有神的眸子變得深沉起來,不似周清河見過的周江澈。就連聲音也變得低沉沙啞起來,“我叫周江澈,江清遠啊,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可你姓江啊,你不用揹負那麼多的。本來也不該你來揹負的。”說到這裡周清河眼眸低垂,心裡盡是愧疚。如果不是他看不進去那些破書,弟弟又怎會想要替他去做那刻板生硬的教書先生啊。
“父親就是這樣愛惜周氏的名聲,你不用在意父親在吃飯前說的那些。再說了父親不也沒有當上教書先生嗎?”周清河哽咽地說道。
“爲什麼你可以喜歡當兵去拋灑熱血,我就不可以成爲教書先生受人敬仰呢?”周江澈說這話時帶有一絲質問執拗的語氣。
可偏偏周江澈越是這樣僞裝出自己一副很喜歡做那受人尊敬的教書先生的模樣,周清河心裡就越是難受得要命。
“你要永遠記住你叫江清遠,還有就是去做你自己喜歡的事。”周清河用手將周江澈的頭扭了過來正對着自己,幾乎就快要貼在一起了,周清河眼中蓄滿淚水雙目赤紅地說到。周清河這人吧,就是感情細膩極度敏感。
“湊那麼近幹嘛,我又沒有龍陽之好,你要是對我有什麼非分的想法我就去告訴娘去。”搞什麼啊,明明那麼傷感的場面被周江澈這樣一說忽然畫風就變了味了。周清河推了推周江澈起身不耐煩說到,“滾滾滾,你才龍陽之好呢,哥可是根正苗紅的小年輕欸。”
隨後周江澈也跟着起身,看着走在前方的周清河眼角不知不覺的溼潤了起來。就算我是江清遠,你也永遠是我哥哥。你不喜歡的事,我替你去做,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你去做你不情願做的事。
“幹什麼阿澈,你是不是又開始思念隔壁村的小花姑娘了,快走回家吃飯了。”周清河走着走着還不忘回頭來調侃一下週江澈。一提到小花姑娘這幾個字,就讓周江澈想到了那個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的小姑娘嘴角竟不自覺地揚起了一個弧度。
後知後覺的周江澈開始反駁道:“你才喜歡小花呢?”
睿智如妖的周清河回答道,“我可沒說你喜歡小花啊,怎麼自己就承認了。”
周江澈咬牙切齒地說道,“周清河。”
走在前面的周清河迴應道,“喊你大哥做啥子?”
“你找死。”接着便是疾步衝到周清河的背後,一下躍到周清河的背上,開始扭打起來。一時間周清河的慘叫聲和田間的黃牛叫聲混雜在一起竟然沒有半分違和感,甚至還有一點琴瑟和鳴的味道。
彼時,微風掠過,嫩綠的青草一起一伏,綠色的海洋泛起陣陣波濤。
山下一處屋頂上飄起縷縷炊煙,帶着可口誘人的飯菜香味,正催着兩兄弟回家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