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寶沒有要醒來的樣子,桃花那邊已經攻下一國了。戰爭似乎離得很遠,我在深宮裡風平浪靜的。戰爭又離得那麼近。費爾立匆忙的關心着政治。他每天都會去水墨那裡報道。水墨對景一女皇還不是一般的忠心。景一女皇沉睡半年有餘,國家大小事物都是水墨一手操持的。費費似乎與酒結緣了,每日裡對酒高歌,不問政治,不關心親兒。
桃花豈是凡人。他既然挑起禍端,必定能收的了場。在我的概念裡彷彿只有三國志,一切殺戮血腥哭泣別離我都沒有概念。中域的版圖是張牛皮紙,被費爾立張貼在字畫旁毅然醒目。他每天都站在那裡思考,我想這場戰爭讓他學會了征服佔有和。
費爾立也會偶爾看着我,是不是我的無慾無求讓他很是納悶呢。很多時候我鑽在密室裡彈我的琴,累了我就趴在那裡休息一會。有時候我也會趴在費爾立的書桌上練毛筆字。夜深了,他在看書我也會充當紅袖給他撥了油燈或是添了迷迭香。夜裡醒來我會發現自己身上多了條毛毯。吃飯的時候,他總是逼迫我多吃一點。
兩個可憐的孩子就這樣存活着。有點相依爲命的感覺。
那天似乎是出了什麼事。費爾立跑去水墨那裡晚上沒有回來。我也開始緊張了,一直沒聽說桃花打敗仗啊。我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心裡開始緊張起來。
費爾立早上回來了,一臉的興奮。我急急的問,“有好消息了嗎?”
費爾立笑着說,“呀哈師國兵困不薩哈國,我去求水墨說服爹爹帶了三萬精兵救援去了。”
我一臉緊張的問,“桃花沒事吧。”
費爾立變了臉色,他踱到地圖旁邊不再理我。他的手順着版圖往下往西。喃喃說道,“過了長江,自敵後追擊。不出一個月破敵。”
費費的三萬精兵簡直天兵天將。不薩哈國勝仗以後,桃花又將矛頭投向了其他小國。看來這場戰爭似乎纔剛剛開始。一時間局勢動盪,人心惶惶。
費爾立的眼睛狂熱的追溯着這場戰爭。我終於能在他眼睛看到什麼了,那是一團團火焰。這個才五六歲的小男孩慫恿着自己的親生父親上了戰場,並以此爲榮。他關心朝野變化局勢動盪,他看版圖的時候儼然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他偶爾的一聲長嘆及精銳的眼神能看出一代君主的氣魄了。
我低下眼做我自己的事。我作畫寫字彈琴睡覺。費爾立盯着我的畫看了許久。那是羨慕的眼神。他也會聽我彈琴,那一刻他纔會真正的戒驕戒躁。我睡覺的時候,他會坐在我的旁邊看着我。
我五歲的生日,他竟然是記得的。他吩咐廚房給我做了豐盛的菜,還抱來了碧綠。碧綠也認得我,他乖巧的喊着我,“菁衛。”
不知爲什麼,我心裡特別難受。便抱住了他,順便親了碧綠的臉。
費爾立搶走了碧綠。他不看我反而說,“他可是你親弟弟。”
我有些生氣,“我知道。”
碧綠掙脫了他,跑來抱住我。“菁衛哥哥,我喜歡你。”
我趕緊笑了。我抱着碧綠問道,“立哥哥和菁衛哥哥哪個長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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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爾立冷言道,“他能看懂什麼。”
我靠,哪有人這麼做大哥的。哪有人這麼對待壽星的。不過看在你對我掛心的份上,懶得理你。
夜裡費爾立走了過來盯着我看。我叫道,“沒見過美女嗎?”我看了自己一眼,簡直醜到家了。不過一般情況下我是很有自信的。
費爾立笑了,坐在我旁邊。
我說,“你還不去睡覺嗎?我可要睡了。”
費爾立不說話了。我伸伸腿睡下了,他幫我蓋好被子。我一直睡在密室裡,這可是個好居室,冬暖夏涼的。
他看我只想睡覺,也懶得搭理他。只好走開了。
景一寶終於醒了。這個東方睡獅一睜開眼就讓天下搖晃起來。她直接下旨水墨爲宣統大元帥率兵40萬揮師北上。從此中域的南北兩部同時大開殺戒。景一寶親自監國。前線的兵情一個接一個。景一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把事情給辦了。桃花那邊穩固之後景一女皇便下令調回了費費北上戰場。費爾立的神色從此興奮異常。我在想如果戰爭結束,日月怎會雙懸呢。景一女皇和納西皇不管誰坐一統。繼承血脈裡面費爾立作爲長子都是首選。因爲景一寶還沒有給桃花生下一男半女來。
這場戰爭耗時七年,一覺醒來我已經長高了許多。再看費爾立時心裡不免嘖嘖稱讚。他已經是個大帥哥了。比我高出一個頭來,整個人神采奕奕卓爾不凡。變化最大的要數碧綠了。這男孩子生的風情萬種多情水靈的。小女孩見了不瘋掉纔怪。碧綠也成了凡人眼裡的妖精了。我不由得趕緊看了看天。還好,我隱藏的比較深。
這期間我一直比較關注和雅得國的戰況。和雅得國是最後幾個不戰而降的小國。沒有損失,也入了大局。這些天我激動的合不了眼了。費爾立的開心自不用提。這是一件載入史冊的大事,景一女皇和納西皇在後世眼裡絕對的名垂千古。戰爭結束了,天下大喜大悲皆有,不管怎麼說百姓總算脫離了苦難,重見了親人。
大清早景一女皇就親帥百官御前軍隊前往北城牆迎接將士勝利歸師回朝。
但是費爾立被忽略了。按說他已經步入成年。我都快十二歲了啊。作爲皇子是應該前往的。可是沒有。我看見他自嘲的坐在那裡笑着。我說,“母親興許太高興了,費費爹爹不是回來了嗎。她是作爲妻子去迎接的。再說碧綠不是也沒去嗎?”
費爾立走了過來,他伸出白皙的手。我看了他一眼,惶恐的伸出手去。這可是他第一次主動拉我的手。我嚇了一跳。
他看着我的時候終究是複雜的。“牡丹,我怕藏不住你了。戰爭結束了。”
我小心的問,“哥哥不要我了嗎?”
他的拇指輕輕撫着我的手背,有種暖流穿過全身。
“牡丹,我得把你送走了。這是我的私心,但是我有一天會接你回來的。”
我抽回了手。我該說什麼呢,我已經馬上成人。這些年也有親情的呵護過的也算安穩。我是該走了。牡丹是不能夠被人發現的。在世人眼裡我只是個妖精。
我無力再解釋什麼,我真的對皇位沒有野心。但是這個哥哥對我也太過提防了。縱是骨肉親情也會手足相殘。這就是人世間的權利紛爭利慾薰心。
可是我去哪裡呢?我一聲嘆息。
費爾立站在那裡他的身子有些抖。我過去抱住了他。
“哥哥。”
他試着在我身上找到了點溫暖。我呼吸着這份純淨的呼吸。我聽見他說,
“牡丹,如果我不是你的親哥哥。我們會有結果嗎?”
我抱緊了他,“你永遠都是我的親哥哥。”
下一刻我們的身子分離了一點。他捧着我的臉好好端詳着。我閉上了眼睛,我想記住這種痛楚。我的面膜被他小心揭開了。我嚇了一跳,“不要。”
我不想做妖精,我不想媚笑。我只想做個平凡的菁衛。
但是面膜還是被揭開了。我狐媚的臉呈現了出來。
他的手摸上了我的臉。他的手很白皙很滑,他的氣質很鎮靜很安詳。我任他看着,直至他的眉頭緊皺了起來。他的手捂上了心口。我叫道,“哥哥,你怎麼了。”
他笑了,笑的有絲蒼白。
“牡丹,走出這裡就不要回頭了。等着我接你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