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同囚

或許是因爲這個洞穴裡太過憋悶,又或者奚淮終於確定池牧遙對他沒有圖謀了,奚淮居然難得的主動跟池牧遙搭話了:“你叫什麼?”

池牧遙不想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他,還能給自己留條後路。

萬一他真的能離開,且離開時並未隕落,留下的信息越少,他越安全。找不到他,奚淮也不能再找他的麻煩,或者追殺他。

“我在師父門下排行第九,你叫我小九吧。”他想了想,他年紀比奚淮大那麼多,在凡間都能做奚淮的爺爺了,讓奚淮叫他小九有點怪,於是又說,“或者你叫我九爺爺……呃,叫我阿九吧。”

奚淮此刻倒是不在意他究竟叫什麼,不過是一個稱號而已,並未在意。

奚淮又問:“你也穿着合歡宗那套粉色的門派服裝,手裡拿着一把團扇?”

“我們合歡宗只有我一個男弟子,我天資也不夠優秀,宗門內又是常年沒什麼人在的狀態,也就沒人單獨照顧我,我的吃穿用度都跟其他的師姐、師妹一樣。”

他的門派服裝是粉色和白色搭配的衣衫,衣服上有着桃花刺繡,肩上還掛着一個有桃花、白蝶裝飾的鏈子,鏈子內的珠子裡有他們的門派暗器。

合歡宗熱愛桃花,畢竟走桃花運是他們最好的運氣。

他們門派的法器也是統一的:團扇。

待修爲高了隱瞞身份出門,團扇可以僞裝成劍。但是他修爲不夠,法器依舊是團扇的狀態。

奚淮顯然不喜歡粉色系的衣服,嫌棄地問道:“一個大男人穿着一身粉色的衣服出去沒人笑你嗎?”

他委屈巴巴地回答:“我一般不出宗門。”

“你怎麼會入合歡宗?合歡宗不是不收男弟子嗎?”

池牧遙答非所問:“我說我長得還算不錯,你信嗎?”

“能入合歡宗,長相自然不錯。”這點奚淮還是認可的。

“我原本是凡間難民。”池牧遙抱着膝蓋回憶自己剛剛穿書時的情況,“我在戰爭侵擾的城池出生,天寒地凍,餓殍遍野,只能隨着人羣朝着其他的城池走。一路上飢餐渴飲,我又年幼,眼看着也要死了。後來來了仙人,可惜她們只收女孩子,我太難受了,仗着自己長相秀氣也跟着混了進去。”

奚淮聽完沉默了一會,似乎也能理解了,不過還是好奇:“她們始終沒發現你是男子?”

“帶回去一起安排洗澡的時候就發現了,本是想將我趕走的,畢竟她們沒有合適男子的修煉心法。但是後來又覺得我實在是太可憐了,乾脆留在了門派內做一些內勤工作,我在宗門內負責門派物品發放。”

其實,合歡宗留下池牧遙的原因並非是看他可憐,而是因爲他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甚至可以說孩童時期就已經有了絕世美人的胚子。

那種顏值帶來的衝擊,讓合歡宗爲他破了例,整個宗門上下都成了他的“顏粉”。

這種美男子留在宗門內養大,偶爾看看也會讓人心曠神怡。

不過他沒說,一方面是怕顯得太自戀了,一方面是不想給奚淮留下信息。

留給奚淮一個他長相中上等的印象,這樣基數大,不好找,畢竟整個修真界都因伐毛洗髓後皮膚極好,氣色也普遍不錯,遍地是長相中上等的修真者,美人更是數不勝數。

奚淮疑惑地問:“龜縮老兒說你年紀很大,你也說自己壽元將盡,怎麼我聽着你的聲音像是少年?”

“合歡宗的修煉心法,有一部分便有駐顏的功能。合歡宗的弟子相貌都會停留在十七八歲的模樣,除非自己特意爲之,不然不會改變。”

修真界的年齡狀態,主要看修者的修煉速度。

煉氣期是百年壽元,到了築基期是三百年壽元。

在煉氣期十幾歲便晉升築基了,樣貌也會保持十幾歲的樣子,且後面還有二百多年可活。

可若是七八十歲才晉升築基,壽元的確是增加了,但是樣貌卻會保持蒼老的模樣。像藥翁老者便是鳩形鵠面,鶴髮雞皮的模樣。

修爲極高,樣貌年輕的修者,都是一眼就能看出資質的天才。

這其中只有合歡宗是個例外,他們的外貌是他們修煉的本錢,自然格外在意,特意爲此鑽研出了駐顏的心法。

奚淮對合歡宗不太瞭解,在遇到池牧遙之前,他從未將這個門派放在眼裡。

聽到這個說法,他又問:“那你今年多大?”

“八十七歲。”

奚淮一向波瀾不驚的樣子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這麼老?!”

“……”這天,就這麼聊死了。

在修真界,動輒幾百歲的修者遍地都是,像池牧遙這麼大的年紀也不算多年長。

但是和奚淮比,確實年紀大了些。

尤其是八十七歲高齡依舊煉氣初期,這資質怕是想築基都難,只能等着壽終正寢了。修仙給他帶來的好處只有死前沒有病痛折磨,也算是走得安詳。

奚淮顯然也放棄了讓池牧遙築基破除禁制的想法,沉默了許久。

池牧遙覺得他應該是對自己失望了,再次老老實實地縮在了角落裡。

奚淮也不指望池牧遙什麼了,只是詢問:“你會小洗滌術嗎?”

修仙者不沐浴,他們爲了節省時間專心修煉,沐浴這種事情都用小洗滌術代替。

奚淮被關在這裡有些時日了,一直沒辦法運轉靈力,自然也沒有洗漱過,見池牧遙還算老實,便決定讓他幫忙。

他知道奚淮的意思,但是愛莫能助:“不會,我沒有水系靈根。”

“水火都沒有,難怪修煉成這樣。”

“你體內有嗎?我幫你引出來。”他主動詢問。

奚淮回答:“我火系單靈根。”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如果不提,池牧遙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奚淮提了,他便也覺得自己身上癢了,畢竟也有些時日沒洗澡了。

在他遲疑的時候,奚淮再次開口:“罷了,我教你卿澤宗功法。”

偷學別門功法,這要是被卿澤宗發現了一定會殺他滅口。

他趕緊搖頭:“我不敢。”

“我教的你怕什麼?”

他稍作斟酌,最後還是同意了,跟着奚淮說的方法運轉周身靈力。

他本是現代人,但是穿書已有八十年,對於這個修真界也有些瞭解,功法也學了基礎,聽到奚淮教的口訣後也不會一竅不通。

奚淮本以爲池牧遙是朽木不可雕,沒成想池牧遙學得還挺快。

因爲沒有耐心,他只說了一遍口訣,池牧遙便全部背下來了。

如此看來,池牧遙修爲差並非因爲腦子不靈光。相反,池牧遙還很聰明,完全是被資質耽誤了。

偏偏資質不可逆。

池牧遙自己練習了一會,站起身來手指掐訣,真的調轉出水來,並且用小洗滌術將自己洗漱乾淨,且洗滌後還能控制水珠不沾身和衣物。

不適感也少了很多。

他趕緊摸索着靠近奚淮,站在奚淮頭頂的位置手指掐訣,使用小洗滌術幫奚淮洗漱。

進行到一半突然意識到是不是要避開奚淮的傷口,這讓他有所分神,水不受控制,突然聚集在一處瞬間落下,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奚淮的臉上。

奚淮像是被人用一盆涼水潑到了臉上,臉頰和頭髮瞬間被淋溼。水花來得太過兇猛,竟然砸得他皮膚跟着疼。

池牧遙被這一幕嚇了一跳,想要控制水再回來,結果因爲慌亂半天都不管用。

奚淮沉聲問他:“故意的?”

“不、不是!”他嚇死了,“我本是想避開你的傷口。”

“本來就修煉不到家,還分心?”

“對不起……”

水不再受控制,池牧遙只能用自己衣袖幫奚淮擦臉。

只擦了幾下,奚淮便煩躁地開口:“滾開。”

他相信,如果不是奚淮被困,他已經被奚淮燒成灰燼了,這位爺做得出來。

他趕緊乖乖地滾遠了,格外聽話,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似乎不跟奚淮說話,他反而會開心起來。

奚淮靈力被封,被淋了頭也沒辦法,好在他體質特殊,導致身體比尋常人熱,身上水汽蒸發也會快一些。

他乾脆躺在石牀上等水自己幹。

好在小洗滌術已經運行了一半,他沒有最開始那麼難受了。

池牧遙離開後老實了幾個時辰,似乎是靠着石壁睡了一覺,醒來後蹲在角落裡獨自練習小洗滌術。

後來似乎來了興趣,還用小洗滌術一點一點把洞穴也清洗乾淨了。

他也趁機瞭解了洞穴裡的環境,地面還算平整,石牀在洞穴中間。這裡似乎本來就是用來幽禁人的地方,四周有禁制法術,也因爲這種禁制法術,才導致洞穴內黑得離譜。

或許是確定池牧遙小洗滌術用得可以了,奚淮也是個嬌生慣養大的,受不了自己蓬頭垢面,再次讓他幫自己洗漱。

問的時候,還有些尷尬:“你……你能再幫我洗一次嗎?”

這絕對是奚淮長這麼大,說話最客氣的一次。說話時彷彿在剝豆子,且剝得頗爲不捨,一個豆子一個豆子猶豫着往外掉,一句話竟然說了半天。

奚淮不擅長用這種語氣與人說話。

池牧遙也知道這位爺的脾氣,不想招惹,也都照辦了。

有了這層關係,兩個人的關係漸漸緩和下來,至少不像最初那麼尷尬、互相戒備了。

池牧遙坐得有些乏,從自己的鏈子裡取出一個杯子樣的竹筒。

這種竹筒裡有着合歡宗獨有的桃淸釀,這個竹筒合歡宗弟子每人一個,裡面的桃淸釀會源源不斷地涌出來,喝不盡,用不竭。

應該是聽到了聲音,奚淮問他:“你在喝什麼?”

這就是也想喝的意思。

池牧遙晃了晃竹筒,發出水波聲響:“合歡宗的桃淸釀,你要喝嗎?”

“酒?”

“算是清露,有一點點酒,不會醉人,味道極好。”

“好。”

“可我沒帶其他杯子,你張開嘴,我倒進你嘴裡行嗎?”

“好。”

池牧遙摸着黑到了奚淮頭頂的位置,大致確定了一下奚淮嘴的位置,接着說道:“那我倒了,你張嘴。”

等了片刻後,池牧遙倒了些桃淸釀給奚淮,末了還幫奚淮擦了一下嘴。

這是池牧遙第一次直接接觸到奚淮,大拇指擦過他的脣瓣以及下巴,又很快移開:“你還喝嗎?”

奚淮沒回答,睡了。

也可以說……醉了。

池牧遙這八十年把桃淸釀當水喝,門派其他師姐、師妹也都是喝這個長大的,他還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喝這個也能醉。

奚淮不是毀天滅地第一瘋魔人設的嗎?

怎麼是個一杯倒?

池牧遙低着頭卻看不到奚淮的面容,只能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須臾,他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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