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浩土上突然出現一道裂縫,緊接着兩道身影一閃而出。
踏在黃土坡上,望着飛塵漫天的世界,其中一個身披烏金袈裟的少年道:“神洲?不像。”
少年正是江珩,另一人便是老妖了。
“像不像也是,走吧。”老妖領路,兩人進入漫天黃沙中。
半個多月後,是夜,靜悄悄的黃嶺城中,一處燈光幽暗的客棧外人影一晃,老妖和江珩結伴進來。
“要兩間客房。”老妖將一錠銀子拋到櫃檯上,驚醒了沉睡中的店家。
店家迅捷的擡起頭,眨眨眼看着老妖和江珩二人,不動神色的把銀子收了,笑嘻嘻道:“二位這邊請,哦,小師傅眼睛看不到吧,小心臺階。”
“無礙。”江珩是閉着眼睛的,這是老妖要求的,畢竟他的眼睛太過驚世駭俗。
踏着年久失修的朽木樓梯,在吱呀吱呀聲中,店家領兩人上了樓後,回身笑道:“正好,第三間和第六間是空的,這是鑰匙,二位請便。”
在店家準備和江珩擦肩而過時,江珩叫道:“稍等。”
“小師傅有何吩咐?”店家奇怪的看着江珩,和尚他見多了,可不道佛號直接開口的他還是頭一次碰到,莫非是假和尚不成?
江珩問:“此去神洲還有多久?”
店家撓頭道:“啊這……這就是神洲啊小師傅。”
江珩蹙眉問:“此地是神洲何處?”
“此地乃烏斯邊境,小師傅是要去大唐吧,由此東行一千三百里也就到了,不過小師傅最好還是等風沙過了後再隨商隊過去吧,沿途安全些。”
“大唐居然還在。”江珩頗爲意外。
“你這和尚好生奇怪,口氣像個閉關多年的老僧,相貌卻是個嘴上無毛的少年郎,莫非這身紫金袈裟是你劫來不成?”
聲音剛落,三人面前的房門開啓,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邁步而出。
少女很漂亮,在這土坯客棧中,好似風霜摧殘多年的破牆上綻放了一朵奇花,她一襲東土着裝,上身青衫下身白裙,兩耳下吊着對豆大銀鈴,一步一行叮叮噹噹,鈴聲輕快卻不刺耳,反而聽着很是享受,髮絲烏黑,梳成雙平髻盡顯俏麗與活潑。
老妖掃了一眼此女後臉色微微一變,立即低頭一聲不吭的進入三號房內。
“店家你忙。”江珩朝店家說完便往六號房走去。
少女看着江珩的背影進入了房內,待房門關起時她冷哼一聲,轉身對店家道:“你這晚上可有什麼吃的?”
進入房中的江珩剛剛坐下,老妖的聲音便傳入他耳中:“這不是大羅天,小心。”
江珩回道:“你什麼都不說,我只能自己打聽了。”
老妖很是不滿道:“我不說是因爲沒說的必要,你只需觀察即可,何須多言。”
“打聽地方能有什麼問題?”江珩倒是好奇了。
“你要尋常着裝自然無礙,可你一身和尚打扮卻無和尚行爲,不是惹人生疑嗎,剛纔那女子已經對你上心了,你不要認爲她小,而且行爲人常人,就輕視她,這女人不簡單,乃大唐皇室,她腰間的龍玉就是證明。”
江珩蹙眉傳音道:“我就奇了怪了,皇室又如何?”
“你以爲這裡的凡俗就是大羅天凡俗不成!”
江珩反問:“難道這裡的真龍天子是真龍不成?”
“這,你都是說對一次了,豈止真龍,大唐帝國,但凡位極人臣者,不是神仙下凡就是佛陀轉世,因偏離大羅天,自成一界後,在一代代大能者苦心修復下,強者不單單是靈力和玄炁的問題,此地擁有信仰之力,擁有浩然正氣,有屠夫可使諸邪遠避,有書生可鬼魅不侵,有小吏萬法不受,有人臣憑浩然之氣斬神魔,界的不同,運用的力量也不同,雖是凡人,可你知道他經歷了幾世修行嗎,那皇室少女前世必然是一位天女,明天想辦法避開她,最好先逗留幾天,等她離開了再說。另外,以後少說,少問,自己去適應,去領會才能悟得深,悟得透,我的看法未必正確,只是經驗之談,信不信由你。”
江珩淡笑,什麼信仰之力,什麼浩然正氣,不過是一種玄炁罷了,說是凡人也能使,實則這些人誰不是人中龍鳳,從前世帶到今生,一次次的繼承自己的道,如此就算沒有天地元氣,壽緣短暫,照樣能依靠六道輪迴修成大道。
這裡的時間也是一天十二時辰,名山大川不得知,但這附近的確沒有天地元氣,有星辰,卻沒有星辰之力,江珩猜測或許是用了什麼辦法禁錮了星辰之力。
“此地倒是不會因人口暴漲形成諸多不變,而是依靠轉世,儘量減少天地元氣的消耗,莫非,因爲脫離的大羅天的關係,出現了無法修復的損傷,天地元氣無法運轉自如,這種情況下的確是有減無增,若還與大羅天一樣的修行方式,用不了多少年便是一片廢土。”
江珩把心中猜測記錄到靈機中。
翌日,江珩沒有出來,倒是老妖爲了證明他們是普通人,讓店家烤只羊送到他房裡,而給江珩點的全是清湯寡水。
而住在二號房的少女遲遲不離開,一直磨到了第三天,飛沙消停後她才啓程上路。
老妖還是沒有急着離開,江珩更是不急,在城內逛逛,購買一些書籍什麼的,如此又等了兩天,老妖才提議跟着一隊商人離去。
“再過不久就下了黃嶺,進入大唐國境,而那幫傢伙就在大唐國內逗留。”老妖看着手裡的一片綠葉道。
爲何保護胭脂,老妖豈會不在她身上動手腳,不論胭脂身在何方,他都能憑藉這片葉子找到胭脂,如果葉子無法感應,說明胭脂的魂魄已經被滅了!
情況似乎很緊急,但他很清楚,大日金言不是這麼容易取出來的!
大唐國天寶關下,閉着眼睛的江珩卻好似能看到一切,扭頭一掃,嘖嘖稱奇道:“果然如此,這關上守軍中有幾人的確不凡,內藏玄炁,只是很微弱,不像是他們自己修出來的。”
“那是香火傳承之力,不是他們父母賜予的,便是師父點的,神洲雖然修士不如大羅十八天任何一天多,但要論起實力,呵呵,他們真不夠看的,就這天寶關的天寶將軍,我都未必有把握取勝!”
江珩眉頭一皺,道:“天寶將軍!宇文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