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楠無奈地看着不倒胡楊蹲在狗窩前,從容地拎出來工具,螺絲刀一套、鉗子幾把、把手若干。然後他開始拿着工具在狗窩上鼓搗。
他這是要把狗窩給拆了呀!
不倒胡楊是建築技藝的中級學徒,建樓蓋房子是拿手活。既然蓋房子不成問題,那估計拆房子也很有心得。如果他能三下五除二地把狗窩給拆了那還真的節省很多時間呢。
喬楠在這裡滿懷期待地看着不倒胡楊工作,而暗星則是揪心地站在城樓頂上看着。立場不同,看法自然不同。喬楠希望不倒胡楊能立刻把狗窩變成廢墟,而暗星正在譴責不倒胡楊的這個逆天技藝破壞新空間的平衡。
事實上不倒胡楊的技藝沒有達到他們倆所預期的那樣變態。在他鼓搗了二十多分鐘後狗窩依然在,而且看上去毫無變化。然後不倒胡楊喊來了軒轅氏,他指哪裡軒轅氏砍哪裡。軒轅氏砍了差不多十次後,狗窩轟然坍塌,露出了行會標誌區。
軒轅氏站上了暗世界的行會標誌區!
暗世界的人沸騰了。他們都接到了一條官方通知,通知他們位於帝都南城門外的行會駐地被華夏行會佔領了。24小時的倒計時已經開始。
周圍的觀衆也沸騰了。很多人都圍觀了上次的行會戰,感受過戰事的膠着,知道佔領駐地很是費功夫呢。這次的戰鬥真乾脆,沒有開幕式、沒有試探,直接動真格的。外加暗世界嚴重準備不足,所以在大家還沒真正入戲的時候就佔領駐地了!真是見證了奇蹟呀。
觀衆們在旁邊感慨着今天這場戲看得超值呀。暗世界的人可就沒這份心思了,玩命地開始反撲。現在這場羣毆不是真正的行會戰,所以死了的人可以原地復活。別看軒轅氏已經站到了標誌區上,但還算不得實際上的佔領,因爲距離他三兩步遠的距離內有好幾個暗世界的人呢。
這些人有的是被法術轟死而剛剛復活的,有的是剛纔被皇城行會的人糾纏住了而沒有注意到狗窩被拆了的,還有一個是剛剛從外圈殺進來的。他們此刻得到了暗星相同的指令——殺軒轅氏,於是他們就步調一致地調轉了方向。
華夏行會的人也接到了官方通知,知道24小時倒計時已經開始,九尾狐仙、微風倒和不倒胡楊都由攻轉守,保護在軒轅氏的周圍。看到有人衝了過來就做好了戰鬥準備。
自開戰以來喬楠就沒看到那位第一盜賊香皂盒同學,但她知道那小子正發揮着巨大的作用。
因爲沒有正規行會戰的條款限制,所以戰鬥人員可以原地復活,理論上是可以無限次復活的。即使是一幫子十級的人擠在駐地上也是挺難處理的問題。
爲了解決這一問題,攻守雙方都是全力地殺牧師。如果能夠在同一時刻殺死對手的全部牧師,那己方几乎就已經獲勝了。但這只是理論上的,實際操作困難,而且周圍的羣衆裡也有練牧師的,重賞之下肯定會出手幫忙。
還有一個思路是把對手的牧師都殺到二十級以下,那時他們就不會復活術了。這個想法比上一個貌似靠譜點,但實際上困難更大。大家都知道牧師是重點擊殺目標,那麼肯定也是重點保護目標。想把四十多級的牧師殺到二十多級,呃,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儘管很困難,殺牧師還是第一要務。
會隱身、單次攻擊傷害高的盜賊歷來是殺法師、牧師等法系職業的不二人選。所以一片香皂盒一直在暗殺對手的牧師,順手的話他也不會放過法師、亡靈師。他不但沒和自己的兄弟們在一起,他甚至沒和皇城行會的盜賊在一起。
他嫌他們笨。
牧師的復活術跟法師的法術一樣,也是有距離要求的,站在南城門復活北城門的人就太扯了。行會戰爭奪的目標只是標誌區那一平方米的地方,但戰鬥卻不限於那周圍。整個駐地上,甚至在駐地外的不少地方也在發生着戰鬥。有戰鬥的地方就有死亡,有死亡的地方就需要牧師。
暗世界的牧師共分了八組,每組6到8人不等。牧師組均勻地排布開來,照顧着全場的人。保護牧師的都是戰士或者騎士,個別組有獵人帶着寵物幫忙保護。
開戰後,一片香皂盒就隱身迂迴地跑到了暗世界陣中。他選的是正對着軒轅氏的方向。暗世界一度在這裡加派了人手,擁擠的人羣中盜賊比較難發揮,即使是新空間第一盜賊也不例外。
等到分皇城行會出來攪局後,一片香皂盒纔開始有機會下手。他實力強悍、暗殺經驗豐富,幾位重重保護中的牧師相繼遭了他的暗算。
牧師身邊也有牧師,死了其實沒什麼事,拉起來就是了。但關鍵是影響心情,而且很分心。想到身邊可能埋伏着一個隨時準備出殺招的盜賊,所有的牧師都有點神經質了。
一片香皂盒不完全是殺牧師,有時他也逗他們玩。牧師跟法師一樣,讀條的時候不能動,動了就技能取消。有時某個牧師正準備復活前邊的戰鬥人員時,一片香皂盒就偷偷地溜過去,估摸着讀條差不多了就推那牧師一把或者撞人家一下。牧師氣得快要吐血,而他早就轉身溜走了。
這一招的殺傷力其實更大,好不容快要完成的讀條被破壞了,擱誰也鬱悶呀。更要命的是這個盜賊屢屢得手卻總能全身而退。因爲這個,好幾個牧師跟負責保護他們的戰士或者騎士都吵起來了。
“一個盜賊你都抓不住!”
“他神出鬼沒地還會隱身,哪那麼容易抓!不滿意是吧?你自己去抓!”
“你要是能負責加血、復活的話,我就去抓住那盜賊打一頓。”
“艹!老子是戰士,老子要是會加血的話還要你們這些奶媽幹嘛?……”
這種對話出現了好幾次。隨着暗世界的局面越來越不利,會員們的心情越來越煩躁,爭執也越來越多。而此時正是一片香皂盒的好機會,屢屢得手。越來越多的戰亡人員得不到復活,十分鐘計時後被迫死回覆活點。
一片香皂盒絕對是天生的獵手,對機會有着敏銳的洞察力。心思縝密的他沒出手之前就已經看好退路了,而且是同時看好多條退路,發生意外的話就更改方案。外加他本人身體素質良好,進退路線之詭異不是單純盜賊職業附加屬性能做到的,所以是防不勝防呀。
軒轅氏能這麼快地站到標誌區上絕對有一片香皂盒的功勞,他一個人就把那一帶搞得雞犬不寧。此時華夏的其他人由攻轉守,但一片香皂盒的戰鬥沒啥變化,依然是找牧師的麻煩。敵人的牧師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有位牧師小帥哥都快被他氣哭了。
其實華夏行會現在對駐地的佔領非常脆弱。在軒轅氏他們身邊,暗世界的人比皇城行會的人還多,感覺很快能將這幾個入侵者趕出去。但這僅僅是一種感覺,一直未能實現。
九尾狐仙他們幫忙分擔了一些壓力,讓軒轅氏輕鬆一點。偶爾有人衝破防線來到軒轅氏身邊,結果會淚流滿面地發現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軒轅氏是新空間第一戰士。
雖然活動空間只有一平方米,雖然沒了戰馬帶來的強大的衝擊力,但軒轅氏的戰戟依然犀利,被他捅死的戰士早已經上兩位數了。
暗世界的近戰拿軒轅氏一點辦法也沒有,現在只能指望法師和弓箭手了。大部分法師的法術都能砸到軒轅氏的身上,火法、雷法、水法的各種招式燦爛奪目。雖然弓箭手的攻擊力弱了點,但如果多人一起開弓射箭的話也挺恐怖的。要不是因爲有強悍的防禦值以及法術不能疊加的限定,軒轅氏只怕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嘖嘖嘖,寶物就是寶物。”喬楠爲烏金軟甲的強悍屬性而感慨。
關於烏騅馬,喬楠幾乎可以肯定之前的猜測是對的。不倒胡楊喊軒轅氏去砍狗窩時喬楠一直盯着他們倆看,軒轅氏下馬後就沒啥動作了,而不倒胡楊有一個很輕微的揮手動作。然後烏騅馬就憑空消失了。“強悍的寶物。”
隨着皇城和分皇城行會越來越多的會員擠進核心圈,軒轅氏終於可以稍加休息了。但他的休息僅是不用跟對手的近戰搏鬥了,而對手的法術依然可以擊中他。
“你們這算是幫忙嗎?呸!”喬楠對皇城和分皇城行會的人徹底失望了。
這兩家行會的人確實是在軒轅氏身邊形成了保護圈,但這個保護圈太小了,以至於暗世界的法師們都攻擊軒轅氏無壓力。
也許有皇城或分皇城行會的人跳出來說:“我們阻擋了近戰呀”。
呸!喬楠會繼續呸他們。剛纔沒有保護圈的時候就已經證明,近戰對軒轅氏構不成威脅。而且他身邊還有九尾狐仙這樣的大戰士保護着,戰士、盜賊、獵人等近戰、準近戰都沒戲。
軒轅氏他們一直怕的就是法師,捎帶着得留心弓箭手。
小王爺這幫手下都跟他們會長一個德行,或者這根本就是他們會長授意的,保護圈很精準地卡在了對手法師的法術攻擊極限上。暗世界知道能對付軒轅氏的主力是法師,現在法師不耽誤放法,那自然就沒必要跟皇城的人拼命。
暗世界不跟他們較勁,那皇城和分皇城的人也樂得休息一下,沒有任何向外拓展保護圈的慾望。很多人都悠哉地看着法術在軒轅氏身上綻開。
有那麼一剎那,喬楠都懷疑暗世界和皇城行會是在聯手耍軒轅氏他們玩呢。滿場的人中,似乎只有喬楠一個人在關心着華夏行會這五個人的生死。
站到標誌區上容易,但堅持24小時難呀。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