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延宗看看白毛虎和客棧老闆娘,同樣冷笑一聲,“規矩?我看這規矩是你們兩人定的吧!”
白毛虎“哼”了一聲,“是又怎樣?坐我的船就要守我的規矩。擺渡的船隻唯有這一家,小哥,有種可以不坐我的船。剛纔說了,北面有橋,要不小哥游過去也行。哈哈哈!”
阿拉延宗氣道:“船就這一條,早過河晚過河都要乘坐這隻船,船費你早晚要收的。客棧就這一家,不過河就得住店,費用自然也會收的,而且比平時貴了數倍。一個開黑店,一個開黑船。”
老闆娘一聽火了,尖着嗓子喊道:“你這小子切莫胡說八道!店,你自己願意住,飯,你自己願意吃。住店給店錢,吃飯給飯錢,天經地義!現在食物緊缺,物價自然會高。說我是黑店,居心何在?”
白毛虎也有些惱了,“住店要店錢,坐船收船錢,這有什麼錯嗎?嫌貴可以不坐我的船。你在這裡說我是黑船,壞我名聲,良心何在?”
看到二人要翻臉,阿拉延宗不禁樂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昨夜晚間,二人的一番鬼話暴露了你們的心機,合起夥來坑騙旅客的錢財。”
船上衆人皆驚訝,驚訝於阿拉延宗只呆了一晚便知曉了店家船家內幕,現在還敢跟船家作對。要知道,即便是可以不去住店,但過河還是要有求於船家的。
得罪了船家還過得了河嗎?所以,雖然有人早就心存不滿,但終是敢怒不敢言。
打骨催枯嘟囔道:“我早覺得不太對勁。”
完顏氏隨手拍了他一巴掌,“閉上你的臭嘴!”
其他人只是怔怔的望着碼頭看接下來如何。
白毛虎見阿拉延宗揭了他的老底,已是惱羞成怒。
“不教訓教訓你這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說罷,丟下纜繩,倉啷一聲拔出腰間佩劍,便直奔阿拉延宗而來。
阿拉延宗說到對方痛處,見白毛虎上來就亮兵器,此人絕非善類,遂抽短劍相迎。
後面的烏拉之桃驚呼一聲,“小心!”
肥胖健碩的老闆娘尖着嗓子喊道:“對!教訓教訓這小子!”
白毛虎不管她們說些什麼,仗着他的劍長揮劍便刺。
阿拉延宗短劍撥開,劍花舞動,兩人打將起來。
白毛虎劍長體壯,長劍舞得虎虎生風。
阿拉延宗劍短身輕,總是靈巧躲過。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長劍短劍叮噹作響,一時間雖然分不了勝負,但阿拉延宗一直在後退。
白毛虎的長劍沉重有力,已將阿拉延宗逼出了木板碼頭,回到了岸上。
船上的衆人紛紛站了起來,看着兩人激烈的打鬥,皆是一臉的焦急之色。
烏拉之桃將白臘杆扔在了地上,手按刀柄,隨時想抽將出來。
一旁的老闆娘倒是喜形於色,不時的還擊下掌,“打的好!打的好!不教訓教訓這臭小子,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烏拉之桃看着一直後退的阿拉延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見這個肥碩的老闆娘還在一旁添油加醋,愈發的氣了。
側身一個大環腿踢到了老闆娘的肥碩屁股上。
老闆娘“哎喲”一聲摔倒在地,剛纔還手舞足蹈的在那裡助威,此時只剩捂着屁股在地上哀嚎。
剛想張口罵上兩聲,見烏拉之桃手按刀柄怒目而視,馬上閉嘴不言了,哼哼兩聲爬將起來,再也不吱聲。
見老闆娘被烏拉之桃踢倒在地,白毛虎愈發的惱火,長劍掄得更快了。
“臭小子還有幫手,一會兒再收拾那個浪蹄子!”
見阿拉延宗只是一味的躲閃,那長劍更如車輪一般舞動,封住門戶,步步逼向阿拉延宗。
阿拉延宗仗着劍短輕靈,出招快,身法靈巧,方纔避得了長劍。
可又因劍太短,夠不到白毛虎,傷不了他也逼不退他,只得節節後退。
長此下去,阿拉延宗沒有取勝的可能。
烏拉之桃看得心焦,直想抽刀上前相幫。
正在此時,阿拉延宗一個跳躍閃開長劍的直刺,落地時左腳踩到了白臘杆上。
白蠟杆一滾,阿拉延宗向地上仰面倒去,連忙就勢一個倒翻,才站穩了腳跟。
白毛虎見有機可乘,耍了一個劍花,長劍平推,向阿拉延宗削來。
阿拉延宗就地一滾,棄了短劍,抄起白臘杆迎將上去。
長劍斜斜的消去了白臘杆的端頭。此時的白臘杆一頭已成了一個馬蹄楔形,儼然變成一杆長槍。
白臘杆雖然沒有寶劍的鋒利,但是比白毛虎的長劍長了許多。
阿拉延宗舞動白臘杆,虎虎生風,破空之聲,清晰可聞。
白毛虎的長劍失去了長度優勢,他只想劍棍相碰,再將白臘杆削短。
而阿拉延宗只攻白毛虎的中三路,逼他抽劍回迎,就是不跟他的劍相碰。
白毛虎已經開始後退了。
白拉桿輕盈,耍着比較省力氣。阿拉延宗時而當槍,時而當棍,有越戰越勇之勢,只是忌憚長劍的劈削。
長劍沉重,舞的久了,自然耗費氣力。白毛虎的招式不若先前快速了。
見白毛虎長劍再次直刺而來,阿拉延宗並未躲閃,白臘杆一順迎了上去,來了個金雞亂點頭,衝白毛虎的頭、肩、胸、腹扎將過去。
白毛虎揮劍斜斜劈向白蠟杆。
阿拉延宗順勢一掃,躲過了長劍,緊接着一個大回環,一棍掄了回來,正中白毛虎右小腿。
白毛虎“哎呀”一聲側身摔倒在地,斗笠掉了,長劍依然在手,剛想翻滾起身再戰,白臘杆楔形一頭已經頂在了他的前胸上,動彈不得。
船上衆人齊聲驚呼,然後沉寂。
耶律哼和耶律哈對視一眼,未再出聲。
只有打骨催枯嘟囔了一句,“大侄子好厲害呀!”
完顏氏在一旁瞪他一眼,拍了下他的胳膊,“閉嘴!”
年輕的母親抱着小女孩,張着嘴巴,一臉的關切。
岸上那個老闆娘“啊”了一聲,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捂着嘴巴。
此時烏拉之桃已經撿起了短劍,來到了阿拉延宗身邊。
阿拉延宗用白拉桿抵着白毛虎的胸口,緩緩說道:“看來你就是這裡的河霸,誰要是不聽你的,就用武力制服。”
躺在地上的白毛虎,白鬍子亂顫,但未出聲,一雙陰鷙的藍眼狠狠的瞪着阿拉延宗。
阿拉延宗見他不服軟,手上加了力氣,繼續說道:
“跟店家相互勾結,開黑店搖黑船,欺凌過往旅客,讓其多花冤枉錢。還問我良心何在?黑白顛倒,真是可笑至極!”
白毛虎感到了胸部的疼痛,開始呲牙咧嘴,“少俠手下留情,我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