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比賽開始的第三天傍晚,那隻可憐的通風報信的鷹鷲被拔光了毛,裡裡外外洗得乾乾淨淨,穿在上面刻着“真月武校”字樣的鋼劍上放在熊熊的烈火上烤着。
尹月風很熟練的時不時轉動手中的劍把,讓本來十分難烤的鷹鷲可以均勻受熱,保證每一塊肉都能特別的鮮嫩。
喬羽聞着那漸漸飄出來的香氣,拼命的咽口水,尹月風看到他這個樣子,“好心”提醒道:“我們幾個頂多就是一人一片肉,其他的可是火月的,你再怎麼表現沒出息的樣子也沒有用。”
聽到尹月風的話,喬羽的臉色不由變得十分失望和無奈,他看向一直盯着火堆的火月,通過交流希望它能讓出一部分。
火月聽了後,想都不再想的,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然後不知道對喬羽說了什麼,喬羽捧着肚子笑倒在地上。
“你怎麼了,該不是火月的拒絕讓你受刺激了吧。”尹月風皺着眉看着他。
“哎呦,我的媽呀,笑死我了。”喬羽揉揉笑得有點疼的肚子,坐起身來,對尹月風說道:“剛纔我想讓火月分我點,可是它立刻拒絕,說自己很久很久沒有吃葷了,等以後要是有機會,它會補償咱們一隻更大的。”
“它這是什麼意思,風月,你平時都給火月吃什麼?”尹月風估計是想到了什麼。
風月剛要開口,喬羽扔出了答案:“五歲認她做主,八歲開始火月就沒有見過葷腥,天天吃水果吃了足足十年,哎呦,老大,我先散散步,一會兒回來,肉我就不吃了,把我那點兒也給火月吧。”
其他人聽到火月竟然吃了十年的水果,大笑的同時不由得替火月感到悲哀。
喬羽離開後尹月風僵着臉對風月問道:“喬羽說的是真的?你五歲時它就認你做主。看來它是心甘情願,不然沒有任何人可以抓住飛行方式極度詭異的火月,更不要說讓它認主了。”
“五歲那年我和父母出遊,在野外見到一羣凶神惡煞的人圍攻出生才一年,自己的攻擊方式還沒有覺醒的火月,我那個時候看到火月很可憐,而且非常漂亮,就求父親派人救它。”風月撫摸着火月的頭說道。
“只是這樣它不可能會認你做主吧。”尹月風繼續翻動鋼劍,看看差不多了,抽掉了幾根木頭,讓火勢變得稍微小了點兒。
火月流着哈喇子,和火邊的衆人同時交流道:“當時主人的父親派出數十名貼身護衛對圍攻我的人動手,那些人以爲有人橫插一槓想撿便宜,於是沒有問對方便開始反擊,當所有人被擒住時,裡面的頭領說道:‘我們得不到你們也休想。’說完甩出數把飛刀,眼看我就要被亂刀射死,這個傻主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我身邊,見有飛刀,立刻擋在我身前,那時我身體已經虛脫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十幾把飛刀深深的刺入她的手腳胸腹等地方,有兩把飛刀甚至分別扎到了心臟和丹田處。”
尹月風聽得有點緊張,一直默不作聲,只是專心流口水的清琪等九個女孩子和剩下的契凱與清風兩個男孩子孩子都聽得十分緊張,即使她們知道風月現在好好的沒有什麼問題。
火月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真的慌了,出生便因爲血統極爲崇拜自由翱翔的我看到那個小女孩兒渾身鮮血淋漓的倒在我的面前,而且嘴裡還不停地勸我快逃,逃到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這樣就沒有人會欺負我了之類的話。冰火炎鳳是無人可以主動訂立契約的魔獸種族,因爲我們屬於血統純正的鳳族的旁系支脈,冰火炎鳳保留了鳳族的高傲,所以沒有人能和它們簽訂契約,但是有一點,當冰火炎鳳因爲甘願放棄自由而流下淚水時,便代表它今生今世不會離開此人。”
風月微微抽泣的說道:“所以那個時候你就掉金豆豆了,我並沒有想讓你當我的座駕,我只是想你自由,你長得那麼漂亮,我不想讓別人毀壞它,所以我才讓父親幫你。你好傻!”
“我是傻,你比我更傻,看着十幾把飛刀竟然直接擋了上去,你就不怕你父親遷怒於我,將我宰了。”火月笑嘻嘻的說道。
風月立刻一愣說道:“我當時沒有想到那麼多,只是知
道你已經沒有力氣躲開了。”
尹月風再次問道:“那你爲什麼給它吃了十年的水果,難道你不知道它們這種級別的魔獸都是肉食性動物嗎?”
風月白了火月和尹月風一眼:“我當時心臟和丹田全部被飛刀穿透,火月爲了救我,幾乎散盡了所有的能量,在我家沉睡了三年才醒過來,之後它也沒有說吃什麼,我就自作主張給它吃水果,它沒有拒絕,而且看它吃的很高興,我就以爲它是素食性的,十歲的時候我發現它吃的越來越少,沒有想到它是吃水果吃膩了,歸結爲當初它正在發育期,所以吃的很多,就這樣它吃了十年的水果,要是早知道它是肉食性動物,我就給給它吃山珍海味了。”
“總算把剛纔的正題解決掉了,”心思如此想的尹月風苦笑着問火月:“當時因爲你流下眼淚才和她建立了契約麼?”
火月展開翅膀搭在她的肩上繼續講述道:“當我留下眼淚時,我的體力迅速恢復,在她的父親趕過來之前將她蓋在了翅膀之下,因此把本來可以說將離開這個世界的風月帶回了她父母的身邊,同時我和她建立了平等的心之契約。”
清琪驚呼:“心之契約,人類和魔獸之間契約的最高等級,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火月點點頭繼續說道:“其實最高境界不是心之契約,而是沒有契約,就像他和夜羽一樣。”說着用另一隻翅膀指指尹月風。
“嗯?什麼意思?”尹月風納悶兒。
“心之契約說白了是指我們這種只能由我們單方面推動契約建立的種族,我們因爲情感的波動而和人類簽訂契約,你就不一樣了,你和夜羽那個變態傢伙當初雖然建立了血之契約,但是在你平等待它的時候,契約已經自動解除,現在的你們沒有任何契約建立,沒有任何契約卻讓魔獸跟着,甚至生死與隨,便是人類和魔獸契約的最高境界,這種契約的建立不能有任何感情存在其中,完全是出自內心的平等相交。”
火月的解釋讓尹月風有點發呆,火月看他發呆立刻喊道“烤焦了”,將尹月風喚醒。
尹月風苦笑着說道:“我倒是沒有想到那麼多,不過正如你所說,我一直像相信自己兄弟一樣相信它,什麼事情交給它辦,我十分放心。”
“火月,你在說我壞話是不是?我都打了好幾個噴嚏了。”夜羽的意識穿了過來。
火月有點怕它,說道:“我纔沒有!”
尹月風說道:“你會打噴嚏,我還沒有見過呢。”
夜羽的身影飛快的竄到火邊說道:“就像這樣!”說完衝着火堆上的鷹鷲張大嘴,一個大大的噴嚏打了出去,老大一口口水將火澆滅了,柴火也是腐蝕的一乾二淨。
衆人看着空蕩蕩的火堆,嚥着口水問道:“那個該不會也被腐蝕了。”
夜羽看看空蕩蕩的火堆,再看看衆人那噴着怒火的眼神,立刻知道犯了衆怒,掉頭就跑,火月眼看自己等待的美味不見了,氣急敗壞的展開翅膀追了出去。
尹月風攔住其他想一起追過去的人,帶着神秘的笑容說道:“我自己去就能搞定。不用擔心,契凱,清風,你們叫上在外邊散步的喬羽,一起去抓一隻野豬回來,晚飯咱們只能吃野豬了,哦,對了,順便弄點水果,雖然不能連續十年吃水果,但是吃過油膩的燒烤,再吃點水果還是很不錯。”
他說完便趕快閃身,一塊石頭狠狠砸在他之前站立的位置,不用說,是風月下的手。
尹月風沿着夜羽和火月離開的路線跟了過去。
之前尹月風看到了夜羽打噴嚏的時候,趁着別人看着火堆時立刻猛吸一口氣,瞬間將那隻烤鷹鷲吸到了自己的下巴下面,用長長的毛髮包了起來。
他想去和夜羽說一聲,讓它把食物還給火月,畢竟是之前答應它的。
尹月風疾馳的身形停在一棵樹上不走了,他看到夜羽和火月安靜的趴在地上,火月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的燒烤鷹鷲,而夜羽則是靜靜地在一邊兒看着。
“嗯!嘿嘿!原來是想讓火月獨吞,沒想到夜羽還有演戲的才能。”尹月風笑道。
夜羽明顯帶着乞求語氣的聲音在尹月風腦中響起(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因此交流方式和其他人完全不同):“不要過來,行不行,我想和她單獨多呆一會兒。”
尹月風笑罵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求人了,放心我可不是那種不講情理的人,我走了,你們小心點。”
說完,他身體如同飄絮般在每個樹枝上閃過,留下一串串的殘影。
他剛回來,喬羽就靠上來說道:“老大,我剛纔散步的時候碰到了菲克塞斯武廷的參賽隊伍,他們說有事情拜託咱們幫忙。”
尹月風沒有什麼大的反應:“什麼事情?”
“他們不知道怎麼打獵,而且對魔獸不是很熟悉,所以到現在沒有吃飯,他希望我們能留他們吃一頓,然後他們和我們進行七場四勝的比武,不再拐彎抹角的和我們暗地裡鬥,就當是報答這頓飯。”
喬羽的話讓尹月風不由感到好笑:“哪有這樣的人,真是太可愛了,好,就答應他們,你是不是已經打到足夠的獵物了。”
喬羽說道:“今天運氣好啊,打了五隻野兔,四隻山雞和一頭成年的大野豬。”
“好,現在就去烤,我要讓他們不用比賽就自動認輸。”尹月風對喬羽眨了眨眼睛。
喬羽立刻知道怎麼回事,立刻去把清風和契凱叫過來。
尹月風見過菲克塞斯武廷的參賽隊伍後,立刻產生好感,每個都是武技高強,但爲人很樸實的武士。
“今天人多,所以我們必須一起烤,只能廢點兒事情了。”尹月風無奈的看着營地中二十號人。
風月想說什麼,立刻被站在她旁邊的清琪制止了。
尹月風對喬羽三人點點頭,四人同時動手,將獵物全部拋向天空,然後拔出自己兵刃,用自己最擅長的劍法將所有的獵物迅速拔毛,裡外清理乾淨。
尹月風左手帶出一串串的氣旋,將已經準備好的十個火架擺好位置,十根樹枝穿起獵物,穩穩的架在火上。尹月風雙手連續發出大小不等的火焰點燃火堆,喬羽三人按照尹月風的吩咐用真氣操控着火架上的獵物不停地時快時慢的翻轉,獵物下的火也在他們的操控下很是配合的時大時小,對自己上方的獵物進行烘烤。
尹月風分心二用,不時的瞟眼看向菲克塞斯武廷的參賽隊伍,只見他們的目光從開始的不屑一顧到之後的莊重,再到現在的驚訝,其間臉上的神色不停轉變。
當十隻獵物在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徹底烤好後,將獵物擺放在衆人面前的尹月風看到這支隊伍中的每個人眼中都充滿了近乎瘋狂的崇拜。
晚餐期間,所有人都做了自我介紹,甚至有兩個菲克塞斯武廷的小夥子向凌雲女校的隊員表達了自己的傾慕之意,扭扭捏捏的請求她們答應做自己的女友。
尹月風四人沒有說話,和清琪,風月以及雲蕊靜靜而迅速的消滅着手上的燒烤。清琪和尹月風互相看着對方吃燒烤的樣子,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狀,其內包含了濃重的愛意和笑意。
飯過五味之後,尹月風起身對菲克塞斯武廷的隊長說道:“爲了不讓你們今天老是想着明天的比武而睡不着,不如就現在開始吧,點到即止即可。傷了和氣的話就不好了。”
對方七人互相看了一樣,同時抱拳說道:“不用比了,我們認輸,剛纔見過你們幾位的武技,我們心知自己無法相比,本來認爲自己的武技已經很高了,但是沒想到真的人外有人,如此年輕,武技便達到如此境界,很感謝你們讓我們知道了我們的不足,同時瞭解到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另外,其實在比賽開始的時候我們就註定要輸掉這次比賽了,因爲我們並不擅長叢林作戰,甚至可以說很陌生。好了,廢話就不多說了,下次如果來賽契爾郡玩兒,記得告訴我們,讓我們略盡地主之誼。祝你們順利拿到冠軍,讓我們這幾個勉強算得上朋友的人也沾點兒光高興高興!”
因爲這番話,尹月風對這些樸實的武士好感更甚,朗聲說道:“比賽結束前可別走啊,等我們拿了冠軍,我們再好好喝上一頓。”
七人同時稽首說道:“一言爲定,就此別過。”
說完,七人轉身離開,迅捷的身影在叢林中騰躍,不久,在離營地大約兩公里的地方升起一團煙花,那是代表棄權的信號。
尹月風淡淡的說道:“今天我們的收穫很豐富啊。”
清琪瞭解的點點頭輕聲說道:“是啊!今天發生太多的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