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bookmark

蜀南小道上,兩匹一黑一白的馬慢慢走在山道之上,白馬在前,黑馬在後,黑馬的馬背上馱着兩個巨大揹簍,揹簍之上蓋着麻布,裡面裝着什麼東西,黑馬之上的杵‘門’根本不知,他也不敢問走在前方不知道一個人在嘀咕什麼的白甫。

一天前,白甫帶杵‘門’進了前往商地的大道之上卻突然調頭,向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杵‘門’認得那條路,即便是他眼睛瞎了,都認得那是回家的路——蜀南大道。

說是蜀南大道,實則只是一條從江中通往蜀南的官道,但一入了蜀南境內,這條大道便頓時消失不見,剩下的全是無數條崎嶇的山路,以及山崖上的那條棧道。

出入蜀南的人,大多數都會選擇那條由累死千人才修建而成的棧道,可白甫卻偏偏不選,以馬匹行走棧道並不安全爲由,選了一條崎嶇的山路晃晃悠悠地向前走,此行的目的地是去什麼地方,杵‘門’根本就不知道,且自己馬匹上那兩筐東西都是在入蜀南前一天早晨,他醒來後,才發覺多出來的。

在這山路之上已經走了近半日,但只要回頭依然能清楚地看見剛纔出發的那個地方,這便是蜀南山道離奇險峻的地方,不要說不利於軍隊行軍,就連平日內那些做買賣的商人,若不是有覺得特別划算的買賣,也不會冒險進入蜀南,當然蜀南一向自給自足,他們的商人根本就對蜀南之外的任何買賣都不感興趣。

蜀南的蔬果、魚米甚至布匹、絲綢都是一等一的上品,在江中平原除了北陸的雪絲刺繡之外,就屬蜀繡最爲名貴,只有大戶或者官宦之家纔會將蜀繡在家中高高掛起,以顯示家中的地位和財力。

“杵‘門’,我們如今走到什麼地方了?”白甫在前方拉馬停住,手搭涼棚四下看着。

杵‘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雖然他是蜀南人,畢竟跟隨白甫時才第一次離開,對這些山路根本不熟悉。

杵‘門’只得照實回答:“主公,不知。”

白甫笑道:“你是要行軍打仗之人,爲何連這條路通向何方都不知道?”

杵‘門’心中不悅,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只是說:“當然通向蜀南境內。”

白甫輕輕‘抽’了胯下馬匹一鞭,那馬吃力地擡起四蹄繼續向前緩緩前進。

“領軍之人,若不瞭解軍隊即將前行的地勢地形,只能吃敗仗呢。”白甫在前方說,杵‘門’在後面答應着,有些疲憊,總覺得眼前有些模糊。

就在杵‘門’打了個小盹的時候,再睜開眼睛已經看不見白甫的行蹤,只是短短一刻,連人和馬都消失不見,杵‘門’打了個寒戰,忙跳下馬來,在四下尋找。

杵‘門’找了一陣,尋思白甫會不會掉落山崖去了,起了一背冷汗,剛要探頭去看山崖之下,便聽到旁邊密林之中白甫的聲音傳來:“在這邊,帶着馬匹趕緊過來。”

杵‘門’忙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撥開灌木叢,竟發現裡面還有一條路,那路比剛纔自己所行的路平整許多,心中一喜,想必是主公找到了一條捷徑。

杵‘門’拉馬走進密林之中,看見白甫已經下了馬,拉着馬匹慢慢向前走着,走了一陣,來到一條小溪旁邊。白甫俯身,摘下臉上的面具,捧起水來喝了一口。杵‘門’站在身後,等白甫重新將面具戴上後再上前喝水。

不要去管我面具下到底是什麼模樣。

這是白甫告訴杵‘門’的話,也算是他們之間的約定,杵‘門’一直遵守,從未想去窺視白甫的模樣。

溪水很清澈,杵‘門’喝飽了之後,又接下腰間的皮囊,將先前的那些水都倒了,重新裝滿了溪水,讚道:“還是蜀南的水好喝呀。”

“是嗎?”白甫看着他說,“你知道這條小溪從何而來?”

“山泉,還能從什麼地方?”

白甫笑道:“這條小溪的確是由一條山泉流下,不過那山泉所在的位置,卻是在江中境內,人呀,總是以爲眼睛看到的便是真實的。”

杵‘門’聽白甫這樣一說,反倒覺得那溪水不那麼甘甜了,甚至還皺起眉頭。

白甫看他的模樣,搖搖頭又說:“覺得自己被‘門’g騙了?但實際上‘門’g騙你的還是自己,走吧,我們還有一段路要走,不過走在這裡可比外面舒服多了。”

杵‘門’起身,牽上馬走在白甫的身後,他實在忍不住,終於開口問道:“主公,我們這是去什麼地方?”

白甫很意外地回答他:“我們去見一個人。”

“見什麼人?”

白甫回頭看着還在發問的杵‘門’,笑道:“見了後不就知道了。”

杵‘門’牽馬走在這條平整的小道之上,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陽光從樹林中穿‘插’而過,曬在身上,也不感覺那麼火辣,相反就覺得像是有無數雙無形的人輕輕在身上撫‘摸’。五顏六‘色’的鳥從一棵樹飛到另外一棵樹上,好奇地盯着這兩個陌生人,還有幾隻有着金‘毛’的猴子在樹林之間穿梭,抓着樹上的藤條‘蕩’來‘蕩’去,那模樣好像一點兒都不怕白甫和杵‘門’。

杵‘門’雖是蜀南人,但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美景,好奇地四下看着,不時地吹響口哨去逗那些漂亮的鳥兒。

在林間走了一個時辰後,前方出現一個山‘洞’,山‘洞’入口大小剛好夠一匹馬過。白甫牽着馬徑直走了進去,杵‘門’忙緊跟其後,緊緊地抓住繮繩,可入‘洞’之後,便能看見山‘洞’前方不遠處有光亮的地方。

兩人走出山‘洞’,來到一個巨大的峽谷之中,說是峽谷,其實只是一個橢圓形的谷底,四周都是如同從天落下的瀑布,瀑布之下左右還有一些已經結滿果實的果樹。

杵‘門’走近一顆果樹,摘了一個果子下來,在‘胸’口的衣服上蹭了蹭,正要咬下,就聽到白甫說:“不先問問這裡的主人,有些失禮吧?”

主人?哪裡有主人?杵‘門’四下看着,這才注意到就在白甫的前方,一塊巨大的岩石之下建有一間木屋,木屋的旁邊還放着不少農具,還有一張掛起來的偌大的漁網。

白甫停在那間木屋的‘門’口,揹着雙手高聲喊道:“摯友,我來探望你了。”

木屋之內沒有人說話,白甫搖搖頭,轉身對走到身後的杵‘門’說:“我有些事情要去辦,你先卸下馬背上的東西,放進屋子中去,切記如果主人在睡覺千萬不要驚擾了,他可是咱們的貴人。”

“貴人?”杵‘門’看了看那木屋,又看着白甫問,“什麼貴人?”

“你看到之後便知道了。”白甫扔下這句話之後,轉身離開,向着來的地方漫步走去。

杵‘門’卸下那兩筐東西,抱起其中一筐吃力地來到木屋的‘門’口,先是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想起白甫說不要驚擾的話,幹是輕輕推開‘門’,將東西搬進去。

杵‘門’進了那木屋之後,才知道別有天地,木屋之中還連接着岩石之下的另外一個山‘洞’,山‘洞’之中很寬敞,中間有一個類似天井模樣的大口,將天空的陽光放進來,又由平鋪在地上的一面銅鏡折‘射’出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屋子。

杵‘門’將東西搬進去之後,找了個角落放下,好奇地打量起這間屋子來,不自覺地‘摸’出懷中剛纔摘下的那個果子咬了一口,甘甜無比,汁水奇多。

杵‘門’忍不住又狠咬了幾口,十分滿足,正要邁腳往裡面走時,卻聽到一個聲音在旁邊說道:“未經主人的允許,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成何體統”

杵‘門’轉過頭一看,從屋子旁邊的隔間處走出來一個穿着白衣披散着頭髮的年輕人,在杵‘門’看到那年輕人的同時,差點被口中還含着的果‘肉’給噎住,抓住自己的喉嚨,臉‘色’發青。

那年輕人走到杵‘門’身後,用力拍下去,讓杵‘門’將那果‘肉’吐出,隨後道:“貪吃,你的主公呢?”

杵‘門’咳嗽了一陣,答道:“回……回……回蜀南王,主公說還有事要辦,先行離去了。”

那年輕人正是一隻在蜀南按兵不動,也不輕易‘露’面的蜀南王盧成夢。

盧成夢點點頭,指着地上杵‘門’吐出的果‘肉’說:“將你吐出來的東西清掃了吧,免得看着心煩。”

杵‘門’點頭,忙出屋去找些打掃的工具,順便將剩下一筐東西給搬運進去。

走出屋子之後,杵‘門’鬆了一口氣,他完全沒想到白甫所說的摯友竟是在蜀南萬民敬仰的蜀南王,蜀南王的樣貌在蜀南人盡皆知,雖然他年輕,可因爲治理蜀南得力,自打他分治蜀南後,蜀南多年的內‘亂’被平定,山賊土匪幾乎盡滅,蜀南之地達到了從未有過的繁榮。

不過,那真的是蜀南王嗎?杵‘門’依然有些不相信。

將自己吐出的果‘肉’打掃完畢,杵‘門’又將剩下的那些東西給搬運進來,看到盧成夢正站在屋內的‘洞’壁邊上,看着什麼。

盧成夢轉過頭來,看着杵‘門’道:“你去做飯吧。”

“做飯?”杵‘門’很奇怪,“我做飯?”

“不是你,難道是我?不然你主公讓你用馬匹馱那些吃用之物來幹嘛?你主公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你就暫時留在我這,當我的‘侍’從。”盧成夢沒有給任何餘地,說完之後又盯着那‘洞’壁看着。

“是。”杵‘門’不情願地答道,從盧成夢身後走過的時候,仔細地看着那‘洞’壁,卻發現上面是一副雕刻出來的地圖,在地圖的一側寫着兩個大字——納昆。

納昆,鷹堡。

阿木雷回來了,卻不是走回來的,而是被一匹馬馱到了鷹堡之下,從馬背上摔下來後,吃力地沿着鷹堡外的那條大道爬了數十丈之後又暈了過去。

箭樓上的守軍遠遠地看見阿木雷,原以爲是什麼路過的旅人,但當他們看見阿木雷身上那青黑‘色’的鎧甲之後,知道那是虎賁騎,便立刻遣人開了城‘門’將阿木雷擡進城來。

擡着阿木雷的四名軍士,看見阿木雷‘胸’甲上那個鬼馬的標誌,知道那是虎賁鬼泣,心想肯定出了什麼大事,一邊叫着軍中的醫官來看,一邊遣人立刻去稟報焚皇和大祭司。

阿木雷在‘迷’‘迷’糊糊之中,還伸出手去抓住旁邊軍士的手,吃力地說:“稟報大祭司……發兵,發兵……”

話未說完,阿木雷便暈死過去。

阿木雷再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竟發現自己躺在天焚殿的偏室內,‘牀’旁坐着大祭司阿克蘇,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見他醒來,點頭道:“嗯,恢復過來了,來,將這碗養身湯給喝了。”

阿木雷忙想起身叩謝,卻被阿克蘇一把壓住道:“先喝‘藥’。”

阿木雷身子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偏室的‘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揹着手站在那。阿木雷身子一震,翻身從‘牀’上爬起來,跪在地上喊道:“蒼鷹之主,焚皇陛下,萬歲,萬歲,萬歲”

焚皇轉過頭來看着他,淡淡地說:“先修養身子,有什麼事等身體恢復了再說。”

焚皇說完,轉身大步離去,隨後整個天焚殿只剩下鎧甲的碰撞聲和焚皇沉重的腳步。

阿木雷此時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忙轉身對阿克蘇道:“大祭司,請即刻發兵解救北落大將軍”

阿克蘇搖頭道:“大致怎麼回事,我和焚皇陛下都清楚了,已經沒有必要發兵了。”

“沒有必要發兵?”

阿克蘇端起碗說:“你要讓我把這隻碗端到什麼時候?”

阿木雷忙接過來,先叩謝了之後,一口氣將那所謂的養身湯給喝下,那湯剛入喉嚨就感覺無比苦辣,差點讓他這個身經百戰的武士跳起來。

阿木雷咳嗽了一陣後,不敢說‘藥’苦,只是又一次叩謝:“謝大祭司。”

“不好喝吧?江中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良‘藥’苦口。”阿克蘇坐在一旁的羊‘毛’椅上,翹着腳看着阿木雷,“說吧,怎麼回事?”

“我們被算計了……”

阿木雷將事情前因後果,以及和謀臣的對話都全盤告知給了阿克蘇,整整‘花’了幾個時辰,一直到天‘色’微暗,才全部說完。

阿克蘇閉着眼睛聽完後,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確實被算計了。”

阿木雷道:“是的,想不到那武都城太守張世俊是那樣一個小人。”

阿克蘇笑道:“你這傻崽子,被人騙了,還振振有詞呢?張世俊是個小人不假,能出賣全城百姓的太守必定是個小人,可他沒有算計你,是那個謀臣將你給算計了。”

“啊?”阿木雷瞪着眼睛很不理解阿克蘇的話。

阿克蘇伸手在阿木雷肩上重重一拍:“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呀,你好好歇息吧,就要有大仗要打勒。”

阿克蘇說完,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偏室,扔下依舊跪在那裡目瞪口呆的阿木雷。

通往納昆草原一側的城‘門’下,焚皇坐在一塊岩石上,看着下面營地中的星星火光,用雙手託着腦袋發呆。他不知道阿木雷會帶來什麼消息,但必定是不好的消息,若不是阿克蘇早就告知自己所派出的那支虎賁鬼泣小隊全滅,恐怕自己在看到阿木雷的那一刻,就會勃然大怒,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如今他都說不清楚。

虎賁鬼泣本就是‘精’銳之中的‘精’銳,鬼馬、碑冥刀,這一馬,一刀都不好尋,他‘花’了多年的時間才建起了一支剛好千人的虎賁鬼泣,其中每個戰士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放在普通的虎賁騎,最差的都是百夫長的級別,可一夜之間就少了三十人,這三十人要想重新補充,至少又得‘花’上一兩年的時間。

想到這,焚皇將頭盔摘下來,高舉在空中,想要砸下去,卻被一隻手牢牢抓住了手腕。

焚皇轉過頭去,看見是叼着煙桿的阿克蘇。

阿克蘇將焚皇手中的頭盔拿下,抱在懷中,並肩坐在他的旁邊,也不說話,只是自顧自的‘抽’着煙桿,看着煙鍋忽明忽暗。

“如果你不知道真相,單憑阿木雷告訴你的那些所謂的真相,恐怕如今你已經揮師出了鷹堡,直接殺向了建州城吧。”最終還是阿克蘇打破了沉默。

焚皇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阿克蘇說的必定是事實。在知道那支焚皇小隊全滅之後,他內心那一刻被一團怒火給包圍,差點就跑出天焚殿,號令虎賁騎直殺江中,卻不是攻向建州城,而是攻向武都城,抓住那個罪魁禍首謀臣,碎屍萬段。

阿克蘇看着下面的虎賁騎大營,嘆了口氣道:“其實這怎麼能怪得了那個謀臣?如果是我,我也不會放過這天賜的良機,怪就怪那個張世俊太傻,怪就怪北落等人在武都城遇到那個智傾天下的謀臣,這都是天意呀。謀臣之首真是可怕,賈鞠是,如今那個謀臣也是。”

“深不可測。”

許久,焚皇才吐出這四個字,他想起在京城時自己去謀臣府時候,和謀臣的那些對話,那個戴着面具的人說話幾乎滴水不漏,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話柄,更不要說把柄了。阿克蘇說得對,如果換做其他人,也不會放過那個天賜的良機,利用虎賁騎牽制住反字軍,再一舉剿殺。

阿克蘇道:“陛下,那謀臣是‘摸’透了你的脾氣,只是見過一面,便將你‘摸’得那麼透徹,可見這個人的可怕之處,不過……”

阿克蘇說到這沒有說下去,故意留了半截話,讓焚皇來問。

焚皇道:“不過什麼?大祭司直說了吧。”

“不過,這相反又是一個出兵的好理由呢,順便還可以圓了那個謀臣的心願。”

“大祭司的意思是,依舊發兵攻打建州城?”

阿克蘇笑道,抖了抖煙鍋:“當然,反字軍殺了咱們的人,難道就這樣算了?當然不能。”

焚皇怒道:“可設計者可是那個謀臣?反字軍也是被利用”

阿克蘇點頭:“事實雖是如此,那你發兵攻打武都城呀,如果要這樣做,只能採取和反字軍一樣的速戰方法,繞小道直接兵臨武都城下,以虎賁騎之力,十天半個月能攻打下來吧?只是用騎兵攻打城池,真虧你想得出。”

“不”焚皇道,“我有其他的辦法。”

阿克蘇哈哈大笑,笑了一陣後說:“我知道,你先與反字軍結盟,借道打下武都城,可你有沒有想過然後應該做什麼?”

焚皇不吭聲,他確實沒有想過。

“怎麼像個孩子,只顧得泄心頭之憤,忘記考慮全局了,你如果攻打武都城,如果一時半會兒攻打不下,結果便是你與謀臣兩敗俱傷,反字軍隨後一擁而上,將你們兩人一口吞下,連骨頭都不剩,如果你攻下了,反字軍正好免了心頭大患,全力對付你一人,你難道就龜縮在城中不出?”

焚皇道:“到那時,我納昆可再發兵攻打建州城,來個圍魏救趙,直接救了我被圍之難。”

阿克蘇聽完又哈哈大笑起來,笑罷,拍着自己的大‘腿’道:“陛下呀陛下,既然你遲早都要打建州城,爲何非要去和謀臣拼個你死我活之後再攻打呢?耗損了那麼多的兵力物力財力,就爲了出一口氣?傳出去,會被天下人所恥笑的。”

“圍魏救趙”阿克蘇說完又重複了一遍焚皇的話,繼續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也不顧此刻焚皇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就如當初焚皇賜封阿克蘇爲大祭司的時候一樣。

阿克蘇看着焚皇的臉:“哈哈,你還知道圍魏救趙?”

焚皇很是不悅,但知道那是阿克蘇的脾氣,也不發火,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回想剛纔阿克蘇的話,這時候覺得內心平靜了許多。

許久後,焚皇低聲道:“大祭司,剛纔我只是一時氣憤說出的話,當不得真。”

阿克蘇收起笑容,將頭盔遞還給焚皇:“那纔像是一個皇帝所說的話。”

“大祭司,如今我們應該怎麼做?”

阿克蘇看了焚皇一眼:“揮軍殺入江中,攻打建州城,這樣一來先前所設定的計謀可行,一步步蠶食掉江中部分州城,另外還可以解了武都城之困,這樣一來,反字軍根本無法翻身。”

“好什麼時候發兵?”

阿克蘇搖頭:“不急不急,我想過了,現在發兵建州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纔是時候?”

阿克蘇笑道:“等反字軍攻打武都城之時,等他們打個天昏地暗,武都城中快要兵盡糧絕之時,我們再發兵攻打建州也不遲。”

“爲何要等到那個時候?”焚皇不解。

“你不想報仇啦?謀臣和咱們接下的恩怨就這麼算了?那可不行,雖然不能報了全仇,可也能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順帶削弱他的實力,不,應是削弱他和反字軍兩方的實力。等反字軍攻打武都城幾天之後,我們再發兵攻打建州,反字軍勢必要收兵回建州來救,即時反字軍剛從攻城戰中撤離,又星夜兼程趕回建州,人馬疲憊,我們毫不費力就可以全部殲滅他們”

焚皇聽完吸了一口氣,點頭:“對,的確如此。”

“武都城中肯定也元氣大傷,一時半會兒恢復不過來,況且那謀臣現在也只是一城之主,對我們構不成威脅,況且這樣一來,他還倒欠咱們一個人情呢。”

焚皇點點頭:“我明白大祭司的意思,可這人情又如何說起?”

“陛下,就算大戰之中的各國,不管在明裡暗裡都會有一些‘交’際,如果持續陷入膠着戰之中,對各方都沒有好處,這就是之道呀。”阿克蘇乾脆躺在岩石之上,看着天空的星辰說。

焚皇聽罷又憤憤道:“可我心中那股怒氣不好消下去,不殺了那謀臣怎能解我心頭之恨”

“不急不急”阿克蘇說道,又閉上了眼睛。

焚皇道:“怎麼不急?那可是我最‘精’銳的虎賁鬼泣,要補充那樣的戰士三十名,所‘花’的時間……唉。”

“欠下吧,都欠下吧,不可不報,不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靜靜的等着,總有機會的,這樣的機會來臨的時候,天神就會庇護我們。”阿克蘇說完,打了個哈欠,表示自己不想再說下去。

焚皇看着阿克蘇那張充滿自信的臉,又想起在自己登基爲皇的時候,因爲心急京城之變,整夜無眠,阿克蘇也是在草原的山坡上找到自己,說了一番不痛不癢的話,總是重複着“不急不急”四個字,隨後一切事情都如阿克蘇所預料的那樣發展,絲毫都沒有變動,好像他真的會乞神拜天算出未來的事情一般。

此刻的焚皇心中還牽掛着兩個人,北落和諾伊。

北落如果一死,軍中便損失了一員真正的大將,而那個諾伊要是出了任何意外,風刃部落的那些貴族們,必定齊齊找上自己,要問個究竟,雖然焚皇早就想那個諾伊死於“意外”,甚至想在這次派出虎賁鬼泣前去江中時,就授意北落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個心智不全的變態給除掉,可思來想去覺得不妥,只得作罷,暫時嚥下貴族給他的那口氣,等到以後再說。

《論語.衛靈公》——巧言‘亂’德,小不忍則‘亂’大謀。

《論語.子張》——雖小道,必有可觀着焉;致遠恐泥,是以君子不爲也。

第十三回第六十四回第255回 後招第224回 利刃高懸第129回 身世成迷第二十五回第175回 當年情第169回 城殤第179回 懺悔中的醒悟第231回 希望第148回 大祭司的烈酒第二卷第一回第267回 計中計第108回 雙雄(上)第55回 黑暗中的對弈第119回 隱形戰場第六十七回第115回 能而示之不能第五十七回第171回 並戰第74回 小霸王第65回 絕望的二公子第276回 龍途七屠V第186回 濁甚矣第198回 將逃第四十七回第四十五回第192回 無奸不殤第九十回key0新的歷史第77回 門徒第229回 神的領域第177回 連環計第103回 黃金戰爭第243回 民困第63回 生存還是死亡第97回 智囊第120回 真實的謊言第二十七回第四十四回第84回 遠寧的回憶V第249回 瞬息即變第五十回卷第六回第249回 瞬息即變第186回 濁甚矣第69回 初戰告捷第213回 蠢蠢欲動第162回 交易第四十三回第246回 “再生”的斷臂第201回 滄浪之水第249回 瞬息即變第十一回第121回 局中人第三十一回第五十九回第91回 還未開始的時代第三十二回第四十五回第97回 智囊第97回 智囊第201回 滄浪之水第130回 撲朔迷離第四十八回卷第五回第96回 迷惑第四十四回第四十回第138回 因緣現世第261回 他們的質疑第97回 智囊第55回 黑暗中的對弈第201回 滄浪之水第158回 黑色名單第278回 龍途七屠VII第五十七回第265回 各自爲戰第189回 棄城.戰第四十四回第261回 他們的質疑第277回 龍途七屠VI第60回 十四歲的信使第127回 殤人古城第72回 孤寂的背影第80回 遠寧的回憶I第五十九回第四十五回卷第三回第229回 神的領域第207回 劣勢第245回 火藥桶第258回 暗探與密探第十五回第五十八回第234回 送命第四十七回第208回 冰海之殤第186回 濁甚矣第212回 趁人之危
第十三回第六十四回第255回 後招第224回 利刃高懸第129回 身世成迷第二十五回第175回 當年情第169回 城殤第179回 懺悔中的醒悟第231回 希望第148回 大祭司的烈酒第二卷第一回第267回 計中計第108回 雙雄(上)第55回 黑暗中的對弈第119回 隱形戰場第六十七回第115回 能而示之不能第五十七回第171回 並戰第74回 小霸王第65回 絕望的二公子第276回 龍途七屠V第186回 濁甚矣第198回 將逃第四十七回第四十五回第192回 無奸不殤第九十回key0新的歷史第77回 門徒第229回 神的領域第177回 連環計第103回 黃金戰爭第243回 民困第63回 生存還是死亡第97回 智囊第120回 真實的謊言第二十七回第四十四回第84回 遠寧的回憶V第249回 瞬息即變第五十回卷第六回第249回 瞬息即變第186回 濁甚矣第69回 初戰告捷第213回 蠢蠢欲動第162回 交易第四十三回第246回 “再生”的斷臂第201回 滄浪之水第249回 瞬息即變第十一回第121回 局中人第三十一回第五十九回第91回 還未開始的時代第三十二回第四十五回第97回 智囊第97回 智囊第201回 滄浪之水第130回 撲朔迷離第四十八回卷第五回第96回 迷惑第四十四回第四十回第138回 因緣現世第261回 他們的質疑第97回 智囊第55回 黑暗中的對弈第201回 滄浪之水第158回 黑色名單第278回 龍途七屠VII第五十七回第265回 各自爲戰第189回 棄城.戰第四十四回第261回 他們的質疑第277回 龍途七屠VI第60回 十四歲的信使第127回 殤人古城第72回 孤寂的背影第80回 遠寧的回憶I第五十九回第四十五回卷第三回第229回 神的領域第207回 劣勢第245回 火藥桶第258回 暗探與密探第十五回第五十八回第234回 送命第四十七回第208回 冰海之殤第186回 濁甚矣第212回 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