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陌沫不怒反笑,笑容更燦爛了,“拿你的手也行嗎?”
剛哥的笑容忽然僵在那裡,還不等他有所反應,白光一閃,鮮血噴灑。
“啊,啊!啊――”
嚎叫聲一聲高過一聲,短短几秒鐘,事情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旁邊那羣混子都被眼前這一幕震傻了,齊齊向後退去。
封陌沫慢條斯理的脫掉羽絨服扔到一邊,從包裡拿出一條白毛巾,仔細的擦着臉上的血。失策了,早知要毀件衣服還噴自己一臉,她就先把他推開再砍了。
“你你你……”六子看了看地上打滾的剛哥,又看了看斷掉的還在抽搐的手掌,最後,指着封陌沫,猶如見鬼般說不出話來。
一個機靈的見狀,先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衝上樓去。
超市一樓最深處,十幾個男男女女被五花大綁的捆着,口裡還堵着毛巾。
十幾個人都聽到了那慘叫聲,疑惑的同時,每個人絕望的心間又升起小小的希望。
唐海藍看着地上終於停止了抽搐的手掌,嫌惡的咧了咧嘴角,當那隻髒手接觸到那女人時,她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
郭笑儒轉身,緊緊抓住唐海藍的手臂,娃娃臉上慘白一片。這砍喪屍和砍活人,感覺太不一樣啊。
唐海藍嫌棄的瞪了他一眼,卻沒有甩開他,而是換了個角度站,擋住他的視線。
郭笑儒感激一笑,那笑容僵硬醜的可憐,還啞着嗓子道,“你,你可真強。”
唐海藍諷刺一笑,“等哪天你被人徹底的利用過,被一羣人類圍着喊要殺死你的時候,希望你還會覺得人類很可憐。”
最可怕最不值得同情的就是人類,自私、貪婪、下作。
郭笑儒看着唐海藍的側臉,忽然有些恍惚,她們,似乎都是有故事的人。
這時,樓梯上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還有兩個男人在咒罵。樓下的混子們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兩個去架起地上打滾的剛哥,兩個扯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準備幫他止血。
“是誰!是誰傷了老子的兄弟,tm的,活膩歪了是不是!”
小混子們讓出一條道,呼啦啦涌過來四個高大的男人,爲首的四十多歲,個不高,敞開衣襟的胸膛上紋着一隻上山猛虎。
這男人便是輝爺,這片兒有名不怕死不講理不留情的無賴,和平時候,養了一羣人專幹偷雞摸狗碰瓷兒的下作事,現在亂世了,沒了法律的約束,打家劫舍女幹銀婦女,也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晴天被封陌沫掛在腰間,嗡嗡直響,當然,只有封陌沫能感覺到。
安撫的摸了摸晴天,讓他不要着急,她知道對面的男人有些運氣,似乎覺醒了某種厲害的攻擊異能。
封陌沫丟掉沾滿血的白毛巾,還有點覺得惋惜,這東西,末世五年內是不可再生的,以後可貴呢。
“知道我爲什麼砍他手嗎?”這一問,給了輝爺答案。
“你砍的?”輝爺長了一雙三白眼,這種人,最是心狠手辣。
“因爲他的手碰了不該碰的。”封陌沫又給出了她的答案。
兩個人你來我往,答非所問,卻又簡單的將事情弄了個明明白白,原本還讓另外三人覺得弱小的女子,也不得不讓他們正視起來了。
“大哥,剛子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給他報仇!”
說話的,是一起下來的四人中最健碩的,一雙大眼,好像雙眼皮手術失敗的效果一樣,一看就是和四肢發達沒腦子的。
輝爺混社會多年,對待弱小他能心狠手辣,對待他擺不平的,也是個能折能彎的,很顯然他沒那麼蠢,他可還記得剛剛手下報告時候說的,根本就沒看清人是怎麼出手的。
三白眼一轉,輝爺忽然看見了後面的郭笑儒,狀似爽朗一笑,道,“這不是郭家小兄弟麼,咱們這麼多年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來了也不跟哥哥打聲招呼?”
都是住這片兒的,郭家還是修車的,在警察局還有些人脈,認識也不奇怪,只是平時井水不犯河水,點頭之交都算不上,這會兒稱兄道弟上了。
郭笑儒僵硬的笑了笑,就算打招呼了。他哥跟他說過這人,他哥說這人就是條瘋狗,你給他好處他跟你和平共處,你不給他好處,傷了他,還想吃他肉,那他會狠狠咬住你的肉,不咬下一口絕不罷休。
輝哥似乎沒看見郭笑儒的不自然,上前一步笑着道,“兄弟,跟哥說說,你帶着這兩個小娘們來,是幹什麼?不會是砸哥場子的吧。”
唐海藍將郭笑儒扯到另一邊,一雙平淡無波的眼與三白眼對視。
唐海藍一米七出頭的身高,實在不能讓小個子的輝爺俯視,氣勢上不佔上風,反而還有些好笑。
輝爺暗自咬牙,所以說,他就討厭大個子女人,這還一塊兒來倆,還一個比一個高。
“兄弟,怎麼着,世道變了,男人的尊嚴也沒了,一句話不說躲女人後面算怎麼回事兒?”
這話可有些誅心了,這要換了一般有血性的男人,早跳出來了。可惜,郭笑儒是見過這倆女人的強悍的,在她們面前逞什麼男性雄風,那不是找虐麼。
“世道確實變了。”封陌沫喃喃道,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跟輝爺說話,“強者爲尊,分什麼男女。”
輝爺哈哈大笑,不着痕跡的遠離封陌沫,被俯視,他討厭,被女人俯視,他更討厭。
“怎麼着,這姑娘的意思,女人強,也可以當爺?”
“噗嗤!”唐海藍笑場了,“是奶好嗎?”
呃……這場面,應該笑場嗎?
其他人都抽了。
如果一開始還有人覺得這倆女人跟那些女人一樣軟軟諾諾任由欺凌,現在,沒人敢那麼想了。
這女人,出手狠辣雷厲風行,面對一羣男人都可以面不改色談笑自如,沒點本事的還真做不到。
尤其是挎着刀的那個,那把刀,一出一進,斷了一隻手,他們還沒瞧見它的真面目,怎能不讓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