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我們真要走啊?真要離開C市去D市嗎?可你哥如夏他……哎,這事鬧的。 ”
小小本是一開始端坐在桌面,可當聽到宿媽媽跟宿如雪兩人的交談後,小小便再也坐不住了,又開始躥下跳的,甚至努力地撐起兩隻前爪,奮力地蹬着一雙後爪,努力地模仿着人走路時的樣子,可小小到底是隻鼠輩,更不是動畫片貓和老鼠裡小老鼠傑瑞,小小算再怎樣努力地模仿人走路,卻始終模仿不像,最終反倒弄巧成拙,學了個四不像。
“媽,哥的事,我們可以等到了D市基地,不行再從C市基地在……哈哈。”宿如雪話沒說完,看到爲了裝人,卻裝得極不像,樣子十分搞笑滑稽的小小,不由笑彎了腰。
宿媽媽回眸,尋着女兒宿如雪是視線看去,一見小小也不禁笑得前仰後合。雖說小小這麼做並非是爲了搞笑,而是爲了向宿如雪等人傳遞重要的信息,爲了告誡宿如雪等人,究竟在C市基地裡誰纔是幕後黑手,誰纔是壞人,不過小小這一舉也算是無心插柳,使得失去了數日笑臉的宿如雪的臉總算是撥雲見日了,並不再是像早前那樣強顏歡笑,這次宿如雪的笑確是發自內心的。宿如雪確是被小小的滑稽舉動給逗笑了。宿媽媽亦是,總算是又重見女兒的甜美笑容了。
此刻,宿媽媽不禁覺得也許離開C市基地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也許離開C市,他們在D市基地或許會有新的開始也說不定。實在是無論是在C市基地的路,還是抵達C市基地後,幾乎沒有一天不對宿如雪等人來說是一場艱難困苦的磨難的,他們經歷了死別,如雪小隊更是險些被拆散。
C市基地僅是表面看去,讓人覺得是片極樂淨土,可實際呢?潛伏在暗處的不停涌動的渦流隨時都可以將他們這些不熟悉C市的外來人輕鬆吞噬掉。所以面對這些爾虞我詐,還是遠離的好。宿媽媽相信只要養子宿如夏還活着,只要有一口氣在,養子一定會找到他們母女,與他們一家團聚。
“大姐大,該處理的東西都處理好了,出發要準備的,我們也都已經準備妥了,只等大姐大你一聲令下,我們可以出發前往D市基地了。”葛天存進門道,葛天存所謂的該處理的東西是安裝在屋裡的竊聽器。如雪小隊的成員們皆不想在他們臨走時,還要留下些許的不愉快。所以壞人裝在他們屋裡的東西,勢必要清除乾淨。
“嗯。”
“大姐大,你來下。”
“好。”
葛天存先對宿如雪說,宿如雪交代他辦得事,他都辦好了,然後再告訴完宿如雪後,不由伸手對宿如雪招手道,像是有幾句悄悄話想私下跟宿如雪說。
“葛二哥,什麼事?”
“宿軍官在D市基地的消息,大姐大你沒跟阿姨說吧?”
“還沒,怎麼了?”
“沒什麼,大姐大,咱們應該不會在D市基地常駐吧?大姐大,其實你想等完成好肖軍長的託付,並與家人團聚後,改道去E市基地吧,老大家所在的基地?”
“嗯。”
這些都是葛天存用其睿智的頭腦猜粗來的,宿如雪這一刻的心情,還未曾向任何人提及過,包括母親,王忠在內。
“你們莫非是想在D市基地?”
“不。我們當然是大姐大您去哪,我們跟着大姐大您去哪。老大要我們跟定大姐大您的,說除非是大姐大您攆我們走,否則我們三個絕對不能拋棄大姐大。我們葛家兄弟最重義氣了。”
“嗯。那你問我這些?”
“沒什麼,是想確定下大姐大你的心意。”如果不是怕不小心攪了宿如雪此刻的好心情,葛天存一定會在後面再補句,這是他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看大姐大這麼高興,笑得這麼真,一點都不摻假的。“大姐大,爲了避免夜長夢多,有人擠兌咱們,說咱們的壞話,咱們還是早走爲妙。”
“好。”宿如雪跟葛天存想到一塊去了。畢竟肖軍長早前叫她帶人離開C市基地時也是這樣勸她的,叫她越早離開越好。
畢竟眼下他們如雪小隊已然不同前時,多了大黑一隻異能喪屍狗做‘隊員’,怕是無論到哪個基地,都會落入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境地,尤其C市基地早流傳出有關宿如雪的種種不利傳聞,如今再加宿如雪又與軍方爲‘敵’,與馬旅長及其麾下士兵正面交鋒,如果不能趁着昨夜發生的事傳開前離開C市基地,恐怕會爲自己與同伴引來殺人大禍,更會爲一直以來在暗偏袒護佑着他們的肖軍長帶來麻煩。
所以還是早走爲妙,免得害人害己。
“大姐大?”葛天存剛走不多時,忽然又折回來,像是早前遺漏了什麼要向宿如雪打聽了。
“怎麼了,葛二哥?”
“你問肖軍長有關如何處置馬旅長的事了嗎?”
“問了。”
“肖軍長怎麼說?”
“肖伯伯說馬旅長畢竟是軍方的人,又身兼旅長一職,處置馬旅長,算是他也無權判處馬旅長任何刑罰,必須要向身在首都的級請示才行。如今只能先把馬旅長押起來,等候首都級的指示,再行懲處。”
“那意思是馬旅長被關起來了?”
“是。”
“大姐大你是親眼看見的嗎?”
“什麼?”
“是馬旅長被關的時候,肖軍長是讓大姐大你看着馬旅長被送進去的嗎?”
“這倒沒有,我也是聽肖伯伯說的。怎麼?葛二哥你還在懷疑肖伯伯?”
“大姐大,人吧,較……不是流傳着那麼一句俗話嗎?叫做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眼下還是末世,咱們若不多留神,多當心可不行。”
“嗯。”
“我的話問完了,大姐大,我這回兒是真去忙了。”
“好。”葛天存走後,徒留宿如雪一人駐守原地,透過玻璃窗,更透過玻璃窗外的結實護欄眺望C市基地空湛藍的天際,宿如雪的眼淚又來了。
末世大且亂,人們往往都是有了親人便有了家,可自從離開了曲希瑞,宿如雪無論帶着媽媽走到哪裡,都始終感覺不到家的感覺。
半晌後,宿如雪不由擡手狠揉着紅腫的眼睛輕聲埋怨:“早說過別寵我的。”